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nbsp;nbsp;“為什麽這麽兇？”

萬俟延很快就邁了房門。

卿清也正靠坐在床頭, 穿著茸茸的睡，長發披垂在肩側，臉頰緋紅, 微微帶著惱意。聽聞靜, 偏轉過腦袋。

剛剛打電話時，原本還只是有些怪氣，但那是因為看到了宣傳部部長發的朋友圈, 想著十多個小時之前告訴自己行程急的人，竟然在撒謊騙人。他明明一點兒都不忙，還能做到悠閑自在地去旅游呢。

但這些都在通話時被很好地輸出了, 希萬俟延能夠到的氣憤。

可萬俟延并未到，還莫名其妙地掛斷了的電話。

他突然掛斷電話是什麽意思？一句話都不說就掛掉電話，有沒有很過分？

卿清也盯著這個突然掛斷自己電話, 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沒禮貌的家夥，的緒還沒來得及轉換, 以至于目朝向大門時怒意尤盛, 連震驚都被掩蓋。

“在生什麽氣？為什麽要那樣說話？”萬俟延西裝革履地出現在面前, 不明白怎麽才過去12個小時, 卿清也就可以做到倒反天罡、理直氣壯到這種程度。

“我哪有生氣？生氣的人是你吧？你帶著小人之心揣測我了。”卿清也說。

萬俟延看一眼，坦然道：“我沒有生氣，這趟行程真的非常急, 而且我談完業務立馬就回來了, 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麽氣。”

他沒有說早晨接到卿清也電話時的震驚，以及他因為不想害早起, 結果反被誤認為是在躲時的難言。

萬俟延這次去香港純粹是為了工作, 許多事都需要面談，然而卿清也的電話讓他今天在談判時變得心事重重, 一心只想盡快解決問題，盡早回家。并且不得不承認，異地對于夫妻關系而言真的是極大的阻礙，非常之不可取。

不能面對面地詳談本無法解決矛盾。

所以在談完業務，其他人都相約去逛維港時，他毅然決然地選擇讓陸川幫忙訂機票，火速飛回了燕城。

原本是打算一切等到家再說的，可是走到家門前他又沒忍住，還是給卿清也打了一通電話，只是沒想到迎來的卻是一頓沒有道理可言的怪氣。

萬俟延走過來，坐到了床邊的沙發上。

他一靠近，卿清也忙坐了起來，為使自己的氣勢更足，俯視他，說：“如果你今晚不回來，我明天就要罷工了！憑什麽我在賣力幫你打工，你自己跑去逍遙自在了？”

是威脅的語氣，萬俟延卻并未在意，直視著的眼睛，問：“為什麽這麽兇？”

“我很兇嗎？可你很過分啊。我一大早起來就發現你不見了誒，你讓我怎麽想？我當然會以為你是因為我不想辦婚禮而氣憤地離開啊，我就想，婚禮于你而言是這麽神聖又重要的事嗎？”

不提這事，萬俟延還打算暫且放下，一提他立馬就嚴肅了：“是。”

卿清也愣了一下，萬俟延的表嚴肅認真到不知該如何應對，但還是竭力想了想，同他分析不辦婚禮的緣由：“首先，這是一件非常耗費人力力的事，完全沒有必要；其次，我覺得結婚是我跟你之間的事，而婚禮是辦給其他人看的，我不喜歡；然後就是我覺得會很累，很麻煩......”

說完這些後，迎接的便是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

萬俟延必須承認卿清也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但他并不認同，就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的話般：“我說了，不能總是由著你了，我的婚禮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萬俟延這話是不容商量的意思，卿清也先是怔了怔，繼而又變得驚訝至極，忍不住嘆了聲：“我的天。”

又說：“算了，我不跟你吵了。”

“我沒有在跟你吵架，卿清也，這不算是吵架。”

在卿清也的印象裏，萬俟延是一個做出決定并不會輕易更改的人。

比如他的雪人在停電時化了，他會堅定地認為是冰箱的質量問題，并堅持投訴，捍衛自己的權益；再比如他要讓卿清也答應他做一件事時，就必須要看到這件事是朝著他想要的方向進展不可的。

萬俟延在對待許多事上的執念異常強烈，強烈到卿清也時常會到難以招架。

卿清也認真觀察萬俟延的表，臥室裏的燈落在他臉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此刻的表極為認真，并沒有一一毫開玩笑的神態。

只能拿出他常用來應付自己的招數，畢竟這是拖延時間時最好用的戰略：“好啊，那等我做好準備的。”

以為萬俟延一定會繼續堅持他的說法，沒想到他卻說——

“可以。”萬俟延答應得極為爽快。

不知道是不是卿清也索出來的方法，總覺得自己一下子找到了應對萬俟延的策略，同他相時，你不能逆著他行事；順著他，事就會變得簡單許多。萬俟延或許并沒有他看起來得那麽難以通。

