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虞枝聽了這話自然不依不饒，從小就生的可，走到哪兒被夸到哪兒，還是第一次被人說丑。

小姑娘哭起來沒完沒了，那雙紅兔子的眼睛就這麼控訴地著他，讓人瞧見還以為他是拐賣小孩兒的。

謝禎無奈住的鼻子，面無表道：“收下了，不準再哭。”

也就真收住眼淚，被水洗過的黑亮眼眸眼盯著他，直到看到他一臉嫌棄地接過泥人收進懷里，這才破涕為笑。

……

怔怔地著手心里的泥人，神思恍惚。

原來那個年，竟是謝禎？

時間太過久遠，加上沒過多久發了一場高熱，已經記不大清對方的臉了。

如今兩人的面孔卻漸漸重疊起來，虞枝眼神震。

原來早在那麼久之前，他們就已經見過面了。

箱籠里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虞枝拾起一支珠釵握在手里，傅嬤嬤瞥見心里咯噔一聲，連忙為謝禎打掩護：“這簪子許是三爺無意間拾得的，也沒等來失主，就擱置在這里了。”

要是讓夫人誤會了什麼，那可就是的罪過了！

虞枝輕聲道：“這是我的。”

總是丟三落四，有時候是一簪子，有時候是一只耳環，自己都不知道掉在哪兒了。

這病一直改不了，后來銀翹也習慣但凡喜歡的首飾多備一份，以免掉了心疼。

謝禎怎麼會留著的東西？

虞枝腦子里閃過很多猜測，沉默了下來。

傅嬤嬤聞言有些驚訝，但很快便相通，心里有些惴惴。

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干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虞枝抱著那些東西看了很久，站起來朝安一笑：“今日之事，嬤嬤不必告訴他。”

傅嬤嬤松了口氣。

虞枝看著院子里的海棠，在這一刻突然無比思念謝禎。

──

我他。

我愿萬劫不復。

謝禎指骨驀地收，信紙邊沿被他攥的發皺。

他用了一番功夫才極力克制住心頭的翻涌念，只眼底拓了一片濃重的墨。

他留在虞枝邊的人到底還是盡職盡責的將發生的事一一告知，得知謝明衍的所作所為，他不可避免地生出暴戾，有種想立刻將對方碎骨的沖。

然而在看到這一句時，那怒火奇跡般平復下來。

他盯著那行字看了許久，緩緩閉眼。

他怎麼舍得萬劫不復？

他不得歲歲平安。

“距離目的地大概還有五日的行程。”下屬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臉，“大人，您沒事吧？”

謝禎重新睜開眼，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卻像是風雨來。

“繼續趕路。”

*

又過幾日，虞枝聽聞謝明衍差事辦得好立了功，得了皇帝褒獎，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前途大好。

京中的風向大轉，原先對他的那些批判似乎一夕之間消失了個干凈。

無怪乎在府里遇到大夫人，對方腰桿都直了些。

銀翹頗為不忿：“有什麼好猖狂的？您是沒瞧見，大夫人邊的嬤嬤就差沒拿鼻孔對著我們了！”

虞枝倒是頗為平靜，修剪著窗前的月季，折了幾支用來瓶：“你理會他們做什麼？咱們關起門來過咱們的日子，至于其他的，自有定數。”

角斂著極淡的弧度，看上去并不怎麼在意。

外面的丫鬟突然進來稟報：“夫人，二夫人來了。”

來做什麼？

虞枝直起子，眼底掠過一疑：“請二夫人進來。”

二夫人進了門，見虞枝正在花，臉上掛著笑意：“弟妹倒是頗有閑逸致。”

虞枝角抿著笑：“讓二嫂見笑了，您突然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放下手里的活計，請二夫人落座，并讓銀翹看茶。

“倒確實有一事。”二夫人開門見山，“眼看著快到端午了，這不收到宮里的消息說要舉辦宮宴，你也知道我最近忙著琳瑯那丫頭的親事不開，不如這次就由你領著幾個小輩進宮赴宴？”

端午？

虞枝倒是還沒得到消息，微微挑眉，沒急著應答：“那大嫂那邊呢？怎麼著大嫂也比我年長，這事兒還是給比較好。”

二夫人嗔了一眼：“我自然是先找過的，奈何大嫂說自己一到夏日就不適，恐怕會缺席這次宮宴，我這才來找你呀。”

虞枝微奇怪，大夫人竟不去參加宮宴？

兒子好不容易翻，宮宴這種場合結的人定不會在數，這樣揚眉吐氣的大好機會，竟然愿意白白放過？

真是稀奇。

虞枝沉思片刻，笑著應了下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推辭了。”

“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二夫人走后，虞枝仔細思索一下，一時找不到頭緒，也可能是多慮了。

——

“可確認了？”賢王府，賢王看著下面的人，臉驟然沉。

底下跪著的暗衛戰戰兢兢：“王爺，屬下派人打聽過，皇后娘娘這些日子不僅免了后宮嬪妃們的請安，并且已經連著一個月沒過面了。”

他咽了咽口水，咬牙繼續，“還有送去坤寧宮的吃食，屬下費了幾番周折打探出，里面竟然有安胎藥。”

賢王重重拍在桌上，眼神沉的可怕，幾乎是從牙里出一句：“好，好得很！”

他的好皇兄竟然把這個消息瞞得死死的，若非賀蘭玉察覺到不對，怕是等龍種生下來他才知道！

賀蘭玉撣了撣袖，角勾起笑意，細看卻有些冷：“陛下將皇后娘娘有孕的消息瞞得這般，如此小心謹慎，看來皇后娘娘這一胎是皇子的可能很大啊。”

他這話無疑是在往賢王心口上刀，對方的神幾近扭曲。

若只是個公主，生下來也起不了什麼風浪，可若是個皇子，又是從皇后肚子里出來的嫡長子，那太子之位板上釘釘。

他辛苦籌謀這麼久，可不是為了給別人做嫁的！

賢王怒極反笑，口吻慢條斯理的狠：“即便懷上了又如何？生不生的下來，還難說呢。”

賀蘭玉瞥他一眼，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