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琳瑯瞪了瞪眼睛，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花啊草的，跟你們讀書人說話就是費勁！”

擺了擺手，轉繼續大步往前。

燕時聿怔愣一下，搖頭失笑追了上去。

這場談話燕夫人和二夫人整還算是滿意，至于兩個小輩那邊，謝琳瑯看上去沒那麼熱絡。

等人走后，燕夫人無奈地看向自家兒子：“你求著我應下來，可人家姑娘顯然沒看上你，這下可怎麼收場？”

燕時聿神安靜，倒是很坦然：“這世間有些事本就是事在人為，多謝母親替我周旋。”

燕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你這樣安靜的子，怎麼就看上了謝家大小姐？恕娘直言，那位小姐的……”琢磨了半天，堪堪想到一個相較于委婉的詞，“著實跳了些。”

燕時聿見一臉頭疼，彎了彎：“喜歡一個人哪里有什麼理由？您當年和爹不也是這樣的麼？”

燕夫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良久后無奈地嘆了嘆氣：“罷了，總要讓你吃點苦頭。”

……

與此同時，虞枝也盤問起了謝琳瑯：“你對那位燕大公子什麼看法？”

謝琳瑯把玩著一束頭發，聞言皺眉想了想：“倒是沒有我想象中的木訥無趣，不過嘛，就沒好到哪去就是了。”

虞枝眸微，試探地問：“那如果和他定親，你排斥嗎？”

謝琳瑯頓時撇了撇：“說好的站在我這邊呢？你怎麼跟我娘一樣？”

虞枝訕訕笑了一下：“我覺得那燕大公子人不錯，這可是盛京城里數一數二的貴公子了，要是錯過了這個，被別人搶了先，你以后想找到更好的也難。”

更何況，看那燕時聿對琳瑯好似也頗有好，只是這丫頭沒看出來罷了。

謝琳瑯被說的有些搖，謝琳瑯要嫁可不是得嫁最好的麼？

但讓嫁給一個自己不興趣的人，又多有點為難。

謝琳瑯嘆了口氣：“我再想想吧。”

*

虞枝回去的時候剛好上了謝禎，一怔，想起昨晚的種種，面上一熱別過頭。

老天保佑，他可千萬別提某件事。

謝禎挑了挑眉：“這是去哪兒了？”

虞枝抿了抿神平靜：“陪琳瑯和燕太傅家的公子相看。”

他角一挑，目在臉上兜轉一圈，意味不明拖長了語調：“這樣啊，我還以為又去聽竹軒了。”

虞枝面一窘，嗔他一眼低了聲音：“這事兒不是已經過去了麼？”

“誰說過去了？”

一噎：“……”

謝禎不逗了，聲音微低：“進屋，我有話跟你說。”

虞枝抱著狐疑的態度隨他進屋，得到的就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消息：“三日后，我會假借查案的名義離京。”

眼眸一睜下意識道：“這麼快？”

很快也意識到這件事拖不得，只好改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謝禎不由角微揚：“還沒離開就盼著我回來，這麼舍不得我？”

虞枝憤地紅了臉：“誰舍不得了？我就是問問。”

“快則半月，慢則一兩個月。”謝禎正了正，“我不在的時候，會在你邊留一些人手，你記得萬事多加小心，有什麼事可以找薛淮景。”

他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笑意，“他雖然看上去吊兒郎當，有時候卻還是靠譜的。”

虞枝猶豫片刻，抬起手抓住他的手掌：“那你一個人出門在外，務必要小心……盡快回來。”

低的語氣里流出一不舍。

畢竟這還是兩人親以后他第一次出遠門。

謝禎垂眸盯著的指尖，反手攥住，心里有難以言喻的滋味蔓延開。

他又何嘗不是，還未離開就已經開始思念。

謝禎走之前到老夫人院里專程看一番。

“我不在家，還母親多多照顧阿妤，年紀小，有些事難免會吃虧。”謝禎不放心地一一叮囑，本不是多話的人，這會兒竟也有些啰嗦。

老夫人眼里含笑看著他，忽有些慨：“我從未見過你這樣在意過誰，行簡，你怕是很早就對阿妤那丫頭起了心思吧？什麼時候的事？”

謝禎難得遲疑：“我若說了母親保證不生氣？”

老夫人氣笑了，沒好氣瞪他：“木已舟，我難道還能拿你怎麼樣不？”

他眉眼深深，陷回憶：“早在初次見時。”

老夫人一愣，仔細回憶了一番，臉一黑，不由咬牙罵了一句：“你可真不是東西！”

謝禎第一次見虞枝時，是在虞枝九歲的時候，恐怕自己都沒印象。

那時候的他剛錦衛，因為恰好要南下辦案，老夫人便主提了一句：“和咱們家有婚約的虞家在江州，你路過時順道去看看吧。”

因為是低調查案，謝禎并未大張旗鼓表明份，甚至都沒有登門拜訪。

也是湊巧，那日他不小心中了暗算負了傷，來到一條巷口時因為力不支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小丫頭哭紅了鼻子，一個勁兒地往他里喂糖，邊喂邊哭：“大哥哥，你別死啊，我把糖都給你吃……”

這條巷子離虞家后門不遠，虞枝時常會溜出來找爹爹。

就是這麼巧，兩人遇上了。

虞枝以為他快死了，嚇得小臉慘白，約記得大夫給娘看病時就是喂糖豆子，不惜把自己僅存的積蓄都掏了出來。

謝禎不喜甜食，醒過來的時候里甜的發膩，他皺著眉下意識把糖吐了出來，就見虞枝癟著要哭不哭地著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他眉頭越皺越，虞枝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你哭什麼？”年的嗓音著不耐和煩躁。

小姑娘委屈的不行：“我的糖……”

謝禎角了：“一會兒還你，你什麼？”

虞枝眨眨漉漉的眼：“我沒呀。”

他徹底沒了脾氣：“……什麼名字？”

“阿妤。”

……

母子倆談話將近小半個時辰，誰都沒想到這竟會是最后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