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傷害的時候，人會本能地保護自己。

人也會本能地靠近那些真心對自己好，能溫暖自己的人。

“言叔叔，你們回樓上，搬回自己的房間吧。”

晚上邵慕言要帶著邵昀在一樓客房睡的時候，喻研忍不住發出這樣的請求，滿臉抱歉地看著邵慕言。

一直這樣讓邵慕言折騰，真的很無禮。

也就是言叔叔脾氣好，換做旁人，早就和翻臉鬧掰了。

喻研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商很高的人，但從來沒在這一點上苛責過自己，老天爺已經給了好用的一個腦子，讓能夠明白很多事，這就夠了。

至于商……要求自己盡可能地不給別人添麻煩。

但是長袖善舞或者八面玲瓏，是真的做不到，也不愿意這樣去勉強自己。

喻研更清楚的是，邵慕言對有著足夠的包容和耐心，或許是因為爺爺的緣故，或許是他一聲“言叔叔”。

亦或者，兩個人就是脾氣秉相投。

但，這不意味著可以蹬鼻子上臉，恃寵生。

“向初不會再來這住了。”

喻研不拐彎抹角，很直接地表達：“以后，我也不會再帶誰回來住，更不會讓你給誰騰房間。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說得認真，邵慕言聽得也認真。

甚至出幾分驚訝。

他能理解喻研因為這次論文事件確實傷了心，這份傷心不是沖向景恒和甘曉星去的，更多是因為向初。

向初在這住的那幾天，雖然話不多，和喻研流得也，但他看得到喻研對向初的用心照顧和那種母親對孩子的，在很努力地和自己的孩子拉近關系、朋友。

邵慕言甚至能覺到喻研的小心翼翼，但正是這份“小心”，為了別人傷害的工。

向初或許的確不是故意的，可他在面對做錯事的態度上，太令人失。

至于向景恒……呵，更是一言難盡。

他都不想說。

邵慕言看得出喻研對他的抱歉，對他的愧疚，但他很想告訴真的不需要這樣。

如果他不愿意，誰也不可能他這麼做。

“啊。”邵昀忽然發出一聲氣音，仰頭看向喻研，“那，小姨，我還能來這住嗎？”

“……”

一句話，把喻研說愣了，旋即笑起來。

“這孩子，我不是在說你。”

喻研被邵昀的認真和可打敗了，他的頭，干脆將人給抱了起來。

邵昀驚了一跳。

他現在已經六歲了，很有人會這樣將他托起來抱了。

其實，在他進邵家前，從來沒被人這樣抱過，到了邵家后，母親一開始會這樣抱他，有時候還會親親他的小臉，被外公外婆給制止了。

說兒大避母，男有別，讓不準離他太近，會讓人說閑話。

所以他現在多數時候都是外公外婆或者三個舅舅流帶，小舅舅是帶他時間最多的，也是和他最親的。

舅舅們都很疼他，但也只有小舅舅會像小姨這樣，把他托起來抱。

……邵昀知道，這是因為他們發自心喜歡他，疼他的表現。

—

喻研倒是沒有刪向景恒的聯系方式。

都是大的人了，不會和誰不好就直接把對方拉黑或者刪除，只是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有新消息也不想點開看，怕影響自己的心，反正對方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

而且知道，如果真的是關于向初的事，向景恒有辦法找到。

就如這天，向景恒又堵到了學校。

或許是上次在教室喻研當眾折了向景恒的面子，他學乖了一點，沒有再去教室挑戰喻研的底線，而是去了教師休息室。

即便如此，喻研在看到向景恒的時候，原本平靜的心還是down了一半。

打從心底深嘆口氣。

誰家好人離婚后，還經常要見前夫的？

喻研很想說你已經有了新歡，可以開展新生活了，能不能放過我？

不要在我的世界晃來晃去了！

但喻研也知道，向景恒來找，還是為了甘曉星，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

“出去說吧。”

喻研腳傷還沒好利索，走路太快了還是疼，有些輕微的跛腳，向景恒皺眉，“腳還沒好？”

其實是關心的話，但不知為何從向景恒里說出來就是兇的，著譴責的味道。

好像那天暈倒，從臺階上摔下去，又崴了腳……都是喻研咎由自取。

是的錯。

“不影響你說話。”

喻研走進電梯，向景恒手要扶，喻研趕忙躲開，充滿防備。

“用不著。向總，你是有朋友的人，請注意點。”

可不想被甘曉星或者甘太誤會，沖上門來罵。

向景恒臉很尷尬，隨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下行，向景恒站在喻研旁，邦邦說了句：“我和甘曉星不是男朋友，這話我說了很多遍了。”

嗯，不是男朋友。

只是比較曖昧的異朋友而已，披著青梅竹馬的外，玩的全是小的把戲。

喻研都替他們覺得累。

但這是人家兩個人之間的樂趣和趣，一個外人當然不好說什麼。

尊重，祝福。

喻研一直不說話，默不作聲往外走，好像向景恒如果不開口，就一個字也不會和他說，默默地走掉。

向景恒跟在喻研后，得到的冷漠。

這份冷漠也以前還不太一樣，以前至還會生氣，還會主和他流，問他想干什麼，甚至會心平氣和地說他們無法合作的理由。

可是現在，喻研給他的覺是……多說一個字，都多余了。

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向景恒也不是一個愿意熱臉冷屁的人，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明明工作很忙，明明有那麼多事等著他去理，可他就是想見喻研。

想跟說說話，哪怕看到的冷臉，哪怕聽罵他兩句，他都覺得高興。

是犯賤嗎？

可能是吧，但他不在乎。

“喻研，我今天是來給你道歉的。”

向景恒微微擋在喻研前，倒退著走路，和說：“其實那天約你去茶餐廳，我和向初就是想為論文的事跟你道個歉。”

“哦，是嗎。”

喻研淡淡道：“你們好像一直在討伐我。”

“……”向景恒一噎，“真沒有那個意思。小初已經知道錯了，他一直想見你。”

“不用。”

喻研兩個字，讓向景恒在原地愣住，“什麼？你，不想見兒子了？”

“向景恒，向初討厭我，打從心底厭惡我這個媽媽，和你一樣。”

喻研心如刀割，面上卻很平靜的樣子。

“他終究姓向，像你多一點。他愿意甘曉星媽媽，說明他確實在甘曉星上到了母，母親這個角，不一定非得是親媽才能擔任，親人之間，也是要講究緣分的……這一點，我最近才想明白。所以，他既然不想見我，就不要強求，尊重孩子的意愿就好。”

向景恒完全怔住。

他沒想到，喻研已經哀莫大于心死到這個份上，連親生兒子都要舍棄。

“你別鉆牛角尖，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向景恒還想再勸勸喻研，不遠車鈴響起，喻研看著車來的方向，臉上一下子煥發了彩。

循著的目看去，邵慕言騎著一輛銀灰的自行車，穿著白襯黑西朝這邊駛來，干凈英俊得像是某個學院的學生。

連向景恒一個男人，都忍不住想嘆一聲：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