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守家小鳥 他等回家/小爸的禮

自從那天小雀問了小寶寶的事, 顧舒對他的檢查愈發上心了。

通過樣本檢測信息腺發育程度需要較長時間，時間長達一至兩周，其他更快的方法有, 但會很痛，兩其相害取其輕, 顧舒還是選擇了等待。

小雀適應課程以後忙碌許多，不時要出門采風, 顧舒也因為季度大會忙得不可開, 事一項接一項過去，周四傍晚終于閑下來得空看手機，才發現小爸中午發的信息還靜靜躺在聊天框裏。

【“小爸”拍了拍“你” 我們舒舒真厲害】

【“小爸”拍了拍“你” 得空記得回哦】

回了信息，給還在聊天框打滾的小雀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晚有事, 自己會遲些回去。

“好吧, ”那頭的小鳥可憐，顧舒都仿佛能看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 還沒說什麽，小鳥又綿綿問, “那主人需要小雀等你吃飯嗎？”

“不用, 小雀先吃，”想了想, 又補充，“要是主人太晚回來, 小雀就先自己睡, 好不好？”

“好，主人辦完事能不能早點回來呀，小雀會很想你的。”

顧舒彎了彎眸, 輕輕“嗯”了聲：“我們小雀很乖。”

“是真的會很想很想你，主人放心，為了晚上多出時間陪主人玩，小雀會努力寫完作業的。”

顧舒之餘聽出些別的意味：“我們小雀今天作業很多？”

“是的，”小雀邊打電話，邊用筆蓋著自己的泛紅的臉頰，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小雀一個人寫不完。”

“我知道了。”

小雀小聲：“沒有一定要主人幫小雀做的意思，只是，只是如果主人能回來陪小雀，小雀會做得更快的……”

顧舒溫應聲，摁下車窗風，兩人絮絮的話語融進秋夜的風裏，吹散複雜的緒。

顧家老宅在城西郊區，顧老爺子一個人住，老人家喜歡清淨，小爸為了不離他太遠，住在離老宅不遠的城西別墅群，這兩地方都離市中心有些遠，來回車程一個半小時往上。

顧舒略一估量，覺得自己沒個八九點是回不來的，安過小雀，又撥了個電話聯系信得過的助理去家裏看看。

順帶幫小雀做做作業:）

到顧家已經是七點多，秋季天黑得早，顧舒下車時，天際殘餘的霞已然沒，路燈盞盞如燈，映得路面亮堂堂，走著走著，一擡眼便掃見一樓亮著燈的明窗，約可見屋沙發上純白的蕾蓋布，靠背上還坐著兩只小布玩偶，手牽手靠在一起，仿佛正在看電視。

門吱呀打開，瀉出一室暖，裏頭人探出頭，試探地喊：“舒舒？”

顧舒卷了懷中的花束，低低嗯了聲，走上前將他往屋裏帶：“怎麽穿得這麽薄？”

“沒有呀，”顧小爸順著的力道往裏走，還要不時側過頭來看，他的語氣溫吞和緩，連帶著聲音也輕靈，含水的眼眸帶笑，“家裏暖和的，我聽見聲想早點過來接你，就沒穿多，其實我是有備厚服的。”

顧舒順著他的視線往“厚服”上看了眼，那是件質高級的羊絨風。

看著并沒有很厚。

抿了抿，低低嗯了聲，視線靜默地掃過屋潔淨如新的地面和陳設。

屋裏明亮，飄著香甜的桂花清香，還有不知哪來的嗚嗚悶響，一切如昨。

見看不吱聲，似乎是猜到心裏在想什麽，小爸轉過眼，直直著前面的路，適時解釋：

“天氣冷，我讓小河他們先回去了，阿常也被我派去打點你媽回家的事，你知道的，麻煩事多，這不吃那不吃，很挑食的，我搞不定，就讓你常叔去了。”

兩人剛結婚時，顧青筠為Alpha，出富貴沒吃過苦，四不勤五谷不分，小爸也是貴的小爺，除了Omega該會的基本技能其他都不怎麽會，結婚後兩人搬出來住，第一件解決的就是家務問題。

顧青筠不習慣家裏有太多人，常請鐘點工打掃衛生，後來他覺得這樣聯系人也累，索從自己家裏找了個專業管家，名常清，是個跟他同齡的Omega，讓他代為打理家裏的事，大大解決了兩人的家務問題。

平日裏家裏除了其他流值班的人，就是小爸、顧青筠，常叔三個人待著，顧青筠就不說了，顧舒有陣子沒來，乍一看沒見到常叔，看家裏一個人還真有些恍惚。

顧青筠在的時候，家裏的家總是不斷在換新，小爸舊，他住在一個地方習慣了，總是將舊的東西改新的，試圖把喜歡的東西留下來，像是改蕾布罩的蕾窗簾，又或是把送給顧青筠的賀卡保留進相框裏，定格一瞬一瞬的永恒。

