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總督。”
穿藏青長袍的男子抬起頭來,他材高大,一雙虎目不怒自威:“怎麼樣了?找著小姐了嗎?”
僚屬單膝跪地:“屬下無能,并未發現小姐的下落。”
青山眼神瞬間沉下去,含著幾分恨鐵不鋼的惱意:“這丫頭簡直翅膀了,離家出走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我平日真是太縱著!”
到底是自己兒,他心里不是不急的,“一向膽子小,即便離家出走想必也不敢跑太遠,可這都已經過去幾日了,怎麼還沒半點消息!”
盈盈是自己一個人跑的,第二天一早他發現人不見了就派人去找,以的腳程和力,他派出去的人怎麼著也能追得上。
可幾天過去,人沒找到不說,還沒有打聽到任何下落,青山擔憂兒是不是出事了。
盈盈被他保護的很好,從小就沒見識過什麼人心險惡,他擔心人蒙騙。
時下人牙子也多,要是被人拐了賣到一些骯臟齷齪的地方,是想一想這種可能,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小姐出門時上沒有路引,其他州縣不會放行,想必走不了多遠,按理說我們的人應該早就能找到,大人,屬下懷疑小姐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青山又何嘗沒有往這方面的猜測?
但目前沒有任何頭緒,他就是想查也沒有個方向。
“人一定還在幽州附近,繼續派人找!”青山瞇了瞇眼,眼底劃過一道兇狠戾氣。
誰敢他青山的兒,他勢必會讓對方付出慘痛代價!
——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激起塵土飛揚。
哨兵見狀連忙道:“是謝大人回營了!”
謝禎翻下馬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好在旁邊的寧七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主子。”
他無意間了一手,低頭看到一片紅,瞬間變了臉:“主子,您傷了?!”
“小傷。”謝禎悶哼一聲,額角青筋迸起,抬起頭時眼底著還未散去的殺戾,直起來往營帳里走。
寧七看了看掌心的,慢半拍追上去:“屬下去喚軍醫來!”
流了這麼多,哪里算得上小傷!
前面傳來他冷淡的聲音:“不必,去拿點紗布和傷藥來,我自己理。”
了更嚴重的傷等著軍醫理的人多了去了,他這點傷自己理就好。
寧七犟不過他,只得聽命行事。
他匆匆取了東西回來,剛進了帳子,就見謝禎已經褪去上半服,大半個肩膀在外。
他里咬著一束頭發,正擰著眉將腰腹的斷箭往外拔,他面愈發的白,額角已經滲出了細冷汗。
寧七看得膽戰心驚,又不敢出聲驚他,怕他分神牽傷口,放輕了腳步走上前。
謝禎到底是個狠人,即便傷口疼得厲害,他的手也沒有半分抖和猶豫,咬了牙將斷箭拔了出來。
“止。”
寧七還在愣神,聽到謝禎忍的聲音,連忙將止藥找出來遞了過去。
謝禎將瓶塞咬開,眉也不皺地藥傾灑在傷口上,等到止住了,寧七已經自發地其他的東西遞了上去。
包扎傷口謝禎自己手不太方便,于是寧七上前幫他包扎,他這才有空問道:“主子是什麼時候的傷?怎麼也不說一聲?”
他雖跟著一起上了戰場,可刀劍無眼,自己尚且分乏,卻也不能時刻關注著謝禎的向。
謝禎面已經恢復了平靜,除了臉和還有點白,幾乎看不出什麼異樣。
“有人想襲常將軍,替他擋了一下。”
常將軍畢竟是主帥,要是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難免會引得軍心不穩,士氣大跌,有余力之時,他能幫自然會幫。
寧七不由皺了皺眉:“下次再遇到這種況,主子當以自己為先,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夫人啊。”
他是謝禎的人,自然是要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其他都排在后面。
這次好在是箭上沒淬毒,要是有毒,謝禎的子哪里還經得起折騰?
想到虞枝,謝禎怔了怔才略有些心虛地垂眸:“我心里有數。”
寧七不再糾結這個,眼里出一抹疲憊:“話說回來,這一仗打的著實吃力,恐怕會影響士氣。”
能不吃力嗎?
足足打了三天三夜,而且他們還輸了。
這還是兩軍戰以來的第一次敗仗。
回營的時候常將軍臉都是黑的。
謝禎反應卻很平靜:“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了未必是件壞事。”
前幾次的贏多讓他們有些驕傲自滿,這時候挫一挫銳氣也是好的。
“對了,夫人那邊有信傳來麼?”
算一算時間,虞枝這會兒也已經到了幽州。
寧七搖了搖頭:“夫人那邊沒有消息。”
見謝禎蹙眉,他連忙補充,“興許是有什麼事給耽擱了。幽州總督青山是個耿介之人,我們缺糧,幽州缺錢,夫人買糧之事想必不會遭到太大的阻礙。”
“青山。”聽到這個名字,謝禎緩緩瞇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不提我倒是差點忘了這人。”
寧七不解:“此人有什麼特別之麼?”
讓寧七取來一套新的,謝禎將服穿好:“你可知為何其他地方做主的都是太守,唯獨幽州卻是總督?”
寧七陷回憶之中:“屬下記得,十幾年前,幽州原來是有太守的,只不過每一任太守的位置都坐不久。”
因為那里太窮,太,位置又偏僻,朝廷都不愿意管。
地方豪紳拉幫結派,流寇橫行霸道,朝廷曾派往兩任太守,上任沒多久都死于非命,連查都查不出來是誰下的手。
員都不愿意前往,青山聽聞此事,主向朝廷請命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大家都以為他也會走前兩任太守的老路子,沒想到這人雷厲風行,上任兩年就將吏治和歷史留下來的弊端整頓得一派清明。
當地的土匪更是聽到青山的名字就聞風喪膽。
謝禎淡淡評價道:“此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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