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明顯頓了頓，呼吸聲在聽筒中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你說你是誰？”

“這重要嗎？”

對方像是抑著極大的憤怒，聲音冷得像冰碴：“我知道了，我查一下。”

“傅容瑾。”顧衍之喊了他一聲，“我希你查到后告訴我。”

“……嗯。”傅容瑾沉默了一下，應了一聲。

幾分鐘后，顧衍之收到一個地址，他急忙開車朝那趕。

與此同時，傅容瑾拎著外套，神匆匆地朝門外走去。

保鏢訓練有素地站一排，擋住了傅容瑾的去路。

“大爺，夫人吩咐過了，您剛回來，不能出門。”

“滾！”傅容瑾冷冷吐出一個字。

保鏢不為所，余真站在臺階下，看著他，問道：“容瑾，你剛回國，這是又要去哪里？”

傅容瑾轉頭，“媽，我有事。”

“哼，公司都快要被人侵吞了，你還能有什麼事？”余真說道。

傅容瑾一臉平靜：“諾大的傅氏不是他想吞就吞得掉的。”

說著，他便要繼續往前走。

“攔下！”余真急忙喊道

“常浩！”傅容瑾也喊了一聲。

常浩帶著人匆匆趕來。

余真氣道：“你當真連我的話也不聽？”

眼看雙方形勢一即發，恰在此時別墅外緩緩開來一輛車。

余真一看，臉欣喜，忙道：“你要去也行，帶上。”

傅容瑾看了一眼那輛車，沒有毫猶豫，大步朝那車走去。

“常浩，帶人跟上。”

“是。”

～～～～

“叮嚀咣啷——”

程深把屋里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碎片在腳下四散，原本溫馨的屋子瞬間一片狼藉。

“蘇悅！你怎麼就這麼狠心！為什麼不愿意原諒我？”程深怒吼道。

蘇悅頭發有些凌，臉還算平靜，只是眼底深卻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恐懼，不過是在努力假裝冷靜罷了。

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激怒他，可也不愿再和他多廢舌，便轉過頭不看他。

程深見蘇悅不理會他，更加憤怒了。

他大步走到蘇悅面前，暴地住的下，迫使轉過頭來看著自己。

“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能擺我嗎？蘇悅，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說著，低頭就想吻蘇悅。

他的手勁很大，蘇悅覺下傳來一陣劇痛。

冷聲道：“程深，你想好了嗎？你今天要是做了，就算懷孕了，我也會打掉，我不會再留你的孩子，那樣真是夠惡心的。”

蘇悅咬著牙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和決絕。

程深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痛苦，但很快又被憤怒掩蓋。

“惡心？你竟然說我惡心！蘇悅，我你啊，你為什麼就不明白？”

他的緒越發激，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加重了。

蘇悅強忍著疼痛，冷笑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出軌，綁架、威脅、傷害，你覺得這是嗎？程深，你太可怕了。”

“我可怕？蘇悅！當年是我救了你！”

“不是你不是你！救我的那個‘程深’三年前早就死了！他早就死了！”

蘇悅悲痛地喊道：“就死在小小出事的那晚，他和小小一起走了！你不是他！”

程深像是被蘇悅的話擊中了要害，他松開了手，踉蹌地后退了幾步。

撞到后的鏡框。

鏡框被他掉，摔在腳下碎片。

程深急忙手去撿，手指被碎裂的玻璃扎出。

他急忙把照片撿起來，跡染在那張黑白的紙張上，漸漸洇了圖像。

“不要，不要，小小，小小——”

越，上面的跡越多，那張本就不甚清晰的圖像，終究是被跡覆蓋，直至再也看不清......

程深抱著染的照片，嚨里發出痛苦的哀嚎。

就連小小，都不要他了。

過了一會，他眼神中逐漸有了一清明。他看著周圍一片狼藉的景象，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急忙走到倒下的嬰兒車旁，小心翼翼地把它扶起來，又在地上慌地尋找著掉落在一旁的風車。

他的作有些急切，手指不停地抖著，他努力想把風車掛在嬰兒車上，可是那抖的雙手卻無法準確地將風車掛到掛鉤上，一次又一次，風車總是從他手中落。

可努力了好久，他才發現風車早就摔壞了，那原本麗的風車，如今葉片破碎，無論他怎麼努力，都不能讓它恢復如初。

就像他們之間的，曾經好而純粹，如今卻已千瘡百孔，再也無法挽回……

程深坐在地上，像是一個失去了所有希的孩子，嚎啕大哭起來。

蘇悅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也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和期待，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程深，你別再自欺欺人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良久良久，他站起，腳步有些沉重，像是拖著千斤重的鐵鏈，走到蘇悅面前定定看著。

蘇悅白凈的臉上似有水痕，眼眶有些紅，曾經明耀眼的眼神如今卻是一片死寂，像是庭院里他親手為種下，卻早就枯敗了的花。

那眼中的彩消失殆盡，只剩下無盡的絕和對他的疏離。

記憶中那個蘇家最尊貴的公主啊，終究是被他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