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仲希然做夢都在喊——“老公，你那個辦公樓天橋場地可以借我拍幾天嗎？”

夢里，祁斯年推了推那副冰冷的金眼鏡，看著問：“你我什麼？”

瞬間被嚇醒，發現天已經亮了，祁斯年不在邊。

做了半宿夢尤其累，今天要進組，仲希然匆忙起床，帶上提前收拾好的東西開車過去。

到的時候許柚已經到了。

許柚看見曖昧一笑：“喲，遲到了，看來昨晚的謝禮不輕啊。”

仲希然愣了下——忽然意識到，祁斯年有陣子沒了。

昨晚有謝禮那麼好的借口，他連提都沒提。

不過很快回神，打個哈哈，敷衍過去。

要是說遲到是因為做了半宿喊老公的噩夢好像更丟人。

演員們陸續到齊，謝虞也陪著明妍來了。

下午3點，電影正式開機。

雖然電影開機時間是完全保的，但網絡時代什麼也瞞不住。

有幾個黎城的還是混進了片場，只不過很快就被工作人員發現，心不甘不愿地刪掉了照片。

當天晚上就有人在論壇發帖說這個戲里黎城妝造好，導演審高。

「另外再悄悄一下，導演本人真的好看，又白又瘦又高材又好，簡直挪不開眼，比主角還好看。」

「還有，我看到了幾頁劇本，覺這個故事是導演自己的故事。男主互相暗，但是雙方都不開口告白，不知道結局是什麼，合理懷疑故事男主是霍新。」

這個帖子當天并沒有引發大范圍傳播。

拍完當天的戲份已經是夜里2點，仲希然雖然看到了謝虞發來的但是并沒有在意，畢竟只是一個胡說八道罷了。

但是隔天忽然有營銷號出了一張仲希然和霍新大學時期的照片。

照片里，兩人戴著項鏈模樣親地坐著摟在一起，面帶笑容，儼然是最甜的時期拍的照片。

二人后是一顆掛滿裝飾的圣誕樹。

熱搜#仲希然霍新舊日照#立刻又了。

「頂鍋蓋說一句兩人有點配」

「年的真好啊，這狗糧直接撒我臉上了，怪不得霍總放不下……」

「不是，劇本的事真假未知，但是沒人懷疑這照片是霍總放出來的嗎？」

照片里離二人一個位的距離還有一個同齡男人。

男人的份也很快被人八出來，是跟霍新一起創業的發小康繼，二人一起考上城大，一起出國創業，也是商業圈的一段佳話。

這時有網友留言：「前幾天在城大食堂吃飯時見過康繼和仲希然一起喝茶，康繼跟霍總什麼關系不用說了吧？仲希然是不是真的跟霍總有聯系啊？」

伴隨著照片關注度越來越高，前一晚的劇本料立刻又被頂了上來。

「這的簡直是資深綠茶啊，一邊在外給老公長面子，一邊拍電影懷念舊？」

「母單求仲導寫份如何談的教程救救孩子吧！」

「三個人的，就不能多我一個嗎？」

……

仲希然拍攝完這組鏡頭后，忽然覺得片場氣氛有些奇怪。

謝虞也在鏡頭外一臉張地看著。

堅持看完片子，確定沒問題后喊了休息十分鐘，謝虞立刻快步走了過來，把手機遞到面前。

低聲音：“希希，你跟霍新大學里的照片又曝了。”

這樣親的照片……

仲希然臉一白。

這照片是康繼當年用城大社團借來的相機設定倒計時后拍的，照片康繼給了霍新，沒要。

現在突然被出，顯然是故意的。

豪門最在意的就是臉面，霍新就是要當眾打祁斯年的臉。

為什麼？

明明已經分手了到底為什麼非要干涉的生活？

咬牙上了房車，關上門，給康繼發了條微信：「霍新手機號發我一下。」

很這麼沒禮貌，明顯氣急。

拿到號碼，仲希然給霍新撥去電話。

霍新好似就在那頭等著打，電話只響了一聲，他就接起來。

“希希。”

仲希然冷冰冰質問：“你想干什麼？”

霍新停頓了一下，才十分平靜地說：“照片不是我發的。”

