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亮了許久，終于滅掉。

這一路上，霍新給仲希然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接。

他依舊不斷在打。

祁斯年淡淡看仲希然一眼，說：“接吧。”

“不了。”仲希然尷尬地把手機收進包里，眼不見為凈。

回到家，仲希然也沒理霍新的電話，先喝了祁斯年給沖的冒藥，然后就準備進浴室泡澡。

進浴室門前，手機又響了。

祁斯年忽然開口：“我能接嗎？”

仲希然一愣。

祁斯年：“不然他一直打？”

他說這話是反問的語氣，仲希然懷疑自己要是敢說不他下一秒就會說“他能接我不行？”

點點頭：“那你看著辦吧。”

得到允許，祁斯年心明顯好了不，剛準備接電話，電話被掛斷了。

他料想霍新不會輕易放棄，干脆坐在沙發上等。

過了幾分鐘，手機屏幕果然又亮了，這回是微信消息彈窗。

尹泰在群里發：「仲導，片子我們看完了，現在方便聊聊意見嗎？」

祁斯年冷笑一聲。

霍新還真是執著，他的電話仲希然不接他就開始找外援。

祁斯年不知道仲希然的手機碼，起推開浴室門。

仲希然沒有鎖浴室門的習慣，祁斯年從不在洗澡的時候闖進來，聽見咔嗒一聲，下意識手捂在前。

一扭頭，祁斯年拿著微信說：“尹泰發微信消息說現在找你聊片子意見。”

仲希然不著痕跡地下，把浸在泡泡里，不太自在地噢一聲，說可以，手要接手機。

祁斯年：“我幫你回，你手的不方便。”

仲希然也沒多想：“噢，好，碼是XXXX。”

祁斯年輸碼，打開手機微信回復尹泰：「現在可以。」

回完后，手機里進來一條短信。

霍新：「希希，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給我報個平安。」

祁斯年面無表往上翻，類似的短信他發了十幾條。

霍新還真是沒腦子，自己就算真對仲希然怎麼樣他又能如何？

他們可是夫妻。

霍新總不至于天真到真覺得他們是網上說的協議夫妻，do都沒do過吧。

微信語音響了。

尹泰果然把霍新也拉了進來。

祁斯年冷笑一聲，接通。

霍新沒想到祁斯年敢當著他的面強吻仲希然。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仲希然在他懷里掙扎、推他，可惜沖過去時已經晚了。

他整個人氣得渾發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后悔自己不該沖接祁斯年那通電話，于是不停給仲希然打電話，發短信，只想確定他沒有太為難。

那頭一直沒消息，他沒辦法，只好找了尹泰。

還好，接通了。

接通的一瞬間，他就迫不及待地問：“希希，你怎麼樣了？”

他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仲希然有些尷尬。

裝作不在意似的泡泡往脖子上抹，心想今天霍新如果不確定沒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不等答話，尹泰適時道：“仲導，霍總也是擔心你，咱們可以開始這個會議了嗎？”

仲希然有點心虛地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平聲：“稍等，在洗澡。”

“……”

仲希然臉不覺一紅。

霍新猛地一拳砸在墻上，咬牙想罵祁斯年，又生生忍住。

不知道是不是報復了回去祁斯年舒服了很多。

他把手機放在洗手臺上，心滿意足地退了出去。

片刻后，仲希然才調整好，平靜開口：“我沒事，請問兩位對電影有什麼意見？”

聽到說沒事，霍新總算松一口氣。

他啞聲：“我沒什麼意見。”

尹泰說：“我只有一個意見，這片子兩個小時太長了。我剛聽朋友說孟念念的電影可是只有一百分鐘，兩個小時也不利于排片。”

仲希然很堅持：“再剪也是細微調整，否則影響影片連貫和觀眾緒。”

爭論片刻，霍新一錘定音：“聽的。”

仲希然有一剎那的恍惚。

不明白，他既然當初已經放棄，如今再做這些事究竟有什麼意義。

沒聽見說話，霍新又問：“你冒了，喝藥沒？好好休息。”

仲希然停頓幾秒，說：“好。”

掛斷電話，仲希然把上泡沫沖掉，穿上睡，從浴室走出去。

祁斯年已經在樓上浴室洗完澡。

屋里開著中央空調，有些涼。

他穿著灰綢睡半倚在床頭，手里拿著本商業雜志在看，蹙眉看一眼又收回視線，明顯不高興的神。

腦袋上就差頂著一行字“跟你初聊久啊”。

仲希然明白，他默認允許跟霍新通了這個電話，但他其實不高興。

爬上床，小幅度地往他那頭挪了挪，把頭靠在他肩上。

祁斯年淡聲：“怎麼？想把冒傳染給我然后換個老公？”

“……？”

問題你得了冒也并不會死吧？

仲希然沉默幾秒，又默默起，正準備離開時，又被祁斯年一把撈回懷里。

還真是別扭。

仲希然覺得好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他懷里。

祁斯年一面看雜志一面問：“接下來工作上有什麼計劃？”

“還沒定。”

祁斯年忽然問：“你對《賽博朋克》這個科幻IP有沒有什麼想法？”

仲希然一驚：“得了雨果獎的那個《賽博朋克》？”

祁斯年點頭：“祁氏買了版權打算拍電影。”

仲希然也算是個科幻迷，小時候抱著《科幻世界》不撒手，《賽博朋克》是很喜歡的國科幻小說。

祁斯年這是打算喂資源給了？

很奇怪的覺。

拍《喜歡你》的時候很反找祁斯年投資，但現在好像能接了。

祁斯年看半天沒說話，開口道：“導演是競聘上崗，你還不一定選得上。”

原來是競聘上崗。

仲希然松一口氣，但還是有些猶豫：“《賽博朋克》對場景和特效要求肯定都很高，投資怎麼也得五六億起吧？我還沒導過超過1億投資的電影……”

有些沒信心。

祁斯年：“怎麼？能拍他投資的不能接我投資的？”

仲希然立刻說：“能，我特別興趣。”

·

仲希然剪完《喜歡你》的片子一周后，《賽博朋克》的宣講會在祁氏大樓開啟。

除了，被邀請的還有孟念念、亦可，以及莊嶺、王衛幾個新銳導演，南姝在一旁招呼大家坐顯然準備主持會議。

一看到仲希然進來，孟念念就道：“早知道你來，我就不來了，這不是擺明了你老公拿我給你當墊腳石踩嘛。”

原著鄭懷民這時候走進來，說：“這個本子誰拍我說了算。”

孟念念夸張地拍了拍口：“那我就放心了，畢竟這麼大一個項目，別被毀了。”

亦可白一眼：“人老公真要給人開項目還得到喊你來開會？”

孟念念懶得理。

亦可指了指邊座位，仲希然過來坐。

仲希然剛坐下，會議室門就被推開，祁斯年站在門口。

南姝一臉張：“祁總。”

鄭懷民站起來：“祁總也來開會？”

他一站起來，屋的人立刻就都跟著站了起來，除了仲希然。

孟念念怪氣道：“看起來祁總很重視這個項目啊。”

祁斯年淡淡瞥一眼：“這麼一個小項目還不至于要我心，我是來跟我太太說句話。”

言外之意，這項目還不如見他太太重要。

孟念念一噎。

仲希然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祁斯年對點一下頭，仲希然便在眾人的目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