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撈上來的這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在深海里待了太久，人也快不行了。

邵慕言目一沉，“不能讓他死了。”

宋丞和救援隊反應迅速，立馬將人抬上救護車，向景恒眼看著幾個黑保鏢火速跟了上去，心里猛地一跳。

今天晚上的事，果真要鬧大了。

混之中，一雙眼睛在暗冷冷盯著這里的一切，將手中的變聲扔進了海里。

走路的時候，腳還有點跛。

—

沒有繼續在甲板上吹冷風，一幫人去了派出所。

喻研報案，說有人蓄意謀害。

將事經過有條有理地說了一番，警員看了看上的傷痕，一一作著筆錄。

喻研又朝向景恒的方向看過去，“他也要報案。”

警員抬眸看向向景恒。

向景恒愣了下，他報什麼案。

“你不告我嗎？”喻研問。

向景恒反應過來喻研什麼意思，臉黑了一瞬。

警員不明所以，“什麼意思，他告你什麼？”

喻研轉回頭，“我兒子說是我把他推下水的。我前夫，指控我殺自己的親兒子。”

輕描淡寫一句話，讓整個派出所雀無聲。

向景恒猛地看向喻研，是瘋了嗎？

居然往自己頭上扣這麼大的罪名，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翻天！

邵慕言的手往喻研肩膀上一搭，手上力量很足，眼睛里卻是一片漆黑，拇指在食指上重重碾了下。

最后眼神落在向景恒上，“你裝什麼驚訝。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向景恒目劇烈一震。

看著喻研和邵慕言一個比一個冷酷的臉，他第一次覺得他們般配，簡直一個比一個瘋！

……

喻研是真的心寒了。

心臟冷得幾乎無法跳，嚨里也梗著一塊石頭，勉強做完筆錄就一個字都不想再說。

邵慕言看出的心有多麼糟糕，全程陪在邊，寸步不離。

向景恒想靠近喻研跟聊聊都沒有機會，邵慕言的眼神兇得簡直要殺人。

到了筆錄室，梅楠皮子倒是利索了。

的證詞和喻研講述的差不多，向初出事的時候和喻研在甲板上聊天，第一時間聽到孩子落水的消息，也幾乎同一時間跳了下去。

警員問：“你水很好嗎？”

梅楠搖頭：“不是很好，只會最簡單的游泳姿勢。”

警員：“喻研跳下水救孩子有可原，那是自己的孩子，出于母親的本能反應。你跳下去是為什麼？”

梅楠：“……”

沒聽見梅楠說話，警員抬起頭來，犀利的目鎖著。

梅楠像是走了下神，回過神來，“哦，向初……是我老板的兒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當時也沒想這麼多，就一塊跟著跳下去了，想著幫幫忙也好。”

一會兒說沒想這麼多，一會兒說想著幫幫忙也好。

兩個警員都看了梅楠一眼，一人問：“是嗎？”

梅楠點頭。

警員接著問：“你老板為什麼會相信是他前妻把他們的兒子推下水的？他和他前妻關系不好嗎？”

梅楠聽到這，淡淡扯了下角，“如果關系好，還會離婚嗎？”

……倒也是。

“那喻研和小孩呢？”

警員：“孩子是親生的，向初為什麼會覺得他媽媽要害他？他們母子關系不好嗎？”

梅楠：“我不太清楚。據我所知，一般吧。”

向景恒在另一間筆錄室。

警員：“你和喻研是什麼關系？”

向景恒：“是我前妻。”

警員：“你們結婚多久，離婚多久？”

向景恒：“結婚三年，離婚三年。”

警員：“怎麼樣？”

向景恒蹙眉，“這是節目嗎？”

“請回答我們的問題。”

向景恒冷著臉：“我們是商業聯姻，奉子婚，……一開始好的，后來突然要離婚，就出國了。我想跟復合，不接。”

兩個警員都愣了下，這番話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

“既然已經離婚了，為什麼想復合？因為孩子，還是因為你還著？”

向景恒深深蹙了下眉，都僵著，像是一下子被點醒了。

如果他喻研，為什麼會懷疑想推向初下水？

為什麼會在甲板上做出那樣的舉？

他差點打了……

如果不是邵慕言及時攔住了他，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行為，真到了那一步，就什麼都難以挽回了。

他剛才還有些氣喻研，為什麼要把事鬧得這麼大，他又沒真的說是殺人兇手。

可是現在他后知后覺明白過來，喻研只怕是真的寒了心。

向景恒霍然站起，大步流星往外走。

“向先生，還沒問完，欸——”

向景恒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正好和梅楠迎面撞上，梅楠喊了一聲“爺”，向景恒卻連看都沒看，尋找著喻研的影子。

“喻研！喻研呢？”

他無頭蒼蠅似的在大廳里不停找著喻研，但目所及之，都沒有的影。

直到一個警員說喻研暈倒過去，被救護車拉走了。

向景恒心臟“咚”的震了一下。

他似乎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里消逝，再也抓不住……

—

喻研的傷口發了炎，加上溺水時間長導致肺積水，坐在椅子上直接暈了過去。

還好邵慕言離得近，及時接住了。

“向家這父子倆，真是討喻研命來的。”

程韻孕吐太厲害，剛從急診出來就看到了喻研和邵慕言他們，趕忙拉著丈夫跟了上來，聽了事始末，心疼地直掉眼淚。

“喻研就是太心，放不下孩子，可向初這孩子真是太傷人了，哪個母親得了孩子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是殺人兇手啊……”

程韻剛懷孕四個月，就到了生育的不易，也越來越明白喻研為何一直放不下孩子。

那是經歷了十月懷胎后的分娩，生生從里剖出來的啊。

肚子上的疤痕還在，親兒子卻已經開始捅刀子了。

心里，只怕早已是千瘡百孔。

邵慕言看著喻研躺在病床上蒼白瘦削的臉龐，開始深深反思自己。

是他的錯。

他就不該帶喻研去參加什麼年會，更不該沒有看，讓陷了這般痛苦的境遇里。

他更不該，對向景恒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