南華村，就是莊子昂的老家，他的爺爺住在那里。

每到寒暑假，他都在那個麗的村子度過。

年時代不多的快樂記憶，全都留在了那里。

這一次，莊子昂等不到放暑假了，想再回去看看。

或許是最后一次了。

蘇雨蝶原本以為，莊子昂要讓做什麼為難的事，得知是出去玩，當即開心地滿口答應。

不過前提條件是，必須在天黑之前回來，趕上六點十分的19路車。

莊子昂擺弄著蘇雨蝶的麻花辮，從手腕上摘下那能帶來好運的紅繩，給在辮子末端，扎了個蝴蝶結。

他扎蝴蝶結的手法，是小時候爺爺教他綁鞋帶學的，有些繁瑣，顯得笨拙。

后來他從一個同學那看到，其實有更簡單的綁法。

像變魔一樣，兩手一繞就。

他學了好久，一直都沒學會，索放棄了。

因為人家的蝴蝶結，是媽媽教的，他早就沒了媽媽。

“你扎的蝴蝶結，一如既往的難看。”蘇雨蝶撇了撇。

“哪有？明明都一樣。”莊子昂，接著又迅速岔開話題：“我上周去過逍遙宮，聽那個解簽的道長說，這是那里的東西。”

“他才不是什麼道長，就是個忽悠人的老騙子，笨蛋才會上他的當。”蘇雨蝶直笑。

“我覺得他仙風道骨，說話引經據典，不像騙子吧？”莊子昂沒底氣地說。

“大笨蛋你就直說，被騙了多錢？”

“呃……十塊。”

蘇雨蝶大聲的嘲笑，在草地上回。

就這智商，還年級第一呢！

莊子昂老臉一紅，腹誹道，我還不是擔心你。

回想那天的道長，雖然羅里吧嗦說了一大堆話，看似有理有據，妙語連珠，實際上全是廢話。

對他尋找小蝴蝶的蹤跡，沒有半點幫助。

算命解簽這種事，本來就是玄學，說話模棱兩可，故作高深。

信則有不信則無，花錢買個心安罷了。

“對了，我在那里遇到個賣小吃的，做的豆腐腦很好吃，你認識嗎？”莊子昂問。

“不認識，沒見過。”小蝴蝶搖了搖頭。

莊子昂疑，既然認識那道長，卻不認識賣豆腐腦的，還奇怪的。

原以為那兩人是一伙的，搞捆綁銷售。

蘇雨蝶拍了拍脯：“你要是想吃豆腐腦，不用花錢去買，我做的豆腐腦比外面賣的還好吃。”

莊子昂笑問：“你還會做豆腐腦？”

“當然，很簡單的，把黃豆提前浸泡一晚，用石磨磨豆漿，過濾打掉浮沫，放鍋里邊煮邊攪拌，煮開以后稍稍晾涼，點上鹵水，靜置等待凝固……”

蘇雨蝶說得頭頭是道，最后還不忘問一句：“是不是很簡單？”

莊子昂聽得目瞪口呆，喃喃回答：“是……是簡單的。”

他在老家的時候，見過村里人做豆腐。

而豆腐腦是豆腐的半品，步驟稍微了一點，但依然讓他覺得無比繁瑣。

有這個功夫，去買一碗他不香嗎？

不過回憶起蘇雨蝶做風箏的場景，他又理解了這個孩。

一定很那個過程。

將普通的黃豆，變白白的豆腐腦，是一種神奇的驗。

突然好想吃的豆腐……腦。

斜暉滿地，流水無聲。

時被河畔的風，悄悄吹走。

眼看快到六點，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莊子昂陪蘇雨蝶在站臺等公，醞釀了半天才說：“我反正沒事，要不送你回家吧？”

小蝴蝶搖頭：“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回去。”

“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嘛！”莊子昂拉了拉小蝴蝶的手腕，猶如孩子般撒。

小蝴蝶盯著莊子昂的眼睛，出手指，指著他的鼻子。

“你是不是想跟我回家，然后說累了要進屋喝口水，結果磨蹭著一直不走，還要在我家留宿，半夜三更對我行不軌？”

莊子昂臉一紅，支支吾吾：“沒……沒有，我才沒想那麼多。”

小蝴蝶噗嗤一笑：“你心虛什麼？逗你的啦！”

莊子昂氣鼓鼓地瞪著，臉拉得老長。

你在我家都睡過兩回了，卻不肯告訴我你家在哪。

還有借酒裝瘋，奪走人家的初吻，還裝作沒事人一樣。

這不是妥妥的流氓嗎？

19路車從街角轉出來，必須要分別了。

蘇雨蝶聲道：“好啦，明天我再來找你玩。”

“你可千萬別又消失很久。”莊子昂依依不舍。

“不會的，我有事一定會提前告訴你。”蘇雨蝶走了兩步，又回頭揮手：“再見了，大笨蛋！”

公車緩緩駛遠，帶起馬路上幾片飄零的落葉。

傍晚時分的天空，能同時看到太和月亮。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吃過晚飯以后，莊子昂回到出租屋，撥通了爺爺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起，應該是莊建國作手機還不太練。

“喂，哪位呀？”

莊建國蒼老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雖然手機有來電顯示，但他看不太清，不知道打電話的是誰。

“爺爺，是我啊！”莊子昂一開口，鼻子就有些泛酸。

“子昂呀，是不是你爸又欺負你了？”莊建國連忙問。

“沒有，爺爺，從那天你走后，我就沒再回去過。”莊子昂回答說。

“唉，好好的一個家，弄這樣。”莊建國扼腕嘆息。

老人家一輩子為兒孫心，遇上這樣的事，卻又不知如何解決。

莊文昭四十多歲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他也實在管不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莊子昂說：“爺爺，我周六回來看你。”

“真的嗎？”莊建國嗓音中著驚喜，忽然又頓了頓：“你學習任務重，要是沒時間，不用回來的，我跟老太婆都好。”

“我想吃做的菜了。”莊子昂盡量讓語氣顯得輕松。

“那好，我讓老太婆早點準備。”莊建國開心不已，說話一直帶著笑。

老人都這樣，日盼夜盼，希兒孫能回來看他們。

但上又不肯說，讓他們忙工作和學習就好。

“對了，爺爺，我有個朋友跟我一起回來。”

“誰呀？男的還是的？”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嘛！”

莊子昂先賣個關子。

小蝴蝶那麼可，爺爺一定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