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瞪了他一眼,故作生氣地說道:“我知道,其實你最壞最可惡了。”
顧衍之一愣,突然想起剛才的那句“顧醫生可能會有心機”,他心里“咯噔”一聲,急忙問道:“蘇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蘇悅笑而不語,只是拿了服進衛生間,臨關門時,回眸看了他一眼。
“你做過什麼還用我說出來嗎,反正——我知道,因為你的壞,才有了我們的故事。”
而且,對于這個故事,心里一點都不反。
說著便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顧衍之站在門外,心中波瀾起伏。
過了片刻,冷峻的臉上忽然染了笑容。
原來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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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尚未破曉,晨曦的微還在天邊掙扎。
兩人起了大早,到了山門外,上次那個小和尚已經等在外面了。
見他們前來,雙手合十行禮,旋即神恭敬地引領著兩人朝著寺蜿蜒前行。
客堂中,了塵方丈正襟危坐于團之上,目落定在蘇悅上時,眼神里不自覺地添了幾分憐之意,輕聲問道:“是想為父母立往生位?”
蘇悅雙手合十,面上帶了哀傷:“是的,了塵方丈。”
了塵方丈微微頷首,隨后將一本古樸的登記冊子輕輕遞到的面前,示意填寫相關信息。
待蘇悅接過冊子,了塵繼而說道:“關于往生位的位置選擇,我們寺廟有幾不同的區域。靠近主佛堂的區域,能更多地到寺廟的祥和氛圍;還有靠近花園的一側,四季都有鮮花相伴,也別有一番意境。
而供奉年期,短則三年五載,長則數十載不等,年期愈長,寺中僧眾為令尊令堂誦經祈福之勤愈盛。”
顧衍之說道:“要近佛龕之位,年限要最長。”
了塵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在他上短暫停留,旋即點了點頭。
此時蘇悅已登記完信息,他起帶兩人朝往生堂走。
往生堂,燭搖曳,氣氛莊嚴肅穆。一排排往生位整齊排列,蘇悅一眼便見那東側窗下的位置,晨漸漸過斑駁的窗欞灑在上面,似有一層圣潔的輝。
小和尚上前,將準備好的往生位牌遞給蘇悅,又遞上筆墨。
“蘇施主,現在請你在往生位牌上寫下你父母的名字。”
蘇悅接過來看了看,顧衍之問:“會寫筆字嗎?”
蘇悅搖搖頭。
顧衍之隨即轉頭看向了塵方丈,角勾起一抹微笑,禮貌而又謙遜地說道:“能否請方丈代筆?”
了塵微微一頓,那雙祥和的眼淡淡掃了他一眼,顧衍之黑眸與他對視片刻,了塵方丈點頭,手從蘇悅手中把往生牌接過來。
待看到手腕上的沉香手串,了塵手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不易察覺的波,但瞬間又恢復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手腕沉穩地寫出蘇悅父母的名字。
寫完后,了塵方丈將往生位牌安放在選定的位置上,然后雙手合十,雙目輕閉,口中念念有詞,開始虔誠地誦經。
那經文如同一曲悠揚的古樂,在空氣中回,帶著一種寧靜祥和的力量。
蘇悅靜靜地跪坐在一旁的團之上。
的目始終地鎖定在那塊往生位牌上,仿佛通過這樣的凝視,可以與逝去的父母再次相見。
漸漸地,的眼眶開始泛紅,酸之涌上心頭,淚水也不控制地悄然落臉頰。
低聲呢喃:“爸爸媽媽,愿你們在另一個世界安好。”
做完這些后,蘇悅去繳費。
顧衍之想替,急忙制止他,上次“頂祈福”,沒捐多功德,又是撞車又是被人追的,想著就是因為他幫忙捐功德的原因。
再說,這是自己的父母,于于理,哪有讓他出錢的道理。
蘇悅了錢,兩人朝山下走。
顧衍之走到門外,回頭看了一眼。
了塵站在檐下,一半影匿在影之中,目平和目送著他們離去。
“怎麼了?”蘇悅問道。
顧衍之收回目,和并肩走在山道上。
沉默片刻后,他緩緩開口說道:“我舅爺其實是為出家,當年他深之人嫁了他人,他滿心絕,看破紅塵,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這條修行之路。我在想,如果我是他,那麼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若被山風吹散,幾不可聞。
蘇悅并未聽清他后面的話,不疑地問道:“如果你是他,你會怎樣?”
顧衍之聞聲停下腳步,轉頭凝視著。
蘇悅的眼神清澈明亮,宛如一泓清泉,只是剛才哭過,眼尾微微有些泛紅,帶著幾分楚楚人的韻致。
“那我也出家。”顧衍之笑著說。
蘇悅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打趣道:“我覺得你才不會呢。”
“哦?那你覺得我會怎麼樣?” 顧衍之饒有興致地追問。
蘇悅微微歪著頭,仔細思索著,以顧衍之平日里那強勢霸道的子來看,答案似乎顯而易見,本無需多想。
“你肯定會把人搶回來,然后關 ——” 話到邊,突然意識到不妥,急忙止住。
顧衍之臉上笑意更濃,笑著問:“繼續啊,怎麼不說了?”
蘇悅抿了抿,忽然改口說道:“我覺得出家也好的,真的。”
顧衍之都氣笑了,佯裝氣沖沖地朝前走。
蘇悅慢悠悠地走在后。
顧衍之走了一段,心中終究還是放不下,忍不住回頭,只見閑庭信步,好似踏青一般悠然自得。
他沒再繼續走,站在原地看著逐漸走近,輕聲說:“蘇悅,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原地等你來帶我走。”
蘇悅聽到這話,緩緩垂下眼簾,沉默良久,忽然抬起頭,目直視著他。
“顧衍之,別把時間浪費在等待上,因為有可能,等到最后依舊是自己孤一人。”
顧衍之微微一怔,仿佛明白了話中的深意。
兩人沒再繼續說話,氣氛有些沉,一前一后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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