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
虞枝輕輕皺了皺眉,他爹那邊的親戚都是遠的不能再遠的,逢年過節都極走,這會兒來干什麼?
門房遲疑出聲:“大小姐回來了,夫人肯定很高興,要不小的先去通報一聲?”
他到底擔心虞枝承不住突如其來的打擊,想讓夫人先有個心理準備想好怎麼應對。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虞枝拒絕了他的提議,門房也不好說什麼。
走在前面,寧七和阿渡隨其后,至于柳惜年,得了虞枝的準許,已經去找他的姐姐了。
姑蘇出事,他面上不顯,其實心里也急得不行。
姐弟倆許久未見,自然也有很多話要說。
虞枝一路來到正廳,拐過走廊還未進門,就聽見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奉安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心中也十分悲痛,侄媳你要節哀。”
奉安是爹的字。
眼睫了,沒表出異樣。
后的阿渡卻心里打鼓,忙朝寧七使眼。
怎麼辦你倒是說句話啊!
寧七沒眼看,一臉無奈指了指虞枝,點了點頭。
阿渡頓時震驚地瞪大了眼:夫人已經知道虞老爺遇難的事了?
知道了居然還能這麼平靜?
虞枝在原地頓足,顯然是還想繼續聽下去,后兩人也識趣地沒有發出聲音。
虞夫人疲憊的聲音傳來:“有勞叔父專程跑一趟,不過夫君的尸還沒找到,我還是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那人略帶驚訝的聲音再度傳來:“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難道還能活命?”
虞夫人面上已經有幾分不耐,念著這些人是夫君的族親這才好生招待,可哪有親人會一心盼著對方不好的?
那位叔父緩了緩臉,自認苦口婆心:“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可你總要為整個虞家上下考慮,這麼大的生意總不可能一日無主,你還是要早做打算啊!”
虞枝已經聽出了幾分苗頭,眼神冷了冷。
虞夫人也不是個傻的,口吻帶上了幾分生:“我家的生意自然有人打理,就不勞煩叔父心。”
中年男子和旁邊的幾人對視一眼,暗暗皺眉:“那些人畢竟是外人,外人怎會有真正盡心的?你一介流又不懂生意經,下面的人奉違你也不知道,怎麼比得上自家人用著放心?”
虞夫人臉青了青:“下面的人都是我夫君掌過眼挑細選出來的,怎麼瞧著叔父倒是比我夫君還要了解?”
“他們忠心那是因為奉安還在,可現在奉安不在了,他們難保不會生出異心!我們這也是怕你們孤兒寡母的被人欺負了去!”
“還有,我聽說奉安把下面的鋪子給了一個姓柳的婦人打理?一個外人,又是流,焉會真心真意效忠虞家?我這兒子讀過書,學問不錯人也聰明,關鍵還是自家人,用著也放心。還有族中的幾個叔伯,也愿意多幫襯著你家,你覺得如何?”
其他人也冠冕堂皇地開口:“還有之前姓的那小子,瞧著是個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可實際上狼子野心!若是再養出一個他那樣的,虞家可經不起折騰!”
虞夫人捂著口,攥了指尖,他們哪里是真心探,分明是打著探的名頭想來分一杯羹!
夫君如今下落不明,他的親人不為他傷心,反倒上門來!
他們到底還要不要臉?
虞夫人咬了牙正要斥罵,一道聲音先一步響起:“我覺得不如何,虞家不是沒有人在,我爹還有我這麼個兒,退一萬步來講,也不到各位叔伯來分一杯羹。”
虞枝從門外走進來,神冷淡地警告,“我爹尸骨未寒,各位叔伯便迫不及待地上門來,怎麼,是打算吃絕戶嗎?”
出現的猝不及防,氣勢太盛,眼里的嘲諷更是快要溢了出來。
虞夫人站起來喃喃地道:“阿妤……”
眼里聚攏淚,將落未落。
幾位族親先是不敢置信,畢竟他們事先并未收到虞枝回來的消息。
等反應過來說了什麼之后,更是尷尬的面紅耳赤,雖然他們確實打著這個主意,可到底還要扯一層遮布,畢竟吃絕戶這個詞可不是什麼好話,傳了出去是要被人脊梁骨的!
背地里的小心思就這麼被明正大的指了出來,哪能不惱怒?
那位叔父最先發難,仿佛被侮辱了一樣:“虞枝,誰教的你這麼和族中長輩說話,見了我們不問好也就算了,還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來,簡直讓人寒心!”
“就是!大家都是得了消息來問你母親,怎麼到了你里就這麼難聽?”
“難聽麼?”虞枝走上前去,朝虞夫人遞了個安的眼神,扯著坐下,才譏諷地勾了勾,“難看的事各位叔伯也厚著臉皮做了,怎麼這會兒倒覺得我的話難聽呢?”
虞夫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臉也不再蒼白,扶著口面無表旁觀。
“你!你簡直朽木不可雕!”那中年男子氣的指著的鼻子罵。
虞枝面不改坐在了椅子上,甚至有幾分無關痛:“我父親尸尚未找著,尚有還活著的可能,叔伯們不盼著他點好,反而想把手往我家生意上,是打定主意他回不來,我們孤兒寡母無人撐腰了嗎?”
抬起一雙妙目,眼里清晰的諷刺,“令郎既然讀過書,寡廉鮮恥這幾個字總是聽過的吧?”
在場的人都被這番不客氣的話嘲諷的面紅耳赤。
“我們是好心幫襯你家,你不要不識好歹!這麼大的生意,你爹又沒有子嗣,你難道眼睜睜看著你爹多年來的心落外人的手中?”
虞枝疑地抬起頭:“聽叔伯這意思,怎麼,我不姓虞麼?”
男子冷哼一聲:“你一個外嫁,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哪還管的了這些?”
虞枝臉徹底冷下來:“那我也是我爹的兒,只要我在一天,我家的生意旁人就別想沾手!”
“來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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