仲希然一愣。

他的聲音太過認真，一聽就知道他沒有撒謊。

這頭沒聲音，片刻后，霍新又說：“是孟念念，我的人剛查到。當年的相機是社團的，康哥剛還回去就被孟念念借走了，應該拷貝了底片。”

原來是孟念念。

仲希然有點后悔自己魯莽，不該就這麼給霍新打電話。

霍新又自嘲一笑，說：“我在你心里就那麼不堪嗎？”

聽見這話，仲希然冷聲道：“難道包廂的視頻不是你發的？”

“是我。”霍新聲音坦坦，“我沒什麼不敢承認的，我就是想要你跟他離婚。”

仲希然心底一，又聽他說，“但是希希，我不會拿我們的過去當籌碼來傷害你。”

“我們那麼多照片，更親的都有——我要發不會只發一張，更不會挑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張！”

仲希然握住手機，指尖發白：“夠了！”

霍新停下。

仲希然閉眼：“過去的事不要再提，我是不會離婚的。請你安安靜靜做好一個前任的本分，不要再打擾我拍戲。”

如果他還有一良心，就應該知道拍戲對來說有多重要。

霍新沉默幾秒，說：“我會讓你安心拍完戲。”

仲希然掛斷電話。

點開手機通訊錄，猶豫片刻，給祁斯年打去電話，剛響了兩聲，車外有人敲窗：“導演，時間到了。”

仲希然垂眸，掛了電話。

仲母于淑蘭又打來電話。

自從上次的不愉快后，于淑蘭已經很久沒給打過電話了。

仲希然接起來，于淑蘭惱怒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仲希然，你要拍紀念跟霍新的戲？”

仲希然也惱了：“你有腦子嗎？”

“你怎麼跟你媽說話呢？”于淑蘭氣急敗壞道，“你那個破戲有什麼好拍的能賺幾錢？不如把斯年伺候好錢來更快！”

仲希然冷笑一聲：“既然你這麼看不上我賺的錢，仲菀芝的學費往后你自己付吧。”

“你……”

仲希然掛斷電話，拉開車門下車。

北城突然起了很大的風。

干枯的樹枝被刮得簌簌作響，天地間一片郁之。

雙手裹住白羊絨大，頂著風走了兩步，手機又響了。

來電顯示：祁斯年。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忽然覺得有點委屈。

接起電話，祁斯年平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剛在開會。”

仲希然低低“嗯”一聲。

聲音一向溫溫，但不知道為什麼，祁斯年忽然從這短促的一聲里察覺到了此刻低落的緒。

他問：“在片場？”

仲希然盡量讓聲音正常：“嗯，但馬上要開拍了。”

猶豫了下，說，“劇本不像網上傳的那樣……”

“見面說。”祁斯年打斷，“我今晚去探班。”

“探班？”仲希然有些意外。

雖然劇組在北城，但是從來沒想過祁斯年會來探的班。

畢竟在霍新回國之前，他們連日常的聯系都得可憐。

不知道語氣里的意外太明顯，祁斯年又補了句：“讓記者拍點素材。”

仲希然了然：“好的。”

祁斯年：“想吃什麼？我請你們。”

他這個級別的，去探班怎麼也要請全劇組吃個飯。

仲希然心中一暖：“什麼都行嗎？”

祁斯年：“你提，我盡量滿足。”

仲希然也不知道為什麼，隨著他說的這句話，心忽然好了很多。

沒忍住想開個玩笑：“那就上次那種三明治吧。”

那意思，讓他親自給劇組這麼大一堆人做。

話一說出口，又有些忐忑。

萬一祁斯年 get不到的玩笑或者生氣怎麼辦。

果然祁斯年那頭停頓幾秒。

仲希然更忐忑了，剛準備說自己是開玩笑的，就聽見祁斯年淡聲說：“可以，只要你吃得完。”

仲希然：“……”

被迫吃完三明治的死去記憶在此刻攻擊了。

飛快跟祁斯年說：“那什麼，要開拍了，我先掛了。”

然后立刻掛斷電話，作行云流水，一氣呵。

先跑為敬。

進了片場，剛準備把手機調回靜音，手機就震了下。

祁斯年發來微信。

「三明治不好吃◔‸◔」

仲希然：“……”

他手機是不是中病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