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心頭一跳，回：「怎麼可能？」

謝虞開始羅列證據。

「祁斯年為了你公開跟霍新開戰。」

「祁斯年這樣的天之驕子沒必要在婚姻上這麼委屈，離婚后有的是人爭著搶著要嫁給他。」

「最重要的是，祁斯年剛才接你時，一直一直看著你，而且扶你離開的時候格外有耐心！」

「他肯定喜歡你。」

仲希然轉頭看向祁斯年。

窗外一道車燈閃過，照亮他鋒利狹長的眉梢眼角，金鏡片上也折出一點冷。

他眸子本來是漆黑微冷的，但在這下被襯得有些暖調。

他抬眸，視線跟在半空相遇。

仲希然手指，兩秒后，才想出一句話：“我好像有點冷。”

祁斯年吩咐司機：“把空調調高溫度。”

說完后，他便繼續埋頭看報告。

仲希然到車升高的溫度，低頭盯著手機屏幕里「他肯定喜歡你」那一行字片刻后，第一次沒反駁。

·

經歷了一個月的石膏折磨，仲希然終于在過年前兩天拆掉了石膏。

初二祁斯年陪回娘家時，的左腳走路還有些不太敢用力，是被祁斯年扶著進的門。

于淑蘭一看見這樣子就來氣，剛想開口罵人，祁斯年冷冷看一眼，立刻把罵人的話收了回去，陪笑說：“斯年好久沒來了，快進來坐。”

因為上次的不愉快，仲希然一進客廳仲菀芝就摔門進了臥室。

仲希然沒理，反而是祁斯年不咸不淡地朝臥室門口看了眼。

仲廣才立刻說：“都是我教無方，斯年你別介意。”

祁斯年有意無意看于淑蘭一眼：“怎麼會，我看希希就很好。”

于淑蘭臉上又有些掛不住，訕笑道：“菀芝是被我寵壞了。”

仲希然進口后一直沒怎麼說話，直到這時仲父才看了看的腳，問：“怎麼樣，腳沒事了吧？”

平靜地回：“沒事。”

仲廣才一直拉著祁斯年說話，就在旁邊陪著。

話題都是生意上的，不進話。

好容易熬到晚飯，一上桌，于淑蘭就吩咐：“希希，快給斯年盛湯，這個湯很不錯。”

仲希然答應一聲，剛要起，被祁斯年按住手腕。

“坐著。”祁斯年起，挽起襯衫袖子，盛了碗湯放到仲希然面前。

仲廣才和于淑蘭都一臉驚訝，完全沒意料到祁斯年這個舉。

仲希然也有些意外——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照顧他。

祁斯年解釋了句：“你腳不方便。”

仲希然：“謝謝。”

仲廣才樂呵呵笑起來：“夫妻之間就應該這樣。”

于淑蘭沒忍住說：“要我說拍戲危險的場面就不該親自上陣，否則也不會人鉆了空子。”

仲希然喝湯的手微微一滯。

還以為于淑蘭良心發現開始關心的傷，結果是為了數落被霍新救的事。

還真是……毫不令意外啊。

祁斯年平聲：“有人想鉆空子總能找到機會。”

“也是。”于淑蘭笑笑，又道，“希希你也不小了，懂事點早點把孩子生了。”

仲希然面無表放下湯碗。

于淑蘭：“你看看這什麼態度——”

“是我不想生。”祁斯年淡聲打斷。

于淑蘭一噎。

飯桌上氣氛冷下來。

仲廣才打圓場：“孩子們都大了，自己有主意，他們的事咱們手……”

一頓飯勉強吃完，仲希然借口累了先回房間。

進臥室關上門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覺自己是一條快要溺死的魚。

客廳里，祁斯年一面煙一面陪仲廣才說話，目卻不時看向臥室方向。

仲菀芝這時坐過來說：“斯年哥，我也想進娛樂圈。”

娛樂圈的錢多好賺啊，只要進了娛樂圈，肯定能仲希然一頭。

祁斯年蹙眉。

于淑蘭半責怪半心疼的語氣：“你以為娛樂圈好進啊？你姐姐要不是有你姐夫護航，能有電影拍？你想進娛樂圈，得問問你姐夫有沒有多余的力管你。”

說完后，一臉期待地看著祁斯年。

祁斯年掐滅了煙，聲音冷淡：“我的公司只制作電影，不簽人。”

仲菀芝的眼里瞬間涌出眼淚。

于淑蘭也是臉一白，沒想到他會這麼不給面子。

“還有，希希的電影是自己拉的投資，跟我沒關系。”祁斯年起，“我也累了，先進去休息了。”

仲廣才立刻道：“好的，你平時那麼忙要好好休息。”

一面又低聲音數落于淑蘭，“說了讓你別提這事兒……”

·

祁斯年在臥室門前停步，敲了敲門，等了片刻，才推門而。

外頭是煙花竹的聲音。

隔著窗戶，聲音是一種悶亮。

仲希然正在對著窗戶拍煙花，從倒影里看見他，回頭舉著看著他笑：“我拍照水平很高，你要不要看看？”

語氣里有種刻意的開心。

“好。”祁斯年抬步朝走過來，接過手機看了眼，“還行。”

仲希然仰頭看他：“要不要給你拍一張？當我謝謝你今天替我說話。”

“也不全是替你。”祁斯年低聲，“你想怎麼拍？”

仲希然指了指落地窗：“你站這里。”

一瘸一拐地打開床頭燈，重新調整好燈，等窗外的煙花亮起，瞬間捕捉了幾張照片。

招呼祁斯年過來，沒忍住說：“你看我把你拍得也太好看了吧，你本人都沒這麼好看——”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立刻頓住。

祁斯年拿過手機，看了眼。

照片里，祁斯年穿著淺紫襯，后是綻放的紫煙花。

自然的線里，他臉上雖然依舊沒什麼表，但整個人顯得溫暖而生，不似往日那麼冷。

他夸了句：“是不錯。”

看祁斯年沒計較口無遮攔，仲希然才又放松下來：“是吧，你還上相——”

說著興地往前走了一步，忘了自己腳還沒好利索，用力有點大，腳踝一疼往祁斯年倒去。

祁斯年順手摟住。

仲希然雙手撐在他前，聞見他上的氣息，淡淡煙味兒混一點兒酒味兒。

是不喜歡聞煙味兒的，但祁斯年煙哪里敢說不。

不知道是不是聞習慣了，現在竟然覺得有些好聞。

手到的地方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漸漸到他溫熱的。

仲希然像被這溫熱燙到，低聲說了句“謝謝”便推他起。

卻被祁斯年一條手臂用力勾住腰肢。

那是不許走的意思。

微微一頓，回頭。

祁斯年攬著往后一步坐在床上，低頭在耳邊呵氣：“把照片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