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虞老爺更是坐不住了,他一臉焦急地抬起頭:“公子,能不能讓我給家里人寄封書信?”
他知道離開的可能不大,只能退而求其次。
本來以為這人不會這麼輕易松口,沒想到對方卻一口答應了下來:“當然可以。”
他答應的太過痛快,這讓虞老爺反倒有些遲疑了,不過眼下也顧不了那麼多。
竹青讓人拿來了筆墨,看著虞老爺埋頭筆疾書,眼里閃過一抹意味不明。
——
一連幾日,虞枝都忙著不解帶地照顧虞夫人,可能是得益于心的照料,對方的病還算是在可控范圍。
太守讓人給傳消息,說賀蘭玉想見的時候,虞枝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知道賀蘭玉被關了起來,不過這人有可能是賢王的人,他們雖有集卻并不深,所以虞枝也沒主去探過。
對方突然要見,心中不解,但出于好奇到底還是去了。
太守在牢房門口見到,連忙上前:“虞小姐,這麼熱的天,辛苦你跑這一趟了。”
虞枝有些好奇:“大人,現在是個什麼況?他怎麼會突然想見我?”
太守皺著眉也很是疑:“就在晌午的時候,賀蘭玉讓人來告知本,說有些關于賢王的事代,但與此同時,他也提了個要求,就是想見虞小姐您。”
他神有些訕訕,“他在這獄中這麼些天,可算是愿意開口了,所以本這才請虞小姐過來……”
虞枝表示理解:“沒關系,于于理,我配合都是應該的,我先進去看看吧。”
“好好好,你過來帶虞小姐進去。”太守隨手點了一個人。
獄卒在前面帶路,虞枝走過視線昏暗的甬道,很快來到關押賀蘭玉的牢房。
看見里面的人,眼里閃過一意外。
賀蘭玉比想象中過得還要好,被關了這麼些天,從他上看不出毫的狼狽和憔悴。
這人生的出挑,即便坐在這樣昏暗的牢房里,也難掩那氣質。
他穿著白的袍,端正地坐著,容貌俊,一束恰好落在他上,更是為他整個人添上幾分出塵氣息,很有謫仙的覺。
虞枝這麼瞧著,覺得他不像是琴師,倒像是落魄的世家貴公子。
聽見靜,賀蘭玉緩緩睜開眼看過來,他微微彎起角,語氣十分自然:“來了。”
虞枝隔著門和他對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奈何對方實在太沉得住氣,忍不住先開口:“賀蘭先生,別來無恙。”
賀蘭玉神頗有些慨:“沒想到再次和你見面,是在這樣的況下。”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于是單刀直:“先生為什麼想見我?”
賀蘭玉打量片刻,低笑著嘆:“我以為我們應該算得上朋友,可我進來之后,你一次都不曾來過。”
虞枝居然被他說的有點愧疚,很快強迫自己冷下心腸:“道不同不相為謀,賀蘭先生既選擇了和賢王那樣的人同流合污,那我們便做不朋友。”
聽到這話,他似乎是怔了一下,然后輕輕扯:“那在你眼里,謝禎那樣的人就算風霽月?”
他角的弧度頗有些自嘲,“如果可以,誰不想干干凈凈呢?”
虞枝沒有說話,不知道賀蘭玉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也并不太關心。
選了那樣的路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每個人都是如此。
賀蘭玉眸微暗,臉上的緒很快收斂,他淡淡道:“你父親沒死。”
虞枝驀地睜大了眼,忍不住上前兩步,死死盯著他:“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賀蘭玉迎著難以置信的目,語調溫:“我的人救下了他,你不想知道他的下落麼?”
虞枝幾乎是難以克制心頭的喜悅和激:“他在哪兒?”
然而他只是著,并不答話。
神逐漸恢復了冷靜,掌心微微攥:“我憑什麼相信你?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賀蘭玉不不慢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過來,他角噙著閑適的笑:“你可以看看這個。”
虞枝懷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緩緩抬手接過了信,展開信箋的手不控制地微微抖,等目及信上的字跡,瞳孔更是忍不住一。
這是爹爹的字跡,不會認錯。
賀蘭玉沒道理耗費這麼大的力氣讓人模仿爹的字跡來騙。
眼里逐漸凝聚起淚,逐字逐句地看下去,心一時無法平復。
所以,爹爹竟然真的還活著!
虞老爺在信中大致代了自己被救的事,但他了傷不便于走,又表示出聽說姑蘇遭了瘟疫,對和娘的擔憂。
同時他還在信中晦地流出自己似乎是到了控制,暫時無法。
虞枝看完了信,半晌冷靜下來,抬眼看向賀蘭玉:“多謝你救了我爹。”
不管賀蘭玉是出于什麼目的,可他的的確確是救下了爹沒錯,于于理,這聲道謝都是應該的。
賀蘭玉眼神似笑非笑:“剛才虞小姐還要和我一副勢不兩立的模樣。”
虞枝抿了抿,倒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一碼歸一碼,你救了我爹,就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頓了頓,遲疑地開口,“你想要什麼?”
賀蘭玉既然選擇和面談這件事,那麼一定有所圖謀。
“只要你代了關于賢王的事,我可以向太守大人求,放你出去,不過先說好,違背原則的事,我辦不到。”
賀蘭玉目在臉上停頓片刻:“你當真覺得這牢房能困住我?”
虞枝啞了啞聲,也覺得奇怪。
如果賀蘭玉真的和蘭坊有什麼關系,那區區一個牢房本關不住他。
所以,他甘愿留在這里,目的是什麼?
賀蘭玉定定瞧著,慢悠悠說出了自己的訴求:“你想見你爹,可以。”
“但我要你一個人跟我出城。”
虞枝目一震,幾乎是下意識道:
“你想用我來威脅謝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