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義智為

母歷2007年7月10日。

趁著父母收拾行李的空檔，季疏緲拿了季振華新買的諾基亞N73躲去臺，得試試花為能不能和現在的手機通訊。

母歷2007年，糯嘰呀還是全球最大地手機制造商，在全球市場占據百分之40的市場份額。而也就是這一年，未來取代諾基亞霸主地位、一度統治全球手機市場的芒果，在1月9日發布第一代ePhone，同年6月29日正式發售，ePhone首次進中國市場則是兩年後。

糯嘰呀鈴聲響起的一刻，季疏緲心中的猜想落了地。

季疏緲又研究了一會兒，確定兩部手機之間可以正常通話，才把手機還給了季振華。季振華以為在拿手機玩游戲，還說要給買個游戲機。

季疏緲：“呃……不，不了吧。”

秦蓉一掌拍季振華上，一頓數落：“正是學知識的年紀，給買什麽游戲機，你這是害，勾著玩喪志。”

“我錯了我錯了！不買不買，啥也不買！”季振華連連求饒。

上浩然正氣的秦蓉，下午逛街就給季疏緲買了一部小巧輕便的糯嘰呀6120c。

秦蓉還挑了一條帶小花的手機繩，掛在季疏緲脖子上：“拿著手機就走不丟了，什麽時候給爸爸媽媽打電話都可以。”

在溺這一方面，秦蓉向來是不輸季振華的；在這方面，秦蓉從來不輸任何人的。

季振華提議：“咱們要不要買個數碼相機？以後給緲緲拍照就方便了。”

季疏緲每年過生日，一家三口都會去照相館拍上幾張照片，秦蓉想了想每年花在照相館裏的錢，點頭同意了。

在相機店裏，一家三口頭挨著頭，讓店員幫忙拍下了季疏緲重生後的第一張照片。

母歷2007年7月11日。

回鄉的綠皮火車風馳電掣，轟隆轟隆穿過高山，掠過江河，在華夏廣袤的土地上飛馳，鐵路兩旁的風景速度飛快地向後掠去……

季疏緲坐在靠窗的位置，托著腮看了一路風景。

母歷2007年高鐵車還未普及，普通人出遠門主要還是坐綠皮火車。秦蓉到底沒舍得坐飛機，只小小地奢侈了一把，買了快車票。

車廂裏的味道不太好聞，煙味、泡面味、汗味、鞋臭味織著往鼻腔裏鑽，直沖天靈蓋。季疏緲往太抹了小半瓶風油才好些，對面的小姐姐就慘了，臉慘白，去廁所吐了又吐。

過道裏滿了買站票的人，去一次廁所實在不容易，小姐姐的媽媽舉起垃圾袋讓吐裏面，小姐姐搖了搖頭不肯，結結實實地挨了兩掌。

那婦罵罵咧咧道：“就是一條賤命，當你自己是千金小姐？裝什麽貴！”

小姐姐張了張，發出嘶啞難聽的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流著淚屈服在威之下，滿含屈辱地往垃圾袋裏吐。

那小姑娘看上去也就比季疏緲大兩三歲，季振華實在看不下去了，勸道：“大姐咱好好說話，這孩子自己也不想，正難著，你別打啊。”

季振華話音剛落就被秦蓉拍了一掌：“管閑事。”

那婦怪氣道：“大兄弟你自己家閨金貴，不像我們鄉下人家的閨，都是賤命，比那田地裏的雜草都賤，都多餘。”

“不都是鄉下人，待閨還有理了。”季振華小聲嘀咕，又被秦蓉橫了一眼。

那婦開始沒完沒了地抱怨，從說生這個兒的時候難産，說到小小年紀不學好，饞吃吃壞了嗓子……

季疏緲眉頭一皺，察覺事并不簡單。

雖說出門在外不富，是國人的一貫秉。秦蓉今天給季疏緲穿的，是兩年前姥姥親手給做的服，現在看起來雖然舊了，袖、也短了一截，但料用的是氣的棉布，夏天穿著別提多舒服了。

哪像這個小姐姐，上穿的是髒兮兮的布裳，白皙的手腕、鎖骨的皮都被的布料磨紅了。

蜷著的孩察覺到季疏緲在看，仿佛生鏽的機人一樣，沾了沾桌面上的水漬，寫下三個字母。

“媽媽！我想上廁所！”季疏緲扭頭對秦蓉說道，“快一點！我憋不住了！”

