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睫微。

居然在謝凌的眉眼間見到了一抹落寞。

補償？

阮凝玉頓時腦海出現了道白。

難不……他是因為驗那件事于心無愧，所以他所做的那些都是在補償麼？

這樣一來，忽然就能理解謝凌最近莫名其妙的舉了，為何番地向示好。

原來謝玄機是這個意思，反而讓的警戒心一點一點放松了下來。

不知道的是，在思考的這時間里，男人的目從未在的臉上移開過。

他見到細細蹙著的眉尖松開了，抿的紅也微張開來。

那雙琉璃般的目看向他時又再度出了對兄長的敬慕和親近。

“表哥的心意，表妹心領了。”

阮凝玉將這只玉簪斜斜地簪在了發髻上，而后對他笑。

卻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好看。

謝凌看著那張胭脂輕點秀靨的臉，不聲。

最后也輕彎。

阮凝玉用手去調整這簪子的時候，又聽見他說。

“表妹接下來會戴這支簪子麼？還是說像那株紅珊瑚樹一樣。”

阮凝玉：……

沒想到他還沒有忘記。

他雖然聲音平平，可阮凝玉卻能聽出來其中的不悅。

阮凝玉想了想，既然謝凌于心有愧想要補償，若他接下來不曾見到戴，或許會覺得并不喜歡這支簪子，那麼就還想用別的法子來補償。

如此更麻煩。

想了想，那就戴吧。

不過就是戴幾天而已。

阮凝玉道：“謝謝表哥，我會戴的。”

謝凌的眉這才松開。

“不要覺得張，這只是一開始，為兄要補償你的還有好多。”

他忽然提到了明年的婚事。

“你的婚事就讓為兄給你做主，可好？”

阮凝玉微怔，便見謝凌正垂著目，在看。

“祖母不喜你，定不會認真給你挑個夫家，三嬸也向來是個沒輕沒重的子。你的親事，便讓為兄事事躬親……”

他聲音平緩，分辨不出半端倪。

見謝凌居然愿意一手包攬的親事，這著實是沒想到的。

怪不得他今晚會提到沈景鈺還有慕容深，原來是誤會了。

阮凝玉也懶得去解釋，只是應付一笑，“好。”

許是之前私奔過，謝凌怕極了又會再度與人私奔。

眼見輕點著下頜同意了，謝凌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去。

還是會把他的話聽進去的。

表姑娘心里，還是有他這位表兄的。

謝凌眼在笑，邊弧度很淡、很淺。

“若表妹有心儀之人，便告知表哥，為兄也看看對方的人品家世如何，好為表妹謀劃。”

可能是養了習慣。

于是他又出手，了一下的腦袋。

阮凝玉：……

可謝玄機的眼神實在清明。

而且又想起了謝妙云被謝凌腦袋的時候，一臉習以為常的天真模樣，于是拒絕的話便咽回了肚子里。

接連多日的相下去，阮凝玉也越覺得古板的謝凌像個苦口婆心的長輩。面冷冰冰的，但說出來的話都是對好的。

算了，要習慣。

習慣兄長對有時的親昵接。

但好在，謝凌了沒幾下，便收回了手。

阮凝玉也漸漸覺得力恢復了過來。

于是起，“表哥，我該回去了。”

意識到兩人即將告別，謝凌這才發現，即使表姑娘陪他半個時辰都是不夠的。周圍沒了溫的氣息后，他便覺得心里的那盞燈又重新暗了回去。

可他不過是的兄長，沒有道理請求留下來多陪他。

謝凌沒回應，反而是蒼山主地了，要送回去。

于是阮凝玉便提著擺，下了水榭的臺階。

離開前，卻想到了什麼。

于是謝凌便見到了表姑娘回眸，如同只花間翩躚的蝴蝶。

“表哥，桃花可合你的口味？”

想到了下午送給謝凌的那盤桃花。

男人見到笑靨香，杏眼彎彎。

謝凌沉默了好久。

“……好的。”

表姑娘輕點頭，“那就好。”

而后的影消失在夜里。

他終究是……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虛偽、道貌岸然。更沒想過有一日竟然會說出這種心口不一的話來，莫過于萬箭穿心。

蒼山送出來沒多久，剛好春綠便來接了。

于是蒼山便告退。

春綠見到自家小姐，夜里重，于是忙上前為攏披風。

這時，卻晃了下眼。

只覺得小姐上的胭脂變淡了。

明明小姐出了廳堂時，還給小姐補了口脂的。

……

螃蟹宴也早已結束，所有人各自回了院子。

阮凝玉回去剛從湯屋沐浴完出來，便見春綠從外頭端著一食盒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

春綠對福，而后笑著將食盒給打開了，就連聲音也帶著喜悅。

“原來是老太太給大公子的院里多送去了幾只勝芳蟹，大公子見姑娘在飯桌上也沒怎麼吃，怕姑娘吃不飽，就讓人剝好了蟹給姑娘送了過來。”

阮凝玉微怔。

走過去，便見暖黃的燈里，天藍印花碗里正盛著滿滿的蟹蟹黃。

不僅剝得多，也剝得十分細致，可見親手剝的人是有多麼的縝。

春綠又道：“大公子竟然能觀察到小姐吃沒幾口，還人送過來，大公子對小姐可太好了。”

阮凝玉看了一會，也道：“表哥是好的。”

這才意識到，原來謝凌口中的那句補償真的不是說說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