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醫館可真是熱鬧非凡了。
紀青梧聽出了這聲音是誰,拉高被子,將臉擋住。
但呼喚的聲音愈發急切。
慶雲怎麼來了?要是與莫凌凌見,不得又要鬧出什麼風波。
紀青梧把被子拉下來,認命地起牀洗漱,換裳準備下樓。
待從樓梯走下,幾人同時仰頭看,永王,慶雲,莫凌凌,米掌櫃還有跑堂的,一個個的眼神都含著期待。
慶雲公主先道:“五表姐,你可算下來了。”沒好氣地瞪了米掌櫃和跑堂的店小二一眼。“竟然有人攔著我,不讓我上去。”
紀青梧知道的脾氣,要是不攔著,就敢來掀的被子。
“你爲何會來這兒?不在公主府待著。”
慶雲公主一想此事就生氣。
本來,前日黎訓就該出發去隴洲的,但皇帝下旨,要推遲半月再出發。
因爲蘇峰嶽一案的罪證坐實,這幾天連續捉捕了幾十個朝廷大員歸案,接著就是抄家獄,大理寺、刑部還有都察院忙得不可開。
朝中能用的可信之人不多,陸倦就向皇帝提議,先讓黎承訓留下來,幫幾天忙再走。
慶雲公主道:“五表姐,你評評理,虧得陸倦還是我的大表姐夫,要是什麼好事把駙馬留在宮中就算了,駙馬本沒空回公主府,我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以我對這位大姐夫的瞭解,定是在公報私仇。”
紀青梧佯裝驚訝,走到方桌靠牆的位置坐下,小夥計將的早膳擺好。
“他不是那樣的人。”從親疏遠近關係來看,還是站在大姐姐那頭的。
紀青梧想了想道:“就當提前演練你們分居兩地的相模式。”
“分居兩地?”慶雲公主跺了下腳,道:“誰說我和駙馬要分開了?”
小夥計給紀青梧倒了杯溫水,送到手邊。
慶雲公主將他到一旁,道:“沒規矩,本公主正與五表姐說話,一邊去!”
“你專門來我的醫館耍威風?”
紀青梧瞭一眼,把杯子放下。
“你既然踏進來了,就別耍什麼公主和親王的派頭。”
紀青梧意有所指地又看了永王一眼,趙明弘立即對綻放了一個親切過頭的笑容。
慶雲公主的悻悻地閉上,五表姐方纔看的眼神,從眸底發出的冷,讓覺得無比的悉,怎麼越來越像最怕的皇兄。
趙明弘一點心虛都沒有,附和著紀青梧的話。
“五表妹說的就是,我們是一家人,和家人說話還論什麼份。”
與他第一日來醫館,被陶婉音拒之門外後,對著米掌櫃胡攪蠻纏的模樣,相去甚遠。
手不打笑臉人,紀青梧淡笑著問道:“王妃還是不願意見你?”
永王的笑容瞬間僵住:“.所以要請表妹去幫忙勸一勸。”陶婉音現在最信任的人,就是。
紀青梧道:“王妃現在的況,經不得刺激,誰去說都沒有用,還要自己想明白。”
永王妃本來已有小產之兆,本來回天乏力,但紀青梧有生子系統,又有大把的積分,在鬼門關將那孩子扯了回來。
但代價也不小,廢了紀青梧半架子的好藥材。
孩子雖保住了,但能不能順利生產,還要看這幾個月的休養。
陶婉音主提出想要來醫館,紀青梧想了想,相比永王府,還有滿院子的妾室,說不準會出什麼意外。
在醫館反而能靜養,得到更好的照顧,就同意了。
但沒想到,永王妃打的是別的主意。
趙明弘這幾日鬍子拉碴,滿臉憔悴,沒有之前風流倜儻的形象。
宮中事務繁忙,他也要給皇帝搭把手,不能繼續當個閒散王爺,只要短暫忙完了,他一有空就跑來醫館,但屢屢被陶婉音拒之門外。
所有人都能進得了的房間,就連這掌櫃和跑堂的都行,就偏偏不允許他進來。
趙明弘故意找米掌櫃的茬,也是想引起陶婉音的注意。
見永王頹唐地耷拉著肩膀,紀青梧道:“凡事要慢慢來,誤會不是一天累積的,要給時間。”
等這兩位公主和王爺都說完了,紀青梧用了幾口桂花蓮藕羹,莫凌凌小聲又委屈地開了口。
“紀小姐”
紀青梧將清甜的湯羹嚥下,嚨舒服了不,挑眉示意繼續說。
莫凌凌道:“我想回老家待些日子。”
慶雲公主嘲諷道:“駙馬剛被指派去隴洲,你也要跟著走,顯離隴洲那麼近,你現在想回去,是什麼意思?”
莫凌凌的臉白了又白。
慶雲不是會著脾氣的人,怒聲道:“你是覺得本公主饒了你一條賤命,你就以爲還能與駙馬再有牽扯了嗎?你做夢!”
莫凌凌搖頭,道:“我沒有,我可不會做這樣的夢。”
要不是這裡是五表姐的地界,慶雲本忍不得與同桌而坐。
紀青梧把空了的瓷碗擱在桌上,道:“要吵架,就出去吵,門口過路的百姓都可以當你們的觀衆。”
一大早的,不對,也不早了,被這些人鬧騰得有點頭痛。
米掌櫃樂呵呵地端著一碟點心過來。
“五小姐,這是咱們醫館後廚新研製的養糕,裡邊加了桃花醬、白朮、人蔘還有枳實。”
終於來了個不令心煩的了。
紀青梧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糕點在舌尖化開,藥味淡淡的,被桃花醬的甜香了下去。
笑著讚了一句:“不錯。”
米掌櫃立即把托盤下的賬本亮了出來,遞到紀青梧眼前。
“五小姐,這是這個月的賬,請您過目。”
原來在這等著。
這厚厚的賬本,讓看上一眼,就覺得積食。
紀青梧正打算找個藉口,出去氣,門口又進來了人。
還是來尋的。
“青梧,我託人去衛家請你,下人來傳,說你不見客,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紀青容輕拄著後腰,春杏小心地扶著進門。
紀青梧很久沒見到長姐了,手下一推,就將賬本推還給米掌櫃,笑著去迎。
“大姐姐,你怎麼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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