慢了就來不及了，上車的時候季疏緲看到了那個婦的車票，們在下一站下車。

“早怎麽不說，憋不住了才說。”秦蓉一邊抱怨，一邊抱起往廁所走。

車廂裏人人，過道更是堆滿了行李，寸步難行，季振華手想接過季疏緲：“我帶去吧。”

“不用，你不方便。你在這把行李看好了。”秦蓉背對著那婦人，朝他使了個眼。

季振華恍然大悟：“好的好的，我一定看好了。”

季疏緲急道：“媽媽！你快一點！我下來自己走！”

“憋著！”秦蓉兇道。

好不容易到了兩節車廂的接，稍微寬敞一點，季疏緲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被秦蓉一把拽著往前湊。

“乘務員同志！”秦蓉敲開水房旁邊的工作人員休息室，拉著乘務員小聲道：“我對面那個的是個人販子，帶的小閨是拐來的。”

乘務員是個年輕小夥，一臉凝重地問：“真的嗎？”

秦蓉都快急死了：“你先別管真不真，先把人扣下再說，們下一站就要下車了！”

“哦哦哦！”

乘務員連忙拿起對講機呼乘警。

季疏緲看得目瞪口呆，自己準備了一肚子草稿都沒用上，的母上大人一A直接給秒了。是看到了那個小姐姐寫的SOS，可是秦蓉是怎麽知道的？

母兩人遠遠看著拿行李準備下車的婦被乘警帶走，小姐姐哭著撲進一位警的懷裏，警耐心地哄著，將一并帶下火車。

季振華看到了母倆，一臉傻笑朝們揮了揮手。

季疏緲搖了搖秦蓉的手：“媽媽，你怎麽知道那個人是壞人的？”

“那小閨段出挑，還一細皮的，連頭發都養得油水的，是那種糙貨能養出來的？還吃吃壞了嗓子，八是那個黑心爛肺的玩意兒給藥啞的。”

秦蓉說得氣憤，一低頭看著牽著的小閨，不有些發愁——怎麽就不長個呢？

那小閨是怎麽養的？要是能見見人家的父母，真想取取經。

旁邊的廁所有人出來了，秦蓉推進去：“不是要上廁所嗎？”

這廁所上得人多了，怎麽都幹淨不了，工作人員本來不及打掃，廁所氣味刺鼻不說，角落裏還有散落著不一的、用過的衛生紙。

但來都來了，季疏緲還是著頭皮上了。

從廁所出來，季疏緲一臉苦哈哈地去洗手。

秦蓉直打趣兒：“呦，咱們家的小姐，這就嫌髒了？等回了鄉下上旱廁，看你怎麽辦。”

“啊？”

季疏緲想起上輩子看到的旱廁場景，難免眼前發黑，頭皮發麻。

秦蓉這邊還在嫌氣，那邊轉頭就找乘務給一家三口升級了臥票。

“嚇死我了，那個的居然是人販子啊！”

換車廂的時候，季振華聊起了剛剛的小曲，一臉後怕地拍了拍脯。

秦蓉：“我給你使眼，我以為你那個表是看出來了！到底還是高估你了。”

季振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以為，你是要我看好行李，注意小。”

“……”

“……”

母倆齊齊無語凝車頂。

臥車廂的環境衛生，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臥鋪一格一格，三層到頂。

季疏緲盤坐在中鋪，神奇地發現自己直腰桿，頭頂還有大片富餘的空間。

的印象還停留在上輩子，火車臥的中鋪令直不起腰，空間抑得像是棺材板。

秦蓉看著比劃著頭頂的空間，手揪了揪的臉蛋：“吃不長胖，對得起辛苦付出的農民伯伯和為你死去的鴨魚嗎？”

季疏緲嘆了一口氣，了腰間的，一臉憂愁：“在長了在長了，在努力回報爸爸媽媽的了。”

季疏緲小人似的模樣，逗笑了車廂裏的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