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死亡詛咒

兄妹倆從湖茶廠離開後，就去了江城，沒有大人跟著，兄妹倆徹底放飛，東湖鳥語林喂鴕鳥，戶部巷吃小吃，黃鶴樓拍照、長江大橋看夜景，晚上又吃了一頓燒烤才回酒店。

兩人住在一家四星級酒店，要了一間套房，季疏緲睡在裏面房間，季書朗睡在外邊客廳的沙發上。

不是為了省錢，而是季疏緲這個年紀住一間房實在不安全，容易被人扛小豬崽似的扛走。

H省，謙華磚廠。

這一批臨時搬運工正在結算工錢，季振華從辦公室出來，哼著土味老歌，腳步輕盈地向著廠外走，他要去街對面的飯館打包兩個菜，中午和岳父、姐夫喝上一杯。

一個老實的工人拉住了他的角：“差五十塊。”

季振華：“你找財務。”

正在給工人發工錢的財務聽到，揚起頭喊了一聲：“不差他的，華總別信他。”

“那沒辦法了。”季振華聳了聳肩，繼續往廠外走。

一柄雪亮的刀刃刺進他的腹部，三角眼懸針紋的男人笑了一下，轉消失在人群裏。

季振華低下頭，看到自己的鮮汩汩往外流。

他倒下去的那一瞬，被無限慢放拉長，季振華看到廠房裏的電子日歷——母歷2007年11月30日。

是他上一世的死亡時間。

季疏緲猛然坐起，腔裏的心髒怦怦狂跳個不停，整個人陷在驚恐後的歇斯底裏中，眼淚像湧泉似的流著。

輕輕了自己僵麻冰冷垂在邊的雙手，忽然渾戰栗起來，不停地打著寒，苦的東西從胃裏往外湧，季疏緲只覺得惡心，想把裏那種無力的憋人的恐懼吐出來，又始終做不到。

房間外響起開門關門聲，聲音不大，卻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季疏緲從恐懼悲傷的冷潭中，吸了吸鼻子，幹淨眼淚，下床打開門。

“還沒睡？”季書朗一愣，朝招了招手：“睡不著來陪我看球。”

電視裏正無聲地放著NBA比賽，季書朗拿起遙控關掉靜音，隨手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扔在地毯上。

季疏緲挪過去，靠著沙發坐在抱枕上。

面前的茶幾上擺著兩袋鴨貨、幾罐啤酒，季書朗剛剛開門就是在拿這些，他給了小費，讓酒店的工作人員買的。

“做噩夢了？”季書朗問。

季疏緲傷心委屈地“嗯”了一聲。

“小可憐。”季書朗了的腦袋，“還是小孩子呢，別什麽都往心裏裝。”

“你們在我才是小孩子。”

沒有家人，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小破爛。

季疏緲又忍不住想哭，上一世姨媽去世以後，見姨父和朗哥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見面他們都要傷懷許久——季疏緲長大後的眉眼，實在太像秦蘊了。

失去至親的傷痛又豈是時間能夠療愈的，那心上淋淋的傷口，只會在裹挾著砂礫的汐沖刷下，變作堅不可摧的傷疤，向生長出細的尖刺，紮進心髒裏，在生活中的每一個時刻作痛——要是/他還在就好了。

季書朗溫聲道：“別怕，我們都在呢。”

“我們明天去H省吧，我想爸爸了。”季疏緲抿著，聲音中還帶著些許哭腔。

“好。”季書朗打開一罐啤酒遞給，“在燒烤店就想喝了吧？想喝就喝唄，不用那麽難為自己。”

季疏緲猶豫了一下，接過啤酒捧在手裏：“。”

季書朗輕笑一聲，拿起手裏的啤酒和的了：“，我不告訴他們。”

季疏緲喝了一大口冷啤酒，舒服地喟嘆出聲：“我要吃鴨脖。”

季書朗眼一橫：“自己拿，沒長手嗎？還要我喂你？”

“我不想弄髒手。”

季書朗沒好氣地把一次手套扔給。

季疏緲：“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