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惜看著面前的男人,忽而笑了,可怎麼都說不出來“我不騙你”那四個字。
如果陸靳寒在演一出深的戲碼,那麼只能說他演技過于真,夏今惜短暫的相信了這出戲。
所以,你看,其實這世上沒有人是傻子。
但總有人自甘墮落,將自己淪為傻子。然后心甘愿的被騙……嗤,這麼說來,倒像是對不住他一樣。
可是,夏今惜沒有心,也不會心。
抿了抿,一言不發。
再說違心的話,實在不好。
“陸靳寒啊……”夏今惜竟也說不自己是什麼心境。只是喊了一聲,卻怎麼都說不出后文。
臉上的笑意慢慢淡卻。
陸靳寒仿佛看不到面上神一般,盡管整張臉上表里的諷刺藏的不夠好,演技也更是拙劣,他依舊自顧自的熱切,依舊愿意相信眼里的那點兒生機。
要說什麼呢?這麼為難……陸靳寒不知道,只是心了一下,“別說了。”
他看著,忽而沉下了眼眸,又不敢看的眼睛,頓了片刻,他又抬頭看,開口,“反正,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惜惜,你回來了,對不對?”
陸靳寒的那個夏今惜,終于回來了,是不是?
夏今惜眼角微閃,晶瑩可見。
知道陸靳寒再說什麼,沒有人比更清楚這種滋味,深陷地獄,無法自救,只能寄希在別人上,曾經也曾那麼熱切,也曾丟下一切驕傲去懇求。
不同的是,現在他們的角對調,陸靳寒自救的方式,僅僅是的一句話。
但夏今惜舍不得給。
一句話,騙騙他也行啊,但不愿意。
因為,回不來了。
陸靳寒的夏今惜,永遠也回不來了。
“陸靳寒,你好好的……”好好的贖罪,沒說完,也算是誤導,果然。
“好好的……”陸靳寒語帶音,“沒有錯,是你啊!夏今惜,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男人不覺察,不多時竟然不知何時已滿面漉,他將夏今惜窟在懷里,將頭埋在的脖頸里。
大悲,大喜,無非如此。
也就是徹底的將心意付,所以一言,一眼,便能輕而易舉的決定他是天堂,或是地獄。
別的陸靳寒不去想,也不敢多想,滿腦子的念頭都是——終于回來了。
明明百出,但只要他愿意信,誰都攔不住他。
“可是,陸靳寒,你真的信麼?”
夏今惜沒有推開他,只是輕聲。
陸靳寒什麼時候這麼好騙了?任由著做戲,還是求一個心安穩?
“信。我信啊,惜惜,可你既然說了,就不能反悔了。”
“不可以反悔。”
“不可以騙我,也不可以離開我……聽到了嗎?你自己說的,說過的話,不能收回去了,惜惜,你說過的。”
陸靳寒激著,一個勁兒的重復著,摟著夏今惜的力道不減反增,恨不得將整個人都鑲嵌進自己的里。
他發誓,他以后一定會對加倍的對好,讓為這個世界上人人都羨慕的人!
“放手吧,陸靳寒。”
陸靳寒說的,一個都沒有應。
夏今惜被勒的骨頭生疼,全都疼,陸靳寒仿佛用盡了力氣抱著,可是,這個人的懷抱只會讓遍發涼,閉著眼睛,再一次說著,“陸靳寒,放手。”
陸靳寒才仿若回神,慢慢的松了力道,“惜惜,我們以后,就好好的,我們就好好的吧,好不好……”
好不好?
他再一次說著。
陸靳寒自己都不知道在強調什麼,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想要夏今惜的一句話,就一句話而已。哪怕應一聲,他都覺得滿足。
可是他還是失了。
夏今惜還是沒有回答他,反而是慢慢的離他遠了一些。
“陸靳寒,別跟著我了,如果你真的沒什麼事做,”突然抬眸看他,“那就把林嫣,哦,不對,應該是陸瑤的尸,擺在我的面前,我就試一試。”
試一試什麼,沒有說明。
這是第一次拋下餌,帶著極強的目的。
“惜惜,我會的。”陸靳寒回應著,但沒有剛才那麼激了,抿了抿,眉里戾氣不知何時消散全無,帶一抹荒蕪,有些蒼涼,“惜惜很恨?”
恨?呵。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夏今惜面突然發狠,一點兒都未加掩飾,“是啊,恨啊。”
怎麼能不恨。
煙煙的仇,阿璟的仇,父母的仇,陸靳寒是兇手,陸瑤,同樣也是。
還真是,都是陸家的人。如果早知道和陸家天生八字不合,真的會一早就躲這家人躲得遠遠的。
冷笑了一聲,“怎麼,不愿意嗎?”
看陸靳寒這般神態,他這是又想包庇陸瑤了?呵。
陸靳寒一僵,扯了扯角,“沒有。沒有不愿意。”
他沒有告訴過夏今惜,他已經懲戒過陸瑤了。他同樣的,恨不得將那個人筋剝骨,恨飲其。
只是……
他眸閃閃,繼續道,“我想到惜惜那麼恨,是不是也那麼恨我啊……”繼而眸子暗淡了些,他又說,“所以,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夏今惜一怔。
真的沒想到陸靳寒會這麼問。
“不過,不會的,”陸靳寒卻沒給回答的機會,“惜惜才說了,會原諒我。對不對?”
他突然,在人的耳朵邊上,“別恨我,不能反悔。說謊的人,是會得到懲罰的。但是我知道,惜惜不會騙我。”
陸靳寒不是個善茬,從來不是。即便剛才一時間被突然的改變沖昏了頭腦,但如今已經反應了過來,臉上還有淚痕,心卻沒有剛才那麼熱切了。
但他還是高興的,高興夏今惜給他的轉機,即便,是騙局。
只是,他愿意騙自己,是他自己的事,可他得讓夏今惜知道,他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輕易擺布的,除非,他自己心甘愿。
陸靳寒明明聲音極輕。
卻讓夏今惜骨悚然,就像整個人都被他看穿了一樣,直直的退后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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