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昨天下雨，今天路也好走的！”小年胡扯一句。

福全也沒有多想，便問：“你姐姐家離這兒多遠？”

小年回：“遠著咧。”

福全看向謝景熙，擔心他的雙：“三爺。”

“無礙。”謝景熙道。

小年轉眸看了兩人一眼，問：“兩位爺是哪里人？”

福全道：“京城人。”

“看你們著不凡，肯定是爺吧？”小年問。

福全跟著謝景熙多年，一下便聽出來小年想要打聽他和主子的來歷，他不由得謹慎起來。

“是，我們是爺。”謝景熙接話。

小年立馬問：“當什麼呀？”

謝景熙想了想，沒說自己什麼，而是道：“當王爺。”

福全詫異王爺會對小年說實話。

小年立馬停下來，看著謝景熙問：“真的假的？”

謝景熙問：“本王為何騙你？”

“我長這麼大，見過最大的就是我們村里正，王爺都長你這樣俊嗎？”小年問。

謝景熙不說話。

小年又問：“你是什麼王爺呀？”

“銳王爺。”

小年眼神微變，聲音平靜地說一句“真的假的呀”，目不由自主地掃過謝景熙的雙。

“自然是真的。”謝景熙道。

“你肯定是誆我的，你就是山匪裝的，看我長得好看，就認為我姐姐長得也好看，想搶當寨夫人。”小年轉快步向前跑，跑到一小山坡上，忽然往下一跳。

“誒！”福全發出一個聲音。

謝景熙連忙跳下去。

福全跟著跳下去。

周圍雜草樹木，本沒有了小年的影。

“王爺，怎麼回事兒？”福全大驚。

謝景熙四周看了看，道：“這里肯定有暗道，我們找一找。”

“好，可他是什麼人？”福全問。

謝景熙邊找邊道：“不知道。”

“那小的要不要通知福清他們？”擔心王爺的安危，福全想要多找些人過來。

“不必。”謝景熙心頭有些猜測，不想驚其他人。

福全只好跟著謝景熙繼續找。

“這兒有個口。”謝景熙在草叢中出一個小口。

“這麼小！”福全道。

“小年剛好可以鉆進去。”

“他在里面？”

“應該從這兒跑了。”

“我們也鉆不進去，從哪兒找出口？”

“這個應該不深。”謝景熙懷里掏出火折子，在口點一些柴火，濃煙順著口向里鉆，從另一個地方冒出來。

“王爺，出口在那兒。”福全佩服王爺不僅有大智慧，還有這種日常經驗。

“走。”

二人來到出口。

出口上有微微踩過的痕跡，確定小年從這里跑走了。

他們抬眼四顧，看見不遠一條小河。

“對岸有幾個小村子！”福全指著前方道。

“我們過河。”謝景熙道。

“這里沒有船，不過那兒有一獨木橋，可是王爺，你……”

“我可以。”謝景熙一個月前，雙痊愈，不必再依靠銀拐，但需要勞逸結合，不可過度使用雙，可他想到小年吹的今日曲，就顧不得這個了。

福全看著謝景熙吃力地走獨木橋，整顆心都提到嗓子，好在謝景熙順利通過，他松了一口氣，快速過去。

二人來到靠近小河的村子前。

一個老婦人在樹林掃樹葉。

“大娘。”福全喚一聲。

老婦人扭頭看見二人，問：“二位什麼事啊？”

“請問你在這兒看到一個小年經過沒？”福全問。

老婦人道：“村子里好多小年啊，你說哪個？”

福全想了想，道：“一個臟兮兮、賣陶塤的小年。”

“我們幾個村子都做陶塤，到都是臟兮兮、賣陶塤的小年，你說哪個？”老婦人問。

福全想描述小年的長相，發現他不但上臟兮兮的，小臉也不干凈的樣子。

“你們要買陶塤？”老婦人問。

不待福全回答，謝景熙搶先出聲：“對，那個小年賣的陶塤好的，我們想多買一些，給府中戲班子用。”

老婦人聞言，眼睛一下亮了，道：“買陶塤啊，我們村子最不缺的就是陶塤啊！”

謝景熙問：“大娘能帶我們去看看嗎？”每個村子都有每個村子的規矩，若是無人引路，別的不說，僅僅村子里的狗都能讓人寸步難行。

“好呀好呀！”老婦人希村子里的人，都能賺些銀子，當即一手拿竹耙子，一手挎一竹筐樹葉，帶二人進村。

看年紀不小了，謝景熙便道：“福全，幫一下。”

“是。”福全上前道：“大娘，我幫你挎著吧。”

“不用了。”

“我幫著你吧。”福全將竹耙子和竹筐接過來。

老婦人當即輕松：“多謝小人啊。”

“不客氣。”

三人進了村子。

村子里的狗子聞到陌生氣味兒，頓時。

老婦人一呵斥，狗子就消停。

謝景熙和福全順利來到一家燒陶塤的。

老婦人開始給謝景熙二人介紹陶塤，并讓村民吹一吹。

謝景熙聽后，詢問村民家庭況，確認他們都是自己燒陶塤自己賣，和小年毫無關系，便讓福全買了十個陶塤：“大娘，我們先買十個，再去別家買十個，回去讓府中看一看，哪一家更合適他們用。”

老婦人聽說謝景熙還要買，當即就高興地麻煩福全將竹耙子和一竹筐子樹葉送回家，帶他們挨個村子買陶塤。

很快地，福全上掛滿了陶塤。

謝景熙一邊和老婦人說話，一邊觀察著四周，期找到小年的影。

“好了，幾個村子的陶塤，你們都買了。”老婦人高興道。

“就這些家？”謝景熙問。

“對。”

“我剛剛聽說，這家燒陶塤，都是讓小年們賣，說不定其中一個年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小年。”謝景熙道。

看到謝景熙二人買了那麼多陶塤，老婦人也卸下防備了，道：“你們想見那個小年？”

“想謝他介紹我們來這里。”

“那老婆子帶你們去找一找。”

“多謝大娘。”

謝景熙和福全二人，跟著老婦人見了一個又一個臟兮兮、賣陶塤的小年，都不是他們想要找的那一個。

“三爺。”福全一陣失。

“可能他不在這里，在別的村子。”謝景熙必須要找到他。

老婦人不知道這二人嘀咕什麼，問：“二位時辰也不早了，要不去我家吃頓飯？”

“不必了，我們出來很久，得回去了。”福全道。

老婦人也不勉強：“那我送你們出村。”

“麻煩了。”

三人走在村子里面。

謝景熙看著村里的籬笆院子、茅屋、炊煙，聽著鳥鳴狗，聞著飯菜香、樹葉青香……心里忽然冒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繾綣，像是周圍有他在意的人或者事一般，他慢慢停下步子。

“三爺。”福全詫異。

老婦人不解：“怎麼了？”

“江姐姐，我回來了！看我買好多！”小年聲音響起。

福全眼睛微張：“是他！”

“你上怎麼又弄這麼臟？”一個溫和的聲。

福全眼睛徹底睜大，激舌頭打結：“王、王——”

謝景熙倏地轉，走向一個農戶門口。

籬笆院里，一個穿著布裳的人，烏發半綰，白皙，慢慢從晾曬的褥子中走出，也顯出了微微隆起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