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年時，老爹日常理公務，娘忙著打理府中雜事，哥哥早出晚歸去學堂。

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待在閨房中。

那些年裡，最怕午後小睡時，一覺睡到黃昏時刻。

突然驚醒，一睜眼，明明全世界都沉浸在金碧輝煌的夕中，可在這時候，總是莫名覺得孤獨心慌，好像全世界也只剩下一個人了。

此時此刻，卻是不同。

落日餘暉籠罩著高龍啟，給他稜角分明的臉龐鍍上一層碎金。

他闔眼沉睡著，了素日裡那鷙眼神的威脅，趁機細細打量他。

陛下的五，著實生得緻無雙。

傳說中，古神媧造人，起初是摶土制，後來媧嫌累，便揮灑泥漿，落地為人。高龍啟這張臉，若是按照傳說來看，必定得過媧偏，為他悉心造才如此鬼斧神工。

然而，他本人卻並不珍惜自己這張臉。平日裡總是沉沉，偶爾出點笑意，也是或冷或嘲，旁人看到只覺瘮得慌，哪裡還有心思欣賞其貌。

今日黃昏落日映照，給他堅的面容添上幾分罕見的暖意，比那晚在溫泉夜中所見好看許多。

竟然發自心覺得，現在這樣也好。

於而言，讀心天賦在大多數時候是種折磨，知道太多會痛苦。

比起時刻被南惠帝或學士書生那些男人的慾念噁心，寧願選擇高龍啟。

縱然明知他是個可怕的瘋子，可偏偏讀不到他的心思，那麼，他想法再暗，也無從知曉。

因此，在他邊時，心可以徹底寧靜。

直到某天……或許他會用行殺死。

但不怕，命數註定有限，無所畏懼。

死亡只是一瞬間，而在過去的十七年中，時刻都準備著面對它。

虞楚黛眼神緩緩流轉，最終停留在高龍啟間。

他的形狀生得極好，厚薄適中，但最惹羨慕的，當屬，天生鮮紅，無需任何口脂妝點。

不自覺抬起手，食指輕輕點在他下瓣上。

跟想像中截然相反。

還以為這人五如刀刻，上去會又冷又。

但事實上他的，熱熱的……唔，還。

高龍啟微微皺眉，忽然睜開雙眼。

第18章 18

虞楚黛的手指，還抵在他間。

「你做什麼？」高龍啟語氣不善，聲音帶有睡醒時的沙啞。

虞楚黛眨下眼睛，默默將手挪開。

腦子瘋狂運轉一圈後，溫道：「剛才……這兒竟然有隻小蟲子，妾看到想趕走，不料會驚陛下。呀，蟲子沒咬您吧？疼不疼？」

高龍啟微皺的眉逐漸蹙，抬手自己，眼中出疑，「現在尚在冬季，這麼冷會有蟲子？」

虞楚黛繼續圓謊，一臉正經分析道：「冬天蟲子，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想來是陛下上暖和，蟲子才會找過來。」

高龍啟眼神頓時全是厭惡，拿手背使勁來回自己的，弄得越發紅艷，仿若滴。

看得出，他極其討厭蟲子。

虞楚黛沒想到高龍啟一天到晚發瘋作妖，還豢養奇奇怪怪的大蜘蛛大蟒蛇，卻這般不了小小的蟲子，這反差好笑。

但不敢笑。

住表，滿臉憐惜勸道：「妾一看到蟲子就趕走了，想必沒咬到您。陛下別了，您這般用力，再下去會破皮的。」

見高龍啟滿臉不悅，虞楚黛爬下床，取來水和帕子，打後給他。

強忍笑意，裝作乖巧，得認真又細緻——絕不能讓他發現純屬自己騙他。

了好一會兒後，高龍啟心裡才覺得舒服點。

他起下床，赤腳走至窗邊，著窗外墜落的斜，喃喃道：「竟睡了這麼久……」

估下時間，得有兩三個時辰。

他從沒一次睡著過這麼長時間。

睡得好，神自然而然好上許多，連平日裡慣有的頭痛都有所減緩。

高龍啟心大好，著床上裹小棉被的虞楚黛，走過去，出點笑，「你很好，朕決定賞賜你。」

虞楚黛：並不明白突如其來的表揚是為何。

但有「賞賜」二字在，肯定不是壞事。

「多謝陛下。」

笑盈盈應下，裹著棉被，在床上叩首，像個憨態可掬的不倒翁。

高龍啟將地上的裳撿起來扔給，讓穿上，拉住手腕就走。

虞楚黛邊走邊整理來不及打理的襟。無語，賞賜雖好，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門打開，小壽子和結香朝高龍啟行禮。

高龍啟沒理他們，大步流星幾步後，忽然停步，轉回看著二人，冷聲道：「房裡有蟲子，全殺了。若下次再讓朕發現蟲子，就殺了你們。」

說完，他繼續拖著虞楚黛往合歡苑外走去。

黑虎趴在苑外，呼呼大睡。

高龍啟從襟上隨便扯下顆寶石，彈向黑虎額間。

黑虎痛驚醒，立刻站起來，威風凜凜。

高龍啟將虞楚黛扔上虎背，自己也坐上去，將圈在前。

黑虎朝乾華宮跑去，疾馳如風。

小壽子和結香著黑虎背影，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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