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俞知意直覺一會兒姜鵬海他們出來,估計也不會給謝宥時好臉。
“你先回酒店吧。”轉頭對謝宥時低聲說,“別等了。”
“好。”
謝宥時點點頭,然后看向盧茗雪,“舅媽,那我先走了,再見。”
“誒,誒,再見。”
老爺子和姜鵬海都不給謝宥時好臉,盧茗雪便也不敢表現得太友好,只能勉強笑著,禮貌回應。
俞知意想送他出門,卻被謝宥時阻止了。
謝宥時輕握的手,滿目不舍和溫,叮囑道,“上樓洗個澡,早些休息,今天的事就別想了。”
他多想今晚抱著,讓在自己懷里安眠。
可是他如今跟姜家的關系微妙,若他強行留在邊,恐怕只會更激化姜家人對他的反。
只能離開了。
俞知意回了自己的房間,正準備洗澡,門就被敲響。
把門打開,姜越池直接走了進來。
“可以啊~小知意,你這藏得夠深的,瞞著我們把婚都給結了。”
他手指輕輕彈了一下的額頭,不滿地哼唧,“你不夠意思,南風都知道這事了,你居然不告訴我?”
“他是無意間發現的。”
俞知意嘆口氣坐在房中的沙發上,“而且,這不是……有些特殊原因麼,怕你們不喜歡他,我才瞞著的。”
姜越池隨意地坐在一旁半高的桌子上,不以為意道,“這有啥,你喜歡不就得了?”
俞知意眸一亮,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所以表哥,你是站我們這邊的?”
姜越池一條長撐在地上,另一條搭在桌上的在半空輕,“我主要是覺得……他確實在乎你的。”
“你都沒瞧見他沖進去揍人那架勢。”
姜越池做了個“哇塞”的表,“那勁狠得,嘖嘖,就差沒當場把那混蛋給撕了。”
當時他還納悶,這謝先生的正義是不是棚得有些過分了。
卻怎麼也沒想到——
他竟然是小知意的老公。
“這妹夫,也還算是合格吧。”他評價。
跟老爺子和姜鵬海這些長輩考慮的著重點不同,對于姜越池來說,合格的標準只有“不俞知意”這一點,至于謝宥時以前做過什麼,倒還是次要的。
知道真相后,他也第一時間上網查了一下關于謝宥時的消息,雖然負面新聞一大籮筐,但他總覺得謝宥時不像是這樣的人。
姜越池在追求音樂的道路上,見識過太多像陳堅這種一肚子壞水的人,也見過不背地里搞的紈绔子弟,但他覺謝宥時上沒有那些人的劣。
總而言之,他對謝宥時的印象并不壞。
既然兩人真心喜歡對方,那結婚有什麼不對?
“表哥,你是咱家第一個公開支持我倆婚姻的人。”
俞知意高興得就差沒沖過去抱一抱他了。
“哎,要是外公和舅舅也像你一樣就好了。”
“那估計懸了了。”姜越池撇撇,“這事,咱家老爺子氣得夠嗆的。”
見俞知意臉一慌,他連忙又道,“不過你放心,老爺子可舍不得怪你,他剛將一肚子的怒火都撒我爸上了。”
可憐他那怨種老爸,不過是犯了一個瞞之罪,就被老爺子在書房噴了一個多小時。
“什麼?”
俞知意倏地站起,“不行,這鍋不能讓舅舅替我背了,我這就去找外公。”
姜越池攔住往外走的,“晚啦,這頓罵已經結束了。”
“你想找罵就另找時間吧,這會兒老爺子都已經回房間了,你就讓他消停會。”
聞言,俞知意停下了腳步,想了想,又往外走,“那我也得去找舅舅。”
舅舅為擋了刀,得去問呢。
俞知意腳步還沒抬起,手臂又被拉住了,“也不用去了。”
“為什麼?”
“這會兒,我爸應該是在房間挨著我媽的訓呢。”
“……”
姜越池站起來,拍拍肩膀,“你今晚也夠折騰的,洗洗早些睡吧,今晚你是見不到他們三人的了。”
“……”
——
第二天。
俞知意六點起床下樓,打算先找晨練的外公試探他的態度。
然而,在院子里老爺子平日風雨無阻,準時準點晨練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沒找著人。
最后回屋,看見在樓上下來的盧茗雪,“舅媽,外公呢?”
盧茗雪看了一眼,嘆口氣,往上指了指,“在天臺。”
“天臺?”
俞知意愣了一下,“外公好像沒有上天臺晨練的習慣吧。”
“不是晨練。”盧茗雪無奈道,“在上面坐一宿了。”
俞知意瞳孔一,“什麼?”
—
俞知意趕到天臺,展目就看見披著大的老爺子坐在那盆蘭花盆栽前,沉默出神。
冬的夜間和早晨,天氣都很冷,舅媽說……外公在這坐一宿了。
看著這個落寞又黯然的影,俞知意腳底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到邁不腳步。
“老爺子上一次這樣,還是當年你媽走的時候。”
盧茗雪的話猶如一銀針,狠狠扎在俞知意的心上,疼得呼吸不暢。
這盆蘭花是媽媽出嫁前送給外公的,作為思念兒的寄托,外公一直悉心養著。
那年媽媽去世,外公就是這樣不吃不喝地坐在蘭花前,一言不發,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后來還是舅舅舅媽擔心他出狀況,趁著他虛弱,把人扶了回去。
俞知意眼睛泛起酸,深吸了一口氣,穩住緒才抬步走到老爺子腳邊蹲下,“外公,這麼冷,你怎麼坐外面這麼久?”
老爺子目緩緩移,低頭看向。
他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盯著看了好一會,忽然抬手了的腦袋,沒頭沒尾地說一句,“確實長大了,越來越像媽媽了。”
俞知意看見他帶著的雙眸神有些恍然,似乎很認真地看,又似乎是過看另外一個人。
“外公……”俞知意如鯁在。
老爺子目又落回到蘭花上,似是跟說話,又似喃喃自語,“難怪今年的蘭花沒開。”
他落寞道,“定是……你媽媽生我氣了。”
俞知意心口絞痛,鼻酸到說不出話,只忍著淚不停地搖頭。
“我曾在你媽媽墳前承諾過,將來在你的婚事上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一定睜大眼睛,用心給你挑選一個好夫婿,也會把你放在我邊,好好護著你的,可是現在……”
“答應你媽媽的,我一樣都沒做到。”
老爺子闔了闔滯的雙眸,“是該生我這個當父親的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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