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猜得沒錯,應是之前吃了藥,又為了先躲他們追蹤,暫時給吃了制之藥,只有四時辰的藥效。
這下可麻煩大了。
顧景淮走到窗邊,那歹人奪窗而逃時撞壞了窗框,一角懸空,搖搖墜。
搖得他煩躁無比。
他乾脆一拳錘了過去,破爛的窗框直直墜下,發出支離破碎的響。
顧景淮閉眼下眸中戾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緩回眸。
只見姜初妤正自己扯著,臉上一片緋紅,襯得那一小截肩頸若凝脂。
往日澄澈的雙眸染上,眉尖輕蹙,一眨不眨地著他,說出的話更是燙得人發熱:
「茂行哥哥,你救救我。」
顧景淮十六歲時披掛上陣,至今已有四年,大小戰役不說百戰,也算得上久經沙場,任何時候都有敵之策。
而這時卻全沒了辦法,只期那些兵快些把人捉回來,他恨不得手刃。
夜風微涼,房卻是燥熱的。
姜初妤已然神志不清,的汐涌得難,不控制地扭著子。
然而顧景淮只是上前把的衫整了整。
「應該快捉到,你且忍忍,要到解藥就好了。」
可他說完這話,自己都愣了愣。
捉到了肯定會送去府關押起來,不會再回這客棧了。
若派人去要解藥,此事聲張出去,必會辱名節。
顧景淮略一思索,手下作奇快,把自己的金罩面蓋在了臉上。
帶這東西,是為了不人認出來,以免走了他夫人失蹤的消息,沒想到能派上第二次用場。
顧景淮又重新點了啞,掀起褥單覆在上,把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實,又扛在肩上大步出了客棧門。
他把人橫著馱上馬,馬蹄聲颯沓而去。
姜初妤本就中了藥,又被橫置在了鞍前,馬背硌得肚子不舒服,腦袋還充,難得扭個不停。
來去的,顧景淮也不敢放開跑馬,還得時不時查看的況,好在夜路幾乎無人,不至於太丟人現眼。
褥單被蛄蛹得散了一角,在裡面略施拳腳,一刻也不安寧,顧景淮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把褥單扯下。
一蠻力的「菩薩姑娘」解束縛,瞬間坐了起來雙臂攀上他的脖頸,像只小般難耐地蹭著。
顧景淮微微向後仰,解了的啞:「有話要說?」
姜初妤一頭埋進了男人的口,哼哼唧唧的。
「……」
顧景淮的脊背瞬間僵直,好似又回到了那個被柿子砸中的時刻,他不又向後仰了仰子,卻本避不開前神志不清的人。
他下顎收,咬牙關,也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拉著韁繩的手暗暗收,切齒道:「忍著!」
姜初妤才不聽話,邊嚷著要喝水邊在他前蹭,過了不久,卻猝然哼了一聲,地靠在他前一不了。
顧景淮面鐵青地收起手刀,扶著的腰調穩了姿勢,重新把褥單罩在上,韁繩狠狠一拉,□□良駒以奇快的速度飛奔。
***
鎮國公府的東偏門門前。
顧景淮猶豫半晌,終究沒扣下門環。
能一人看見此刻的窘態,就一人吧。
他抱著不省人事的夫人下了馬,隔著薄,覺到掌心下的皮微微發熱,不眉頭一蹙,把人馱在背上,借著一旁的樹攀上馬頭牆,又輕輕跳落進牆。
值班的僕役見主子背著夫人歸來,迷瞪的眼瞬間睜大了,忙迎上來噓寒問暖,端茶倒水。
顧景淮擺擺手,讓下人們都去休息,快步走進間,把人扔上了床。
做完這些,他猛地扯開領,徐徐呼出一口氣。
這一晚上過得,快趕上徹夜行軍了。
夜晚久未睡人的床榻上帶著些微寒氣,姜初妤側臉在上面,昏厥中也舒展了眉頭,可臉頰依然紅得不自然。
顧景淮從斗櫃中翻找出一個青的小玉瓶,倒出一粒藥丸攥在手心,掰開的懟了進去。
這藥的功效是緩解傷疼痛,中了□□,也姑且算是傷,沒有解藥的況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姜初妤吞下藥丸,昏迷中依舊吐著灼熱的息,被烘得發乾,仿佛正在煉丹爐里苦,看上去並未紓解。
顧景淮走到外間,住了個僕人:「準備一桶冷水來,快!」說完就往回走,又回頭補充道,「有冰塊更好。」
待浮了一層薄冰的冷水桶被準備好,顧景淮慢慢扶著沉水中。
姜初妤被凍得渾激靈了一下,醒了。
眸中水比水波更盛,似泣非泣,如夢初醒地著他。
「夫、夫君……」
「清醒了?」
不他茂行哥哥了,看來是恢復了些理智。
他的目過在水面上的肩,被的裹著,比那日山道雨中更顯可憐。
他放下心來,轉走出了浴房,守在門口。
片刻之後,裡間傳來了「咚」的一聲,卻並無悶哼。
管不得那麼多了,顧景淮循聲推門而,只見浴房裡木桶和人都倒在地上,冰水灑了一地,姜初妤渾,烏髮如墨般鋪在下。
他嚨了,眼神儘量看向別,上前把人扶起,卻聽聲音細如蚊蠅:「火……有火在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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