原來一直都用錯了方法。

六年前親他，害怕他生氣，害怕他不願意原諒自己，卿清也的第一念頭就是逃跑，然後做出“萬俟延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跟我做朋友”的打算。六年後的現在，因為舉辦婚禮的事同他爭論，再次想要逃避，只是換了種說法，卻發現事的發展方向竟然會變得大不相同。

或許萬俟延一直都是縱容的，以前沒有發現，但現在發現了，又覺得心裏莫名泛酸，忍不住想，當年為什麽要逃跑呢？

又想，如果不逃跑的話，故事又會是怎樣的發展方向呢？

6年來，沒有聯系萬俟延，那萬俟延為什麽也不聯系呢？

想到這，卿清也不由地看向他，問出了心裏話：“你這幾年，有聯系過我嗎？”

萬俟延看一眼，很快就移開目：“沒有。”

“是太忙了嗎？”

“嗯。”

不知道是不是卿清也的錯覺，總覺得萬俟延并不喜歡提及這個話題，而且一旦提到，他就會變得很不開心。

雖然他的表同往常無異，但是不願談話的態度卻尤為明顯：“我去洗個澡，你也早些休息。”

卿清也只能重新倒回床上，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對著浴室的方向，不知道該如何再次開口。

直到第二天去公司上班，卿清也都覺萬俟延的緒并沒有好轉過來。

在自己的工作間了一上午的泥，可是始終覺得狀態不對勁，導致無論怎麽努力，作品呈現出來的效果都不能讓滿意。

當然知道癥結所在，忍了忍，到底是沒忍住，立即放下手頭的工作，跑去找萬俟延。

輕輕地敲了敲門，在聽到他說“請進”之時，才把門往裏邊推。

萬俟延似乎很忙，不斷地敲擊鍵盤，匆忙朝看來一眼：“是了嗎？”

卿清也搖了搖頭，為避免讓萬俟延覺出是在上班時間魚，又解釋道：“我累了，先休息會兒，過來看看你，你在做什麽啊？”

萬俟延將電腦屏幕轉過來對著，卿清也看到滿屏麻麻的代碼，七八糟的，索不再看：“好複雜啊，覺很難的樣子。”

“不難，習慣了就不難。”萬俟延淡淡開口。

卿清也在他的辦公室四轉悠，其實已經來過許多回，已經非常悉，但因為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啓一個話題，便表現得好像自己是第一次來參觀一樣。

萬俟延看了好幾眼，終于停下了手中的作，問：“你是太無聊了嗎？”

這話說的，就好像在不務正業一樣，明明有在認真工作：“怎麽會？我每天都有在好好工作的，好嗎？”

因為他的話，卿清也覺得不服氣，忙走到他旁，指著屏幕裏的代碼問他：“這些都是什麽意思啊？”

表現得特別像是一個積極向上、認真好學的人，像是想要通過了解代碼來悉他們公司運行的模式，了解他的游戲。

萬俟延沒想到會問這些，以為從來都不關心的，但還是很認真地回答：“在執行我要讓它理的數據。”

卿清也并不知道他要理什麽樣的數據，只是好奇地問他：“全世界的代碼都一樣嗎？”

“語言不同，但是思路是一樣的。”

“既然是一樣的，那你為什麽要跑去那麽遠的國學做游戲呢？”

萬俟延就好像沒有聽到的問題一般，眼睛重新移向屏幕，并再次敲起了鍵盤。

卿清也看了看他，又看一眼屏幕，認為他或許是真的很忙，做出回去的準備，忽聽萬俟延再次開口：“因為國的游戲學比較。”

這或許是個合理的解釋，但卿清也總覺得真正的原因不在于此。

不再問他，也正好在這時接到了徐蕙蘭給打來的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最近很忙嗎？”

卿清也不知道媽媽為什麽突然打電話來問忙不忙，每天不都是老樣子嘛。

“還好啊，怎麽啦？”

“我去你們工作室，發現你不在。”徐蕙蘭說，語氣有一點點不滿，“你上哪兒去了啊？人小延從香港回來，還知道給我帶禮呢，你呢？”

“他還給你帶禮？他都沒有給我帶！”卿清也關注的重點顯然不對。

不過徐蕙蘭也沒在意：“那是人家有心，哪像你啊，連家都不回。”

卿清也忙起來總是不著家，非得徐蕙蘭三催四請地才能想起自己的父母，難道就不能主回趟家嗎？

針對徐蕙蘭的指責，卿清也很明顯地到了心虛，一邊表示今晚就回家吃晚飯，一邊開始反擊：“我看你就是丈母娘看婿，越看越順眼，看我就是哪哪都不順眼。”

徐蕙蘭一點兒都沒否認。

可能是的態度讓卿清也到氣憤，掛斷電話後立即忍不住向萬俟延抱怨做兒真難，還是做婿好。

萬俟延看著，拉過的手，跟解釋：“媽媽也是屋及烏啊。”

“你可真會說話。”卿清也笑了聲，過後，又對他說：“如果一會兒我媽問起我最近在忙什麽，你要說我在為你幹活。要是繼續問的話，你就說我是免費為你打工，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