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伙計一聽這話頓時漲紅了臉反駁,“我們鋪子里從來不賣假貨,須知開門做生意口碑最是重要,夫人說話可要講證據!”
虞枝也不惱,將賬本遞給他:“你仔細瞧瞧這幾條購買記錄,看看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伙計接過看了看,皺著眉嘀咕:“不對啊,貴府已經有段時日沒從我們家采買東西了。”
“你確定?”的語氣聽不出緒。
伙計想也不想地點頭:“當然確定,小人這點記憶力還是有的!”
下面的人死死埋著頭,愣是大氣不敢。
虞枝彎了彎:“行,勞煩你跑一趟了,請回吧。”
讓銀翹把人送回去,伙計一頭霧水地來,又一臉疑地離開。
屋子里靜的落針可聞,許久都無人說話。
最終李大咬了咬牙,狠狠心磕了個頭,滿臉悔恨:“三夫人饒命,小人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想著照顧一下朋友生意,結果沒想給人給騙了啊!”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抱著一僥幸心理,打算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
虞枝年紀不大,心腸也不到哪兒去,大概率不會追究到底。
可他想錯了,如果一開始他態度放的誠懇端正些,說不定事還有轉圜的余地。
可這人借著自己的資歷倚老賣老,甚至還想給虞枝一個下馬威,那事的質又不同了。
虞枝聞言眉尖輕蹙,仿佛信了:“你是說,這件事你也不知?”
李大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得意,果然是年輕好騙,稍微賣點慘求求就能讓心。
他面上愈發懇切,后悔不迭地道:“請三夫人明鑒,小人哪敢用贗品來唬弄主子啊?小人要是早知道那是假貨,決計不會送到您跟前來!”
虞枝眼里添了一玩味,開口說的卻是另一件事:“我聽說你在外面買了好幾座宅子?還背著你妻子養了個外室?”
李大震驚地愣在原地,眼里閃過一抹錯愕,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怎麼知道的?!
虞枝當然是事先讓柳惜年查過的,在決定出手之前,就讓柳惜年先把這幾人的底細查了個干凈。
不過幾個普通人,查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
虞枝無視對方的震驚,著手指頭慢悠悠地細數起來:“謝家的待遇不錯吧?我問過管家,像你這樣的老人一個月能領二兩月錢。”
謝家對待下人向來不錯,月錢給的也大方,還不會輒打罵下人,外面的人削尖了腦袋都想鉆進來。
要知道放在普通人家,爺小姐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才二兩。
他一個下人能拿這麼多,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可即便如此,你想買座二進宅子,恐怕也得攢上個三五年吧?”虞枝的臉忽的冷下來,“那麼我倒是想問問,你哪來的閑錢買宅院,養外室?”
李大已經驚出冷汗,臉蒼白,支吾著不敢出聲。
虞枝又看向其他幾人。
“聽說王媽媽的兒子才娶了媳婦,足足給了二十兩聘禮呢,倒是好大的手筆!”
王媽媽肩膀微微抖,膝蓋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還有陳掌勺,在賭坊輸了不錢吧?”
每念一個人的名字,對方就一陣膽戰心驚,一顆心如同在鋼上游走。
等到虞枝話音落下,已經跪了一屋子的人。
方才來的時候還一個個神倨傲,毫不把這個三夫人當回事,如今已經是面無人,看的目著深重的畏懼。
“三夫人饒命,三夫人饒命啊!”
“奴婢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這都是李大的主意啊!”
下面有求饒的,也有互相推諉的,好不彩!
虞枝欣賞夠了這副混的場面,站起來:“隨我去二夫人院子里走一趟吧。”
對方想給一個教訓,若不好好回擊一番,豈不是辜負了二夫人一番意?
……
二夫人正優哉游哉地吃著水果,一邊琢磨著謝琳瑯的議親人選,突然想起什麼,勾了勾隨口問了一句:“三夫人那邊如何了?”
嬤嬤笑了笑,將這兩日聽到的事說來:“咱們這位三夫人可真是難伺候。”
二夫人撇了撇:“不知道的還以為沒吃過好東西呢。”
“夫人,三夫人來了。”外面丫鬟一臉驚訝地進來稟報。
二夫人狐疑地瞇了瞇眼睛:“來做什麼?”
嬤嬤眼珠一轉,臉上有了幾分笑意:“該不會是管不了下面的人,來找夫人您訴苦的吧?”
二夫人一想也覺得極有可能,眼神了然:“嘖,以為管家是那麼好管的?什麼事都想沾,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輕重!行了,把人請進來吧。”
二夫人坐直了子,等待著虞枝進來,等人進了門才發現,來的人竟然不止虞枝一人,后還浩浩跟了一群。
不知為何,二夫人眼皮子跳了跳,心中莫名有了不好的預。
“不請自來,還請二嫂莫要見怪。”虞枝笑朝點頭問好。
人來都來了,二夫人還能將趕出去不?
“瞧你說的什麼話?我不得你來我這兒多走呢。”笑著請虞枝坐下,看了眼屋子里的人,瞥見李大的時候愣了愣,對方朝遞了個求助的眼神,更是搞得一頭霧水,不著痕跡警惕起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弟妹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還帶了這麼多人?”
虞枝朝銀翹遞了個眼神:“你來說說吧。”
銀翹皮子十分利索,語言條理清晰,很快就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與此同時,二夫人的臉也越來越僵,到了后面甚至有些如坐針氈。
等銀翹說完,虞枝這才緩緩開口:“之前都是二嫂在管家,不料這些人竟干出此等欺上瞞下的勾當,出了這麼大的紕,我思來想去,這些人要怎麼置,還是要請二嫂拿個主意。”
二夫人抿了,臉上像是被人隔空扇了一掌,火辣辣的。
總覺得虞枝這話明里暗里都像是在諷刺管家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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