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哪種路於來說才更好。
姜初妤著圍牆外檐與天邊的銜接,發了好一陣子呆,直到手爐手摔在地上才回過神來。
春蕊手快去撿,自然看得出小姐因這事有些傷,故意笑著順話提起了旁人:
「這還是從沛兒那兒聽來的呢,那丫頭看著冷冰冰的,沒想到對鄰里八卦什麼的也頗為熱衷。」
「沛兒?你二人不是不怎麼對付麼?什麼時候瞞著我這般好了?」
春蕊笑盈盈地講起這段故事,才把人逗得出笑來。
顧景淮來尋夫人時,尚未進門,眼的就是坐在連廊下巧笑倩兮的模樣,得蓋過了眉間花鈿。
「再說什麼,笑得這麼開懷?」
顧景淮大步了上來,下菱紋羅手套,遞給春蕊,示意拿下去洗。
春蕊走後,姜初妤掰著他的手左看右看了一番,確認無礙才放下心,但還是嗔他一眼:
「真沒想到夫君這麼喜歡滾滾,餵得比我還殷勤。」
自顧景淮重新回到臥房與夫人同居後,鳩占鵲巢的滾滾就被趕去睡了客房。但它不覺得是貶謫,反而能獨一整間屋子,樂得逍遙。
而顧景淮發覺自己只要不貍奴,與它待在同一間房中不論多久也不會有事後,常常帶著手套去逗滾滾,一次甚至捧著它面對面離得很近,看得姜初妤在一旁提心弔膽。
顧景淮卻毫不怕,反正他得了幾次也習慣了,大不了再以此為藉口去趟湯泉行宮,一箭雙鵰,倒不得了。
姜初妤拍拍旁邊的長椅,待他在旁落座,挽著他手臂,將頭靠在他肩上:
「今日是今年最後一天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回京都以來,日子過得好漫長啊。」
「怎麼,皎皎是想說與我度過的時日,漫長得度日如年?」
他語帶怪腔,這男人越發小氣了。
姜初妤憋著笑:「有時又覺得太快了,好似昨日還在渝州,一眨眼就到此刻了。」
提起渝州,好一陣沉默。
「你說,我未見舅母,也不熱絡於聯繫姚家,會不會被人指指點點,說我白眼狼?」
「常人不會想掉舌頭,放心。」
「以暴制暴。」上嫌棄,卻忍不住翹起了角。
「莫說這些掃興的了。」
顧景淮不想提這個人,他心裡著尚不知道的事,約好了不再騙,可這件事不行,他不想再在對姚家人破碎的上再劃一刀。
「明日一早,鎮國公府是必須要回一趟的,你多做些準備,母親若為難你,及時與我說。」
點頭。
「既到了年,皎皎可有什麼新年願,希來年實現?」
姜初妤豎起腦袋想了想,一手揣著溫暖的手爐,一手塞進夫君的懷裡,就像冬日儲糧充足的鼳鼠,當真無所求了。
「那,從前的還作數否?」
從前的?
有些不解,眨著眼著他。
「不是說,想做將軍,像你阿爹那樣叱吒疆場?」顧景淮抵上的額心,「雖然不能為你實現這個願,但我可以請皇上允準下次出征帶上你,你可願意?」
姜初妤把手放他手心:
「那我要許願,來年大周海晏河清,國泰民安,再無戰事需要夫君,免了我擔驚怕。」
顧景淮反握住的手,鄭重道:
「好,那我們選這個。」
風漸漸大了起來,他說:「回屋吧。」
「再等等,我總有預,不久就要飄雪了。」
姜初妤把手爐的一半塞他手中:
「反正,也不冷。」
在這個暖意融融的、安寧的冬日,大雪落上枝頭,飄不到檐下。
房檐下,落下來的是男人細又溫的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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