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運氣不好

吃過晚飯後，韓淇和杜紫汐的家人接走了他們，傾傾被留下來過夜。

“巾、浴巾、牙刷牙膏，漱口杯，這是沐浴，用這個佛手柑味的，好聞。洗發水用這個香香的，那個是我爸去屑用的，然後洗面這幾個都是，你想用哪個都行。這一排兒護品是我的，你隨便用。”

浴室裏，季疏緲事無巨細地安排好傾傾的洗漱。

“睡穿這個，我姥姥做的，全新的沒穿過。”

“不不不！”傾傾連連搖頭，“我不能穿你的新服。”

季疏緲不高興地問：“不能穿我的服，還是不能穿新服？”

“都不能。”傾傾低著頭，著角，小聲卻堅定地說。

“我要生氣了！”季疏緲摔了手裏的巾大聲說。

“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季疏緲氣得轉圈圈：“氣發財了氣發財了！你知道我為什麽非要帶你來家裏嗎？”

傾傾搖搖頭，一雙大眼睛裏滿是張忐忑：“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

但看著一點都不像。

季疏緲深呼吸幾下，最快收拾好暴躁的緒，問：“你會覺得我帶你來家裏，是在向你炫耀我家庭幸福滿嗎？”

傾傾搖搖頭：“不會。”

“你羨慕嗎？嫉妒嗎？”

“不會，你本來就值得最好的。”

“這就是問題！”季疏緲捧起的臉頰，凝視的雙眼，一字一句認真地說：“你被馴化得太久了，已經不知道什麽是正確。你覺得自己不好，覺得自己什麽都不配，覺得錯都是自己的，這些都和拿筷子、豬腳尖一樣，都是那些人為了達到自己目的而編造的謊言。老師們對你好，我對你好，不是因為可憐你，是因為你自己本就很好，你值得最好的，你配得上一切最好的，你唯一不好的就是運氣不好，遇上了一群糟爛不堪又不珍惜你的親，不好的是他們，不是你！”

傾傾眼神容，到一種難以言狀的激流從地下源源不斷的進的腳掌心，上升到腹部，蔓延到腔，沖上混沌的大腦，在全的管裏湧，彙集在頭化作甜的椰子。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這些，就像在季疏緲出現以前，從來沒有人立場明確地偏袒維護過。

“不要害怕那些不值得的人對你産生的負面緒，不要被他們的話捆綁。當有人說孩應該怎麽樣、你必須怎麽樣的時候，你應該反思這是天生的生理結構造的，還是用來馴化你的謊言。任何只用來規訓孩、規訓你的話，都是屁話。”

季疏緲放開，繼續說：“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現在盲目地去反抗不公，但至在你年、有能力離泥潭之前，先把心武裝起來，不要讓他們再輕而易舉地傷害你。”

這個熱水澡，劉傾傾洗了很久很久。

沒有人催促，沒有人嫌棄浪費水，沒有難聽刺耳的謾罵聲。

走進季疏緲的房間，劉傾傾還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睡的擺：“原來我也可以這麽香。”

別說洗發水沐浴了，從記事起就連熱水澡都沒洗過，夏天用冷水，冬天用巾一。平日裏用水多那麽一些，就會招來打罵。

季疏緲躺在床上，看著笑了起來：“何止香啊，你還白的呢。”

劉傾傾上新傷舊傷不，胳膊上還有幾指甲掐出來的痕跡，才剛剛結痂。

季疏緲已經在父母臥室的衛生間裏洗過澡了，穿著和同款不同花的睡。

“過來睡。”季疏緲拍了拍旁的床墊。

躺在幹淨的床鋪上，劉傾傾舒服地喟嘆出聲：“遇見你真好。”

季疏緲得意地哼哼兩聲：“說錯了，要說遇見我是你的福氣。”

劉傾傾噗呲笑出聲：“這話是讓我說，還是你自己想說。”

“都可以啊。”

兩人并肩躺在床上聊天。

劉傾傾問：“你剛剛為什麽說氣發財了？”

“避讖。”季疏緲打了個哈欠，“人的語言是有能量的，不能說‘氣死了’這種話，不吉利。”

“噗呲——你居然信這個？”

季疏緲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信啊，特別信。”

一個重生的人，對這些說法深信不疑。

季疏緲很快就抱著兔子玩偶睡著了，可劉傾傾卻睡不著。

這是長這麽大，頭一次睡在這樣幹淨溫暖、令人安心的環境裏，但睡不著。

有一團沖破牢籠桎梏的清醒使不能睡，把季疏緲在浴室裏和說的話一字一句、一舉一都熨帖在心裏，迷迷糊糊地睡去，一會兒又驚醒，怕這清醒是片刻的，睡沉了就給埋沒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傾傾換上自己的服，和季疏緲道別。

“吃了早飯再走嘛。”季疏緲困倦地翻了個，朝撒。

劉傾傾仔細折好睡放在床腳，語氣輕松地說：“不了，我現在回去能趕上做早飯。”

季疏緲沒有再挽留，知道劉傾傾在這裏待的時間越久，回去後的境就越難。

“把睡拿回去穿吧，姥姥做了很多呢。”

劉傾傾搖搖頭：“還是放在你這裏吧，等……等我以後來再穿。”

還是第一次和季疏緲商量，說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而不是一味地拒絕。

“好的呀。”季疏緲打了個哈欠，“我就不送你了，假期結束後學校見。”

“好。”劉傾傾給蓋好被子，“學校見。”

向秦蓉和姥姥道謝告辭後，劉傾傾踏上回家的路。

坐在公車上，看著倒退的街景，劉傾傾忍不住想，生活的天地這樣廣闊，為什麽要困在不幸的家庭生活裏，只能做一個不被接的家庭員？

“呦，大小姐旅游回來了？”

一見到，劉母就怪氣地說道。

劉傾傾未語先笑，接過母親手裏的青菜：“也不好玩，就是些猴啊鳥啊的，就是看個稀奇。爸爸媽媽都沒看過，這麽想著我心裏就難，等我長大以後賺錢了，帶你和爸爸到去旅游。”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劉母雖然奇怪一個悶葫蘆今天怎麽冒出這麽多話，但到底沒深究，扔下一句“算你有良心”就走了。

劉傾傾長舒一口氣，原來也不是這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