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曉星被帶走調查了。”

一大早，師姐程韻就給喻研帶來了這個聽上去算好的消息。

“哦？”

喻研不免驚訝，據所知曉星研究室出事以后甘曉星就將所有的事推到了副主理梅楠上，說這個老板只負責拉投資，經營管理。

論文也好，科研也好，學方面的容都是梅楠在做，博士也都是在帶。

……這些喻研倒是信的。

只是這種一出事就把所有責任往別人上推的行為，也實在讓人不齒。

說起來，梅楠還是喻研的大學同學。

也是出了事喻研才知道原來梅楠博士畢業后這幾年一直在曉星研究室工作。

“怎麼終于把帶走了，該不會是良心發現，自首了吧。”

喻研語氣著淡淡嘲諷。

程韻道：“那必然是不可能。你姐夫說，是有人提供了一條錄音，套了甘曉星的話，錄音里甘曉星把事都代了，是主使的一切。”

程韻的老公正在安全局工作。

“錄音？”喻研面詫異。

程韻挑了挑眉，“猜猜看，這次是誰舉報的甘曉星？”

喻研猜不到，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曉星研究室的人，怕遭連累，才舉報了。

程韻卻搖搖頭，直接揭曉答案：“是向景恒。”

！

喻研眼睛驚訝得睜圓。

最不可能舉報甘曉星的人，竟然舉報了。

喻研第一個想法是，向景恒這次又要搞什麼鬼，他想通過這種方式來保護甘曉星嗎？

接到向景恒打來的電話時，喻研并不意外。

向景恒在電話里約出去坐坐，喻研沒有拒絕，“我只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

“行。”向景恒并無異議。

喻研又道：“你帶上向初吧。有些話，我想當面問問他。”

電話那端沉默片刻，向景恒應了聲，“好，我帶上他。”

這次向景恒好說話得很，倒是讓喻研心里有些異。

有些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喻研出實驗室的時候給邵慕言發了個信息，直接說向景恒約，晚上就不回家吃飯了。

剛坐上車，邵慕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司機開著車，副駕駛和后座旁邊坐著兩個保鏢，喻研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準備趁著車程瞇一會兒，接到電話時說話都著慵懶。

“言叔叔。”

“嗯。”邵慕言應了聲，“向景恒約的你？”

“對。”喻研道：“還了向初。這樣正好，不然我還得跑一趟向公館。”

原本就打算這兩天找個時間和向初談談，只是一直不出時間，現在理私人事的時間都沒有很多。

邵慕言又應一聲，“這個點時間還早，晚上不回家吃了？”

喻研看了眼時間，忽然又想起什麼，一拍額頭，“呀，我差點忘了。今天是不是打算做鯉魚來著？”

“對。”邵慕言聲音溫潤。

魚是雅哥他們從水塘里抓的，一大早送過來，現在還在家里的水盆里泡著。

“那我回去吃。”

喻研確實想吃魚的，主要也是饞言叔叔做魚的手藝了。

“我估計在外面這頓飯，也吃不好。”

-

向景恒約的地點是一家港式茶餐廳。

在上州還有名的，座位得提前預定。

還沒離婚的時候，向景恒帶和向初去吃過一次，茶餐廳湯湯水水都比較清淡，喻研其實并不是很，但向景恒和向初喜歡吃。

父子倆挑食，忌口的東西也多，茶餐廳倒是能滿足他們共同的胃口。

反而是喻研這個不挑食的，比起小吃類的東西，更喜歡家常菜。

這段時間，喻研覺得的舌頭都被邵慕言養刁了。

外面的飯再好吃，都不如在家自己做的好吃。

喻研到的時候，向景恒和向初還沒到，說路上堵車，得晚一會兒。

顯然喻研說的只能騰出半個小時這話，向總并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時間很多，可以慢慢消磨。

換做以前，喻研可能會先點上菜，再慢慢等。

現在喻研不這麼干了，點了一壺飲品，便戴上耳機打開電腦開始辦公，保鏢就坐在離不遠，喻研給他們點了些吃的。

向景恒帶著向初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這幅場景，父子倆都愣了愣。

就算爭分奪秒，這也太……爭分奪秒了。

喻研工作的時候是非常專心的，人坐到了面前，才回過神來，摘下了耳機，掃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還有二十分鐘。”

喻研合上電腦，對向景恒和向初道：“你們點菜吧。”

“抱歉，路上堵車。”

向景恒沒想到還真的定時了，將服務員來，又對喻研道：“你先點菜多好。”

喻研淡淡：“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

向景恒和向初又齊齊朝看去。

明明他們喜歡吃什麼，是最知道的，以前，也都會心地幫他們點好，比他們自己還要細心。

……現在，明顯已經沒有這個待遇了。

點好餐。

喻研半點不啰嗦，將那枚小猴子的竊聽拿出來，放到向初面前，直截了當地問：“小初，這是你在我筆記本電腦上的東西，對吧？”

看到“小猴子”，向初就變了臉，幾乎是瞬間白了臉。

向景恒也變了臉，皺了皺眉。

“喻研，你慢點說，別嚇著孩子。”

喻研深吸一口氣，看著對面的父子倆，“不是我嚇著他，是你們父子倆嚇著我了。”

“……”

喻研靠在椅背上，看著向景恒，眼神平靜無波。

“該追究的責任已經追究完了，該解決的也解決得差不多了，這件事說到底是我自己太過疏忽，也算是長個教訓。”

語氣很平靜，“我現在就想弄清楚兩件事：第一，你把向初送過來和我一起住，是不是和甘曉星聯合好的？第二，竊聽的事，向初知不知。”

向景恒和向初臉又是一變。

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幾乎沒什麼人味，這讓向初覺到特別冷漠。

好像前些日子相的那點溫，都是假的。

都是裝出來的。

“東西是我粘在你電腦上的，給你惹了麻煩，是我對不起你。”

向初冷眼看著喻研，邦邦道：“爸爸已經罵過我了，你要是氣不過，就把我送去局子好了。你損失了多錢，我賠你。”

“小初！”

向景恒叱兒子一聲，不管因為什麼，他都不該這麼和自己的媽媽說話。

喻研看著兒子冰冷的面容和眼里的冷然，只覺得心臟像是被鑿了個窟窿，卷起一陣暴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