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實校霸

季疏緲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轉在一群清澈愚蠢的目中，鎮定大方地介紹道：“我季疏緲，取自蘇東坡的詞：缺月掛疏桐，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嚴維補充說：“季疏緲同學剛滿十歲，是跳級上來的，現在是我們班年齡最小的同學，大家要多關照我們的小同學。”

你才小。

季疏緲皮笑不笑，手裏的筆頭向上一拋，劃出一道優的拋線，落在嚴維面前的講臺上。

嚴維撅的表，頓時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學生們哄堂大笑。

嚴維再也繃不住了，嫌棄地揮手把季疏緲趕下講臺：“去去去！”

在衆人的目裏，季疏緲在孩邊的位置坐下：“你好，新同桌。”

孩挪著椅子，盡可能離遠些，忐忑不安地點了點頭。

“誒，你別和做同桌，跟垃圾桶似的。”旁邊的一個生用筆頭捅了捅季疏緲，捂著鼻子一臉嫌惡，“你坐我這裏來吧。”

小孩子的善意與惡意都單純，但越單純越是傷人。

季疏緲笑瞇瞇地回應：“不了吧，你跟千年馬桶搋子似的，我還是喜歡跟人坐在一起。”

“哈哈哈哈……馬桶搋子！”後桌的兩個男孩聽到後大聲嘲笑起來。

嚴維扔來的筆頭結束這場小鬧劇。

嚴維教的是數學，平日裏他看著吊兒郎當稚不靠譜，卻是全市有名的金牌教師，講起課來邏輯嚴明，又手舞足蹈、表富，學生們嘻嘻哈哈地就把知識給學進去了。

但不包括季疏緲。

為了照顧大多數學生的理解能力，嚴維深淺出將一個知識點反複講上兩三遍，進度自然算不上快，季疏緲這個已經學過兩遍的，早就在他抑揚頓挫的講課聲裏打起瞌睡來了，腦袋一點一點，同桌還了好幾遍。

“季疏緲！”嚴維忍無可忍，“上來把這題做了！”

多教學設備投影著書上的一道練習題：某機床廠生産一批零件，其中有196個零件合格，4個零件是廢品。合格率是( )，照這樣計算加工600個零件，有( )個合格。

季疏緲看了一眼：“98%，588。”

嚴維換了一道題：50比 40 多( )%，15 比( )40%，( )比 2.4 25%.

季疏緲：“25%，25, 1.8。”

暑假找補習班提前學習的不，但一眼看出答案的嚴維沒見過幾個，不都得打打草稿算一算。

嚴維板著臉問：“你是不是有習題答案？”

“看一眼不就會了。”季疏緲無奈，“我可以坐下了嗎？”

季疏緲也不想這麽狂，但實力不允許。

嚴維氣悶，揮揮手讓坐下。

下課後，季疏緲免不得被嚴維去辦公室教育一番，中心思想就是不要驕傲要謙虛向學，謙虛使人進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類的。

季疏緲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就做點練習題，那些數學天才做的都是奧數題，我只是學的快了那麽一點點，我會繼續努力，不會驕傲噠。”

“你把話都說完了，讓我說什麽？”嚴維撇撇，“你提前學到哪裏去了？”

“初中的課程差不多學完了。”

“還想跳級？”

“考慮來著，還沒決定。”季疏緲攤攤手。

嚴維“嘖”了一聲：“那以後你上課不準睡覺，自己自學，我會和其他老師打好招呼，只要你不影響其他同學，都不管你。”

“那作業呢？”季疏緲得寸進尺。

嚴維一臉煩躁：“你寫不寫！”

季疏緲兩手比心：“不寫，但是你呦~”

“去去去去！”嚴維一臉嫌棄。

季疏緲哼著歡快的兒歌回教室，就見到自己同桌正在被欺負。

一個小男孩把吃完的辣條包裝袋扔在孩桌上：“賤妹，給你吃的。”

同桌急忙拿開包裝袋，可紅油還是流出來弄髒了新課本。

孩在衆人的嘲笑聲裏，眼圈泛紅，拿著包裝袋往教室後門旁邊的垃圾桶走。

這一出鬧劇似乎已經上演過無數遍了。

季疏緲攔住，拿走手裏的包裝袋，抓著那男孩的頭發，在他痛呼出聲的時候將包裝袋塞進他裏：“賤弟弟，還是你自己吃吧。”

既然沒有校霸，那就讓這群臭未幹的臭小孩們見識見識，什麽真正的校霸。

小孩子眼裏，什麽小事都是天大的事，一點事都能大笑起來。

在衆人的笑聲，和季疏緲的凝視裏，那男孩連連後退，吐出裏的包裝袋，指著季疏緲說：“我要告訴嚴老師！你等著！”

“告啊！不告你是我孫子！”季疏緲用更大地聲音回道，“順便也告訴他，你平時都是怎麽欺負同學的。”

“孬種！連生都怕。”

有人小聲嘲笑道。

“被嘲笑的覺怎麽樣？被欺負是什麽滋味？”季疏緲轉頭又問另一個孩，“搋子，被侮辱的外號是什麽覺？”

季疏緲眼神睥睨地在教室中環視一圈：“別人都這麽做，我不做顯得不合群。是不是都這麽想？蒼蠅蛆蟲才喜歡合群。麻煩在做事之前，用你們那大腦發育不全、小腦全不發育的腦仁想一想，你們想做的事，如果對象換自己，是什麽滋味？”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怎麽？你們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季疏緲嗤笑一聲，“以前怎麽樣我不管，但以後誰再敢欺負我同桌，我一定加倍奉還。都聽清楚了嗎？”

衆人都跟鵪鶉似的點頭：“聽清楚了。”

上課鈴聲打響，學生們都回了自己的座位。

同桌孩早已淚流滿面，吸了吸鼻子和道謝：“謝謝你。”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維護。

季疏緲拿紙巾手，也拿了兩張遞給眼淚：“不客氣，以後跟著我玩，我罩著你。”

這節課是英語課，許是嚴維早打過招呼了，但這位英語老師不信邪，要季疏緲起來朗讀課文。

季疏緲上一世大學學的就是商務英語，專業英語八級的水平，讀起小學生課文來流暢還沒有口音，對于老師拋出來的問題更是全部用英語對答如流，那詞彙量把老師都怔住了。

英語老師擺擺手：“好了，你以後上課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同學在看著季疏緲的眼神裏，敬畏中又多了崇拜。

季疏緲通過英語作業本，終于知道了同桌的名字——劉賤妹。

以為那只是個侮辱的外號。

同桌捂住作業本，笑容勉強：“我……我家裏是農村的，小孩子都取賤名，好養活。”

取賤名也只當小名，都用貓狗牛羊之類的字眼，誰家的賤名用“賤”這個字來當大名。

季疏緲兩手托腮：“我你傾傾吧，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眼睛這麽好看，就該這麽。”

孩不已：“不合適的，我……我配不上。”

“很合適。”季疏緲噘逗：“傾傾，親親~”

孩笑著躲開了。

新學期，大家都用著新的作業本，只有傾傾用著舊作業本，用鉛筆挨挨地抄寫著單詞，寫得很認真。

那作業本上有被橡皮去字跡的痕跡，想來這作業本也是重複使用的。

季疏緲單手托腮，看著寫作業，想起昨天看到時上穿的服，這孩子怕不止是家裏條件不好這麽簡單。

季疏緲心裏輕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