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大婚日。

賀家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企業，季家在南城也不容小覷，這兩家聯姻，半個南城的大人被邀請到場，整個南城都在見證這場婚禮。

季家，季冉看著鏡子里妝容致的自己，有片刻的恍惚。

果然，還是逃不過。

還是像上一世一樣，嫁給了賀景初。

季冉低低的笑了一聲，笑容里是只有知道的苦。

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拿來了婚紗，季冉看過去，倒是有了一瞬真心的笑意。

不是完全一樣，最起碼這一世，把婚紗換了西式的白。

化好妝，換上服，把一切理完，賀景初也到了。

門被人打開，一襲純白婚紗的季冉出現在面前。

婚紗層疊，遮掩住了修長白皙的，收腰的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腰，盈盈不足一握，抹覆蓋，曲線蜿蜒而下，讓人垂涎滴。

這是他的新娘，他會與之共度余生的人。

賀景初看著季冉，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南城習俗，大婚那天，到男方家之前，新娘的腳不可以落地，季冉順從的被賀景初抱起，直至車里。

車流行進，路上車鳴不斷，車的兩個人卻很安靜，安靜到外人看不出，這是一對即將要結婚的夫妻。

季冉靜靜看著窗外，同樣的路，同樣的場景，又要嫁給他了……

立橋拐彎，旁邊經過的一輛白轎車里的人給他們送上了祝福，一切分毫不差的和上一世重合，就像所謂的重來一世，不過是的一場夢似的。

季冉正想的出神，婚車外猛的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居然不一樣了，明明上一世的婚禮舉辦的十分順利！

季冉大驚。

還沒從巨變中回過神來，車又被狠狠的撞了幾下。

下意識抬頭，向將護在懷里的賀景初，余猛地看見那輛車要加速襲來。

要是他被撞……

季冉新生恐慌，下一秒，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自己一把將賀景初拉到靠近一側的座位上，將他撲倒。

“小……心……．”

愣住。

賀景初也愣住了。

著上傳來的馨，下一秒，他繞開，推開車門。

那輛車被另一輛車攔停，賀景初大步下了車。

跟隨的保鏢已經將肇事車輛圍起來了，賀景初站在包圍圈外，一張臉已經沉的能滴出墨來。

“下車！”

他語氣生寒。

這顯然不是一場意外的通事故，賀景初想著，剛要上前拉開車門。

下一秒，對方反而加大了油門，一副不顧死活的樣子，朝著婚車襲去。

季冉還在車上！

賀景初猛的反應過來，寒氣一瞬間從腳底騰起，控制了整個大腦，快速調轉方向往婚車的方向跑，試圖阻止什麼。

可是已經晚了，在他無盡的驚恐中，兩輛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撞在了一起。

婚車被撞的扭曲，從高聳的立橋上墜落，砸在地面上。

“嘭”的一聲炸，燃起熊熊火。

賀景初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樣的事故，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也好恨也好，一切歸零。

季冉……就這麼沒了？

賀景初的臉印在火中，大腦一片空白。

“季……冉？”

“季冉，季冉！冉冉！”

“嗯哼——”

悉的聲音從遠傳來。

賀景初猛的回神，帶著點連他都沒察覺到的期待，看向不遠穿著一片白的人。

明顯是了傷，小的婚紗沾染了，開出鮮艷的花，一片刺目的紅。

原來剛才賀景初推開以后，季冉就回過神來，迅速的下了車。

只是下來的時候被婚紗絆住腳，對方發車撞過來的聲音很大，躲閃時就不小心磕上了車門，劃出了長長的一條口子。

可是不管怎麼樣，還是好好的站在那。

賀景初看著，屏著的呼吸驟然一松，就像是溺水的魚得到了氧氣。

如劫后余生，慶幸不已。

季冉也很后怕。

只是不是為車禍后怕，而是為剛才發生車禍時，下意識撲在賀景初面前，想護著他的那個自己后怕。

明明已經說不要他。

也以為做到了。

可剛剛看到車撞過來的瞬間，的本能，卻好像在告訴，沒有忘掉。

季冉慘白著臉，愣愣的看著自己染了的手。

可是不應該他，他是一切痛苦的源，若是還執迷不悟，只會像那輛車一樣，四分五裂。

失的眩暈傳來，季冉晃了晃，眼一閉，子直直的往后倒下去。

意外突發，賀景初回過神來，在季冉倒下去的瞬間沖了過去。

這一次，他終于接住了。

鮮沾染上他的白西裝，開出了和季冉一樣的鮮花。

賀景初抱著，沖上了另一輛車，

“去醫院！”

他的嗓音嘶啞，聲音大到外面的人都能聽得到。

車子呼嘯著往醫院奔去，郁川看著賀景初慌了神的背影，嘆了口氣。

有些東西，大概賀總自己都沒注意到吧。

郁川想起以前賀景初對季冉的態度，沉默了好一會才打起神來。

“查。”他冷冷的說。

這次的事故肯定不是意外，他倒要看看，是誰想要破壞賀季兩家的聯姻！

郁川攥了拳。

——

車上，季冉被上的鈍痛刺激的短暫清醒，半夢半醒間，聞到了賀景初上的味道。

是那種讓人安心的、又讓人痛苦的味道。

為了這個味道，曾付出過的一輩子。

也許是意識已經迷離，季冉不期然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結婚的那一天，滿懷對未來的期待，賀景初就坐在旁邊，看著窗外，一言不發，好像結婚的只有一個。

可是現在，被抱在懷里，哪怕沒睜眼都能到賀景初的焦急。

真可笑，原來上一世夢寐以求的東西，要快死的時候才能得到。

季冉扯了扯，想笑卻笑不出來。

失導致溫下降，忍不住往賀景初懷里了。

好冷。

賀景初注意到的小作，了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厲聲催促司機，

“開快點！”

季冉聽到了。

閉上眼，一滴淚從眼角劃過，落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