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謝禎做了什麼，反正之后的日子，謝明衍確實沒有再來找過虞枝。

虞枝曾私下派柳惜年打聽過那個姜嬤嬤的下落，卻被告知這人已經因病離府。

覺得這事很是蹊蹺，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得了病，還偏偏在這個時機？

虞枝微一思索，心里很快有了答案，該不會……是謝禎讓人去做的吧？

仔細一想，好像也只有這個可能才解釋的通。

既然謝禎了手，想必不會留下什麼痕跡，虞枝放下心來，只不過大夫人那頭肯定已經起了疑心。

盡管這次沒有抓住自己的把柄，可保不齊還有下次，也是不得不防。

新年已過，年味還未完全散盡。

轉眼間已迎來眾人期待已久的春闈，虞枝也是繼那日之后第一次看到謝明衍。

兩人在謝府門口狹路相逢，謝家人一同為即將去參加考試的謝明衍送行，這種場合虞枝自然也得出面。

在人群中抬眼打量謝明衍，他廓略顯消瘦，氣質比之前看上去了很多，褪去了稚青，整個人愈發往謝禎的方向靠攏。

然而兩人又不是同一種類型，一眼看過去涇渭分明的那種。

這些日子謝明衍閉門不出，一心備考，半點風聲都不曾聽見。

虞枝知道，他的實力想蟾宮折桂并不難，因為上一世他就做到了。

那會兒人人都道命好，白撿一樁婚事，嫁的還是狀元郎，別人做夢都求不來的，輕輕松松就得到了。

可是親不過兩年，就香消玉殞，可見得到了什麼，相應就要付出什麼作為代價。

不過這一世這些都和沒什麼關系了，誰愿意當這個狀元夫人誰就去當。

虞枝面無表地想著，忽然對上謝明衍看過來的目，摻雜著說不上來的晦暗深沉，微微一頓，面無波瀾地垂下了眼。

他干嘛作出這麼一副自己欠他什麼的樣子？

他和陳楚楚不不楚的時候，也沒表現出什麼憤怒啊。

“明衍啊，時辰不早了，你先去吧。”

謝老夫人發了話，大夫人只能收起了依依不舍的姿態。

謝明衍恭敬地頷首，最后看了眼虞枝的方向，低頭彎腰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啟程，虞枝心十分平靜，甚至有空琢磨等謝明衍參加完春闈，用什麼借口退婚。

啊，要是謝明衍能在考試中失利，或者遭遇什麼不測，那就更好了。

那輛馬車逐漸消失在視野里，虞枝收回了發散的思緒。

……

“阿妤，你怎麼瞧上去無打采的？”明瑤敲了敲桌子，喚回了虞枝恍惚的思緒。

一抬頭就看到明瑤支著下著，臉上有些被忽視的不滿。

虞枝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瑤瑤，你剛才說什麼？”

明瑤撇了撇：“原來你剛才都沒有聽我說話啊。”眼珠轉了轉，有些八卦地盯著看，“你該不會是在為謝明衍參加春闈的事擔心吧？”

虞枝眉尖輕蹙：“我擔心他做什麼？”

明瑤覷著的表，突然神兮兮地湊近，低了聲音問：“阿妤，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嫁給謝明衍啊？”

也不傻，多能從虞枝態度的轉變窺出一些不對勁來，只不過一直沒好意思問。

兩人向來關系要好，虞枝也沒有瞞的打算，聞言慢慢點頭：“我確實不想嫁給他。”

這話要是讓其他貴聽去了，八要說假清高，放著這麼好的婚事還不滿足，畢竟明眼人一看都會覺得，這樁婚事明顯是高攀。

但明瑤就不會這麼想，聽罷也不覺得奇怪，反倒贊同地點點頭：“你不想嫁給他也正常，這個花心大蘿卜，之前還跟陳楚楚不清不楚呢，還沒有親就這德行，要是了親那還得了！”

很快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惆悵地嘆了口氣，“可是阿妤，謝家的婚事不是那麼好退的吧？”

謝家怎麼說也是有名有姓的高門大戶，謝老夫人看上去對阿妤還滿意，謝明衍又是個慫包，想要他們主退婚可能不大。

至于虞枝這邊提，那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謝明衍做出了什麼讓兩家面子都過不去的丑事，鬧到非要以退婚收場不可。

虞枝眸微閃，臉諱莫如深：“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阿妤，你可千萬不要干什麼傷害自己的傻事！”明瑤神有些擔憂，怕虞枝為了退婚不惜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心下微暖，角微微翹起：“你放心，我心里有數的。”

“好吧，反正為了這麼個人搭上自己可不劃算！”

這世道子本就艱難，無論是誰的過錯，但凡被退婚的子，都要到世人的指指點點，之后的婚事也不會順暢。

虞枝不聲轉移話題：“對了，你剛在想說什麼？”

明瑤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眉微微一挑：“我說薛淮景那個大蠢蛋，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逞能！你都不知道，他居然也參加了這次春闈，你說憑他二兩腦子那不是去丟人的嗎？”

磨了磨牙，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要是回頭他考個倒數第一，他自個兒丟人也就算了，本姑娘也陪著他丟人，淪為盛京一大笑柄！”

神悲憤，仿佛已經想象到了那幅畫面。

虞枝忍俊不彎：“哪有你說的那麼夸張？萬一人家是有真本事呢，到時候你也跟著沾。”

“就他？”明瑤語氣里的嫌棄溢于言表，“阿妤你別開玩笑了，他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他能有什麼真本事？我看他就是去湊數的，什麼熱鬧都敢湊啊。”

虞枝但笑不語，心說這你還真想錯了。

薛淮景就是個扮豬吃虎的，上輩子人人都道他是大晚，到了一定年紀突然開竅了知道上進。

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天才？其實這人之前一直在藏拙罷了。

只不過距離上一世薛淮景嶄頭角還有幾年功夫，他怎麼突然就想著仕了？

難道……是因為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