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夫人竟然罕見的有幾分心虛，要不是旁邊那個孽子苦苦相，還真豁不出老臉開這個口！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把你們二位請過來呢，只想和你們商量一下如何解決阿妤的事。”

虞老爺和虞夫人一聽到正事，立即正襟危坐安靜下來。

頂著這樣的目，老夫人頓時倍力，深吸一口氣，著頭皮繼續：“經過我們認真的討論，想出一個更好的法子，既能平息外面的流言蜚語，又能給阿妤一個代。”

虞老爺雖然不覺得會有更好的法子，不過這個面子還是要給老夫人的。

“您請講。”

老夫人對上兩人炯炯有神的目，醞釀了大半天的勇氣瞬間散了個干凈，咬了咬牙，恨恨瞪了眼謝禎：“混帳東西，你自己來說，我是丟不起這個人！”

謝禎角不著痕跡勾了勾，勉力直起子，虞老爺看他作實在艱難，于心不忍地上前來扶他：“慢點慢點，小心別牽傷口了。”

謝禎激地了眼他，沉片刻徐徐出聲：“虞老爺，我想求娶阿妤。”

虞老爺神一僵，扶住謝禎手臂的手驀地一撒，難以置信地憤怒瞪大眼：“你說什麼？！”

他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嘶。”猝不及防跌回去的謝禎剛好到傷口，倒吸一口冷氣，然而剛才還對他噓寒問暖的虞老爺已經沒功夫搭理他，后知后覺自己反應似乎太過，他僵地扯了扯角。

“行簡，我沒聽錯吧？你剛剛……”

謝禎忍著疼，心里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這就是報應嗎？

他收斂起臉上緒，正了正：“您沒聽錯，我想向您和虞夫人求娶你們的兒虞枝。”

“啪”

虞夫人失手摔碎了茶杯，微張著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老夫人了額角，頭疼不已地朝著丫鬟揮了揮手，立即有人小心翼翼地上前打掃碎片。

屋里氣氛安靜到了極點，一時間無人說話。

短短的時間，各種各樣的緒充斥席卷了虞老爺，他的面部不自然地，像是在忍克制什麼，看向謝禎的眼神半是難以置信，半是憤怒無比。

他把謝禎當兄弟，對方竟然想當他婿？！

他沉默良久，久到老夫人都覺得忐忑，忍不住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他這才開口：“敢問三爺，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迫于無奈之下的決定？”

這兩者區別可大了，如果是迫于無奈，那只能說謝禎大義，為了收拾侄子留下來的爛攤子竟然肯犧牲自己。

可如果說這是他自己的想法，這就說明他很早的時候就對自家兒圖謀不軌，是蓄謀已久！

對上虞老爺犀利的目，謝禎神不變，坦然地道：“是我自愿，沒人我。”

虞老爺直勾勾盯著他，心里掀起驚濤駭浪，生生給氣笑了。

他早該想到的，謝禎是什麼人？

堂堂錦衛指揮使，天子近臣，若他不愿做的事，誰還能他？

難怪呢，他說一向冷酷無的謝三爺怎麼會對他家的事那麼上心，從前他對兒百般關照，妻子心存疑慮，他還跟個傻子一樣安對方，謝禎是出于謝明衍的原因才對兒格外關照！

如今看來，恐怕更早的時候他就起了這種心思了！

將過往種種串聯起來，虞老爺越想心越涼，著手指著他：“謝禎！你還要不要臉了？！”

老夫人扶著額頭眼神心虛，這話也問過。

謝禎的回答是什麼？

“如果可以達目的，臉這種東西，要不要又有什麼關系？”

當時聽了好懸沒氣暈過去！

老夫人一顆心懸了起來，這逆子該不會當著虞家夫婦的面也敢這麼說吧？

那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暗暗朝謝禎使眼，對方卻沒看。

好在謝禎還沒有瘋的那麼離譜，他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您先聽我給您解釋。”

虞老爺怒不可遏：“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啊？”

虞夫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拉了他一把，語氣復雜：“你先聽人把話說完。”

比虞老爺想的更多，可能是人的第六作祟，之前就覺得兒和謝禎之間不太對勁，不過這個猜測實在太過荒唐，到底沒有深思。

而且看兒那樣子，可能并不是謝禎一廂愿。

然而虞老爺不知道這個，在還未確定兒的心意之前，還是別把氣氛鬧得太僵。

有了虞夫人的勸說，虞老爺好歹是暫時按捺住火氣，咬牙瞪了謝禎一眼，一屁坐在椅子上：“好，你說！”

大有一副我聽你狡辯的架勢。

謝禎并未有局促之，他的態度十分坦：“首先我可以肯定地回答您，我對阿妤是真心實意的，我娶了，定會將視若珍寶，不會讓毫委屈，也不會讓旁人給委屈。”

虞老爺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半天憋出一句：“你想得倒！”

他還沒答應呢！

謝禎垂眼悶悶地咳了幾聲，之前虞老爺還會同，如今卻想，謝老夫人怎麼沒打死他呢？

那句打得輕了果然是實話，不然能讓他在這兒活蹦跳？

“還有，阿妤嫁給我，不但能夠平息外頭那些人惡意的揣測，也能確保在這件事中安然無恙。”

虞老爺冷笑連連：“你說的倒是好聽！安然無恙？本是你侄子的未婚妻，如今又要嫁與你，你可曾想過外面那些人會如何想？”

謝禎皺了皺眉，眸微冷：“當初謝虞兩家的婚事并未明確指定是誰來履行，只不過謝明衍恰好年紀相仿罷了。”

屋里幾人愣了愣，沒想到他還想到了這層。

這話倒也不錯，老太爺當時定下承諾的時候并未明確是謝家哪位兒郎。

他神平靜地繼續：“您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不好的話傳到耳朵里。”

虞老爺倒相信向他有這樣的手段，可管得住別人的，還能管得住人私下議論麼？

“若您還不放心，我可以向圣上請旨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