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瑾聽到這話，沉默了下來，沒再說話。

顧衍之繼續說道：“上一次開車，撞出個賀楠玖，這次又撞出個蘇墨——”

“悅悅撞車了？”

顧衍之突然頓住，覺得自己可能被賀楠玖傳染了傻氣，竟然給他打電話。

他心中一陣懊惱，懶得再說，索直接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傅容瑾發來一條信息：【這有什麼奇怪的，出門旅個游，還能遇到不要臉的你。】

顧衍之回：【我打算申請外派到云城支援一年。】

傅容瑾很快回復：【卑鄙！】

又過了幾分鐘，手機里收到他傳來的關于蘇墨的資料。

傅容瑾還附贈一句話：【你盡快把他弄走。】

顧衍之把資料保存下來，隨后刪除聊天信息。

等了一會，蘇悅還沒回來。

他看了看時間，這是送到火星了吧？！

他冷哼一聲，心中的不滿與醋意愈發濃烈，立馬給蘇悅打電話，語氣中帶著一委屈。

“我吊瓶都空了，你人呢？”

“馬上過來了。” 蘇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等回到病房，顧衍之看到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不由得更冷了，心中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悶得難。

蘇悅看到還剩大半瓶的，斜睨他一眼。

顧衍之：“哦，這發燒把眼睛都燒花了。”

“要不我再給你掛個眼科吧？”蘇悅說道。

“眼科不用，心外科可能需要。” 顧衍之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深，他深深地看著蘇悅，緩緩說道，“它每天都很疼很疼，蘇悅，我心也會疼......”

~~~~

顧衍之生病了，這了心外科的頭號新聞。

尚按一大早過來上班，聽到消息后，顛顛跑來探。

顧衍之正好打完吊瓶，按著針口坐在床邊發呆。

蘇悅替他取藥去了。

尚桉帶著一貫的戲謔，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臉上掛著那招牌式的笑瞇瞇的表。

“哎喲喂，這是誰啊？”

顧衍之回過神，淡淡地瞥他一眼，將手上的膠布撕下來扔垃圾桶。

尚按打趣道：“八百年沒生過病的人，昨天早上班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一回去就病了呢。”

顧衍之聞言，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警告。

“閉。”

尚桉見狀，趕忙在上做了個拉拉鏈的作，可里還是忍不住嘖嘖說道：“老顧，你這樣不行啊，你別看蘇悅外表一副弱弱像朵小白花的樣子，但是心卻是比你還冷。”

顧衍之聽了這話，心中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的笑容。

他又何嘗不明白，哪怕只能多拖延幾天，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藉。

他看著窗外的天，黑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京市的冬天，也在這不知不覺中悄然降臨。

往昔的歲月里，他從未這般真切地過寒冷，而如今，這寒意卻如影隨形，直直地鉆進心底。

正說著，蘇悅取藥回來，看到尚桉在病房里，不愣了一下，輕聲問道：“尚醫生也在？”

尚按朝點點頭，笑著說：“嗯，過來探‘病人’。”

顧衍之起，“好了嗎？走吧。”

“好。”蘇悅應了一聲，扶著他往外走。

尚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連忙把人喊住。

“那個，蘇小姐，半個月后我結婚，你要有空的話，到時候和老顧一起過來？”

蘇悅微微一怔，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禮貌的微笑。

心里清楚，半個月自己可能都已經離開京市了，大概率是參加不了這場婚禮。

但還是點點頭，“好的，有時間一定去。”

兩人朝外走，尚按著他們的背影，心中暗自嘆息。

顧衍之的那份執著堅持與蘇悅的淡然超，讓他這個旁觀者都到了些許無奈與悵惘。

走出病房，寒風撲面而來。

顧衍之把外套一，搭在蘇悅肩上。

蘇悅嘆道：“你都還生著病，能不能不要折騰了。”

顧衍之卻仿若未聞，只是沉默著將外套的領口拉，隨后擁著，快步朝著前方的出租車走去。

兩人回到顧衍之家里。

蘇悅想去煮粥。

顧衍之拉住，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蘇悅，你不想要我，是不是當初我讓你為我做飯？”

蘇悅有些詫異，抬起頭看著顧衍之，“怎麼這麼說？”

顧衍之說道：“你在傅容瑾邊，他是不是都沒讓你下過廚？”

蘇悅靜靜地看著他，聽他繼續說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蘇悅，往后不管是做飯，還是家務，我來做。”

蘇悅心里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了，有些難，輕聲打斷他：“顧醫生，你別這樣，我們之間不是這些問題。”

他緩緩走近，微微低頭，目鎖住的眼睛：“那我要怎樣你才留下？”

蘇悅的眼中閃過一復雜，抿了抿，避開了顧衍之的目。

“我們不合適。顧醫生，那我們把話說清楚吧——”

“蘇悅，你就非得挑我生病的時候說這些話再來刺激我嗎？”

“顧醫生，你總是這樣，不想聽不喜歡的話，可不管你聽不聽，結果也還是一樣的。”

他突然手抱住，輕聲說：“可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毫無意義的爭論上。”

蘇悅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

顧衍之繼續說：“起碼在我康復的這幾天里，我們和之前一樣好好相，不提分開，就當是——給我一段好的回憶，好嗎？”

蘇悅微微閉上眼睛，腦海中思緒萬千，片刻后，輕聲答道：“好。”

此時，外面的風更大了，雨滴開始頃落，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

顧衍之收了懷抱，似乎想將這一刻的溫永遠定格。

兩人吃了點東西，顧衍之總歸是真的生病，神不太好，蘇悅便讓他回房休息。

顧衍之吃了藥，困意來襲，可又害怕自己一旦睡去，蘇悅就會悄然離開。

他強撐著那逐漸模糊的意識，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聲音帶著一祈求。

“蘇悅，你答應我，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