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緒澆灌

黎想還在的時候，黎想跟著生活，後來再大一點，病逝，就回到了父母家。說是父母家，但他們更像是客人，有時候一整年也不會回來一天。

小時候的黎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總是不開心，後來才知道那“孤獨”。

在黎想突發奇想用醬油畫了一幅山水畫卻找不到人分的時候；在割破手摔傷沒有人眼淚的時候；在畫作拿了獎卻無人慶祝的時候；在和小夥伴起了沖突，明明是對方先的手，可對方有父母撐腰，能夠趴在父母懷裏哭泣的時候……

在很多時候……

別墅裏也有管家和阿姨，可他們只把照顧黎想當工作。黎想也試著去朋友，可不喜歡那些男生，和孩也玩不到一起，他們都覺得自己格古怪。

“後來我就習慣一個人了，我父母很回來，我就把他們當家裏來的不速之客。你知道嗎？最讓我難過的不是在無數個我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不在，我最難的，是我在所有人面前不能表現一點難過或是怨懟，否則他們就會用失的眼神看著我說：‘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黎想嘆了一口氣：“他們為了理想，為了事業，為了家國，他們不能陪我長大已經很傷心了，所以我更不能怪他們。我只是很討厭明明和他們不，卻偏偏要裝親昵稔，我從心底沒有辦法把他們當親人……”

季疏緲點點頭：“我大概能理解，你還是沒有說到你為什麽離家出走？”

黎想撇：“我爸回來了，我演戲演得累，接到你的電話，要出來，就和他們吵了幾句。”

二姑疾言厲地質問：“朋友？什麽朋友比你爸爸還重要？你爸爸難得回來一趟……”

黎想想了想，在心裏季疏緲確實比那個三年見兩回的爹重要，想清楚後就走得更幹脆了。

三言兩語把經過說了個大概，但季疏緲覺得怕是沒那麽簡單，怎麽可能只是“吵了幾句”。

黎想小聲著繼續說下去：“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很矯，比我過得慘的同齡人多了去了，我起碼食無憂，還能學畫畫……”

季疏緲搖搖頭：“痛苦是不可以被比較的，痛苦不會因為別人更痛苦而減或是消失，那只是自我欺騙。”

痛苦應該被解決，而不是用來比較。

黎想笑了起來，調侃道：“小季總不愧是小季總，說話就是有深度。”

“黎大設計師也不賴啊~”季疏緲調侃回去。

黎想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上次去你家趕作業的時候，看到了車庫裏有輛奔馳保姆車，之前在你想一想設計工作室也看到過；加上我看過茶三妹的設計手稿，和你的繪畫風格一樣，還有工作室的名字，加起來并不難猜。”

但季疏緲不知道的是，黎想是因為才來的附中。

天知道跟季疏緲說“個朋友”的時候，的心跳如鼓如雷，快要跳出腔了。

“其實……我只設計過茶三妹。”

季疏緲：“嗯？”

黎想皺了皺鼻子：“工作室很接單，我只會挑有興趣的單做，其他的都給別人。”

越說越郁悶：“偶爾幾個我覺得有意思的，我設計出來覺得很滿意，客戶又要求改來改去……我不願意改，寧願退了定金都不改。”

季疏緲：“……家有萬金，行止隨心。”

“只有你讓我的設計稿一遍過了。”

季疏緲手搭上的肩膀：“知音難覓，就是這個樣子的，嘻~”

黎想往的枕頭裏埋了埋，沒有反駁。

“我姨媽之前說，發現養男孩和養孩是不一樣的。”季疏緲拍拍的肩膀，“說養男孩子，只要吃飽穿暖給他一個正常健康的環境，那麽他自己多半就能快樂長大；而孩子不一樣，孩子是否能快樂健康，并不是由質條件確定的，而是是否有足夠多的正向緒澆灌，孩子是要靠緒滋養的。”

秦蘊對比了季疏緲和季書朗，又回想自己看到過的孩子們，也做過孩子，才得了這麽個結論。

所以全家人對季疏緲和季書朗是不一樣的，質方面對兄妹倆一碗水端平，可平日裏的生活瑣事總是向著季疏緲。

黎想：“你家人真的很好。”

“是的呀，他們都很好。”季疏緲輕輕拍了拍，“所以你要常來我家玩。”

黎想沒說話，微笑著朝出右手小拇指。

季疏緲笑著和拉鈎。

姐倆好的兩人，第二天在教室外的走廊排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