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恒抬眸看了梅楠一眼，直看得心律不齊。

意識到自己態度過于急切，梅楠垂下眼，咬了咬，“爺您別多心，我就是多問一句。”

“我知道，您帶著小爺從向公館搬出來了，就是想讓他有個良好的長環境。教育也是長很重要的一環。您現在住的地方離附小近，小爺在附小上學確實更方便些，附小的師資和環境在上州的公立學校中是數一數二的，將來進附中、高中也有優勢。”

梅楠分析完這些，又道：“按理說喻研現在在上州大學任教，小初進附小是很簡單的事，流程怎麼會卡住呢？”

向景恒神冷淡，覺得管得未免太多了。

但梅楠的子他也了解幾分，從小謹小慎微，也是個心的命，或許只是習慣替他分憂。

“我還沒找喻研。”

向景恒想到這事，就覺得頭痛，了眉心。

他是昨天才接到向初班主任打過來的電話，說轉校的流程卡住了。

原本向景恒也沒想麻煩喻研，是找的甘太幫忙，甘太也是滿口應下，說這事好辦，沒問題，畢竟在上州大學任過教。

事實證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甘太和甘曉星一樣，說漂亮話一個頂倆，真到辦實事的時候就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是。

甘太和向初不是親屬，又是已經退休的教職工，不符合要求。

至于的面子……呵，也不怎麼好使。

國際小學砸錢就能進，可附小還真不是撒點錢就能進去的地方，流程方面把控得很嚴，名額也有限，基本都部消化了。

想進去，有錢不行，還得搭上人脈。

這確實是喻研一句話的事，可偏偏……他們剛把喻研得罪，又怎麼好意思再去找。

向景恒也是要面子的人。

梅楠眼觀鼻鼻觀心，聽到這就懂了，“……我明白了。爺您要是不方便出面，不如我去找找喻研，跟說說這事。”

向景恒朝梅楠看過去，“你？”

“嗯。”

梅楠點頭，信誓旦旦道：“我和喻研畢竟是老同學，還是能說上話的。喻研心腸，耳也，小初不管怎麼樣，都是的孩子，還是疼的。再說上學的事對孩子來說是大事，不能因為大人之間的矛盾就耽誤孩子的前程，這一點肯定懂。我去找找，沒問題的。”

向景恒眉心微皺。

雖然他覺得這種事最好還是他和喻研講，但喻研不接他電話，也不愿意見他，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行，你先試試看。”

向景恒松了口，死馬當活馬醫吧。

梅楠大喜過，用力地點頭，“謝謝爺！”

這副恩戴德的樣子，把向景恒弄得哭笑不得。

“你現在怎麼也是梅總了，管理著一個研究室，得拿出點架子來，別總這麼怯懦卑微，把自己擺得那麼低，底下人怎麼服你？”

梅楠咬著，輕輕嗯了一聲。

看著向景恒面帶疲地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久久凝視他英俊如冰山般的面容，狹長的丹眼里充斥著病態般的迷。

想說，我只是在你面前卑微，也只愿在你腳下臣服。

因為，你是我的爺，是我的王。

—

梅楠打電話給喻研再次約出去吃飯時，喻研說：“今天不行，家里有事。”

邵慕言正在敲著鍵盤，聽到這聲“家里有事”，角淺淺地勾了下。

梅楠被拒絕，鍥而不舍，“那明天呢？”

喻研整理筆記的手微頓，和邵慕言對視一眼，對著打開免提的手機直接問：“你有什麼事嗎？有事直接電話里說就行。”

梅楠沉默兩秒，“沒什麼大事，我還是想當面和你聊。這幾天我都有空，要不，你看看你哪天能出時間來，我請你吃頓飯，不會耽誤你太久。”

怪磨人的。

喻研雖然心眼實，但也不是缺心眼，一聽話音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這幾天都沒什麼空，確實忙。”

這話已經是很明顯的拒絕了，梅楠又沉默兩秒，降低了語氣，“喻研，我是來跟你求助的。”

喻研皺了下眉，拿起手機朝邵慕言示意了一下，關掉免提站了起來。

“你說。”

邵慕言沒再繼續敲打，而是關注著喻研的態，見站在窗邊沉默不語地聽著電話。

最后兩個人定了時間，約在大后天中午見。

掛了電話，邵慕言看著喻研走回來，問：“找你借錢？”

“不是。”

喻研輕輕搖頭，沒瞞邵慕言，“說是想請我幫忙，打假甘曉星的學果。甘曉星發表在期刊上的幾篇論文，第一作者其實都是梅楠。”

邵慕言挑眉，“這事不是之前就查到過？梅楠想讓你舉報甘曉星，幫討回公道？”

“聽著是這個意思。”

喻研坐回去，放下手機，琢磨了一下梅楠的話。

“梅楠說現在接手了之前的曉星研究室，相當于和甘曉星散伙了，而接手了曉星研究室，甘曉星不高興的，和為難，甚至還想繼續參與研究室的項目，讓梅楠給分紅。梅楠也是忍無可忍，想把自己的心都救回來。”

“說之前寫的論文手稿和資料都留著，要見面給我。”

邵慕言卻覺得不對勁，“可是，如果真的想打擊報復甘曉星，為什麼要借你的手，不自己干？”

“還是怕得罪人唄。”喻研分析著：“甘曉星那子，梅楠在手里肯定沒氣。不過梅楠一向能忍的，不然也不會和甘曉星合伙干了這麼多年。”

邵慕言沉思片刻，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在電話里就說了這事，沒說別的？”

喻研想了想，“沒說別的，但能覺言又止，估計有些話在電話里不好說，想當面說。”

邵慕言看人比喻研準些，道：“這人覺不太實誠，你當心些。”

“嗯，我知道。”

喻研也不傻，“不會無緣無故把那些資料給我，應該還是有所圖。我心里有數，等見個面看看想干什麼吧。”

“這幾天還是先把論文弄好。”

喻研在邵慕言這份論文里獲取不靈，一直在記錄著思緒，確實騰不出別的心思。

邵昀這幾天也正式開始上學了。

附小的孩子都是走讀，家長們都在周圍上班，接送孩子也方便，喻研和梅楠約的這天中午，把邵昀也一塊帶了去。

還是約在上州大學的食堂，只是這次喻研在四樓餐廳和梅楠見的面，選了個相對私的空間。

梅楠見到邵昀，臉一下就變了。

“他……這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