落在他過肩的順長發上，像披了一層的細雪，潤澤的亮上，又開出一朵雪絨花。

顧舒恍神間眨了眨眼，怎麽那團東西還在？

好像不是錯覺。

顧舒挑了下眉，將花束放在桌面上，還沒說什麽，前面人步伐一變，忽而急匆匆走進了廚房：“壞了，我的湯，嘶……”

廚房裏一陣叮鈴啷當，顧舒連忙走進去，幫他扶好差點滾落的果盤，擺正東西，見他輕輕皺著眉，委屈的神浮在臉上，小口小口地對著微紅的手指吹氣。

真是，五分鐘的穩重都撐不了。

怎麽看著凄慘又可憐的。

顧舒有些無奈，卻又覺得親切，練地打開水龍頭，將他的手移到溫水下：“沖一會會好很多。”

他著眉頭，吸了吸鼻子：“好。”

水流聲裏，他抿著瓣，擔憂地看自己的手指，偶爾還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吹一吹，見轉頭過去，當即把手放回水裏，像是怕被揪住什麽把柄一樣，過了好一會還裝作不經意地轉過頭看，觀察著的反應。

笨笨的。

顧舒收拾著臺面，聽背後水流聲一會大一會小，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小爸是個很的Omega，方方面面都是，不管是是顧青筠有矛盾還是跟小叔有矛盾，他眼淚一掛，撲棱棱哭一會，像棵順風而倒的小草，躺一會，沒人哄就拔一會顧青筠的服線，不管他，他就邊吸鼻子邊手，過一會自己扯到不哭了，也就自己調理好了。

多年的婚姻蹉跎并沒有磨掉小爸的小脾氣，只是他學會了忍耐，通過一些自己喜歡的方式排解。

顧舒突然想明白那朵雪絨花是什麽了。

把東西一一放好，重新打上火。

鍋裏的米粒又開始咕嚕嚕冒泡，各蔬菜翻滾在裏面，濃郁的鹹香冒出來，舀了舀鍋裏的香粥，轉看他。

小爸低著頭，水潤潤的瞳孔著水池，睫一紮，便顯出幾分不開心來，似乎是在苦惱自己怎麽會被燙到。

明明都已經煮過很多次了。

這次煮不好，會不會給舒舒留下壞印象？

他眼睛盯著水池，耳朵卻關注著這頭，一時沒聽見汩汩聲，下意識轉過瞳孔想看在幹嘛，虛虛同對視的瞬間，馬上轉了回去，睫翼不停。

怎麽會被抓到？

一手指還僵僵泡在水裏。

顧舒無奈地勾了下角。

走過去：“小爸。”

小爸心虛地“嗯”了聲。

顧舒擡手，輕輕將他發上的“雪絨花”摘下來，遞到他面前：“剛才很忙麽？”

見到棉團，小爸更無措了，他抿了抿，小心地擡起一點眸看，語氣還是一樣輕：“還好吧。”

顧舒垂眸：“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讓您這麽小心，這可不像您，我還記得小時候您跟母親吵架，吵不贏把轟出了門……”

“別說了。”

聲音細若蚊吶，小爸捂著臉，手指間出的皮通紅，他似乎有些難堪，又有些害：“那都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誰讓非要讓你自己睡，哪有人讓三歲小孩自己睡的。”

“再說了，我後面也跟道歉了。”

顧舒彎了彎眼睛，將手心的雪絨花往前托了托。

他慢騰騰把手放下來，眼神平靜許多，臉頰卻還是的，泛著的紅，輕輕將它撚起，護在手心裏，定了定神，呼出一口氣道：

“抱歉，是我在織東西，我想做一盆小花，可能是我話太多了，找的棉團也太多了，本來放在沙發上還好好的，可我不小心忘了關門，外面的小花聽見聲進來了，我抓不住它，就把棉團弄了。”

顧舒似有所：“那常叔呢？”

“替我去抓貓了。”

顧舒有些無奈：“小爸啊，你養流浪貓怎麽還養進家裏了，小心我媽明天回來就打噴嚏黑臉。”

小爸小聲嘟囔：“我才不怕呢。”

說完，他下意識抱著手臂。

最好是不怕。

顧舒笑笑不說話。

轉過去，輕輕舀著粥，翻出裏頭的大蝦，又閑著沒事似地把它下去，香氣順著上下的陶勺出來，迅速散發出人的香氣。

他的手已經幹了，站在顧舒後看了一會兒，覺得臉被熱氣暈得暖暖的，還是喊：“舒舒。”

顧舒沒回頭：“嗯？”

“我……給你準備了個禮。”

“嗯，”顧舒并不意外，給家人帶禮的習慣就是從小爸這學的，啪嗒開了調料盒，“什麽禮，可以提前一下嗎？”

“是你需要的。”

小爸含糊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