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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河伯馮夷（元旦快樂）

  崑崙墟。

  江顯拿著那個四四方方的正方，看上去就像是握著一個魔方。

  實際上，馮一離開崑崙墟之後江顯就一直在看著他。

  江晁看著馮一踏黃河，最後放棄了自己的一部分，只留下了那軀殼和這一生的記憶。

  他選擇了將自己分兩個，讓作為人的自己回家。

  而那些兩千年來關於人族所有變遷的記憶和記載，都在面前的這個正方之中，回到了曾經作為「天神」其中一員的江顯手中。

  「製造一個智慧種族來，然後再造一個永生不死的人來，以他的視角來觀察文明記錄文明。」

  「文明功了可以當一個記錄，文明失敗了便是一個黑匣子。」  ;

  「創造你，與你無關。」

  「文明的毀滅，也無足輕重。」

  「製造他的那些人哪怕自認為不是仙神，這種心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等同於仙神了。」

  江顯控制著外化行走在這歷經修復和還原的「仙宮神殿」之中，他走過那群妖構築和維護的林苑，向那深不見底的水渠中魚妖在清理著水道。

  意念之下。

  有著千上萬的「妖」為他而行，用盡一切辦法去完他下達的指令。

  那條只為了讓他看一眼覺得清澈的水渠，便需要數以千計的妖去疏通。

  這個他只走過一邊的林苑更需要上萬的妖時時刻刻去維護，才能保持這般如畫的景。

  盤坐在那玉床之上，一頭長髮束馬尾和一條發線纜連接在一起，閉上眼晴如同仙人修行。;

  而實際上。

  則是在以另一種方式進行流，龐大得常人難以想像的數據在一瞬間傳輸完畢。

  他在盡力去昔日住在這裡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方式，他們又會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長生不死的將來和外面的一切。

  他睜開眼晴，看向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一旁玉座上的舒。

  「人是不是越進化，就越變得高高在上和冷漠？」

  舒也盤坐著，好像仙人一樣修行的雙手重疊在腳上。

  「不同的生命形態的道德標準，所需求的東西完全不一樣。」

  「當一個生命變得永生不死，不再需要普通的質滿足生命需求，甚至不再需要以繁衍的方式延續文明和族群。」

  「你又怎麼能以曾經人的道德觀、世界觀來束縛他，又如何以簡單的人的恨仇的緒來描述這種生命。」;

  看著江晃的模樣，舒接著說。

  「不是每一個人，在獲得了永生的技之後還想要用一個人類的軀來束縛局限住自己。」

  「突破人類軀殼的局限，解放所有的弱點，拋棄所有的和不理智。」

  「越生死、時間和空間，為一個真正的永生種，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才是真正追求的目的。」

  「別說是這人，就算是地球，就算是太系，和那浩瀚的宇宙星海和無盡時空比起來都太過於渺小了。」

  「想要追逐它們，以人的形態是不可能做到的。」

  江晁沒有說話，他其實都明白。

  當這崑崙墟復原過來以後，他就逐漸明白了一些這裡的「人」的生命形態，

  至不可能是他理解上的「人」。;

  甚至於他們不僅僅放棄了人的軀殼，可能連人的很多其他的東西也徹底捨棄掉了。

  包括江晁十分在意的人格、等東西。

  江晃沒有說，但是舒知道他的想法。

  「江顯。」

  「你出生在一個人類在朝著永生前進的世代，你雖然因為基因編輯技，作為一個試管嬰兒誕生。」

  「但是依舊作為一個短生種出生，你的初始人格、構造以及接的文化傳承和生活環境，都更接近於初始的人。'

  舒看向了崑崙墟，目掃向了這裡的一個個地方。

  「而這裡的那些人，他們可能一出生的形態相比於人，更接近於現在的你，

  甚至超越了現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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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生來就有著永生不死的能力，他們的初始人格和構造都是為永生而打造的，以及周圍的一切都告訴他們如何作為一個永生種存在下去。」

  「你在意的東西，他們可能就從來沒有過，更不可能去在意。」

  舒說了很多，終於道出了自己說這些話的原因。

  「所以！」

  「你就像是一個中間地帶的人，生在了一個關鍵節點的世代。』

  「你既不是最初形態的人，也沒有為長生種和永生種的心態，所以才這般在二者之間徘徊。」

  江晁以為舒又是在老調重彈：「所以不做人了，要做仙人。」

  舒卻搖了搖頭：「仙人還是有個人字的，你以為這裡的人是仙人的心態麼，他們連仙人都不屑於當。」;

  最後，舒問他。

  「如果繼續下去，你真的找到了人類文明你會怎麼做？」

  「那個時候你又該如何自？」

  「以一個短生種的心態，在這裡繼續做一個帶著人的人格的仙人。」

  「還是放棄所有，去擁抱加其中。」

  江晁搖了搖頭，只是說道。

  「你說的也只是猜測吧，人類文明也不一定變了你口中說的那樣。」

  他站起，然後再度來到了地下的那臺巨柱一般的造人機前。

  然後打開了一個口，將化作正方形態的F0001了進去。

  隨後，便看到F0001的模樣在玻璃鏡面上浮現了出來，呆呆地看著江晁。;

  「你已經選擇終結任務，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

  F0001：「程序依舊在運轉之中，請輸新的指令。」

  江顯：「你想要做些什麼？」

  F0001：「程序依舊在運轉之中，請輸新的指令。」

  江晁：「他們設計的矽素生命，都是沒有人格模型的麼？」

  舒回答：「人格模型的設計是用來服務於人的，但是如果人自的形態和都已經逐漸放棄了，那麼設計太多的人格模型的矽素生命，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個時候，應該只要在一些特有的地方設計一些帶有人格模型的矽素生命就可以了。」

  「就像這座崑崙墟，或許人類已經不需要那麼多的城市，因此不需要建造那麼多，有那麼幾個當個展示品也就夠了。」;

  F0001依舊在申請著，讓江晃下達指令。

  但是此時此刻，江晃似乎也沒有什麼指令下達給他。

  馮一的機能設置在設計製造出來的時候就定型了，很難更改，他就是一個為了記錄而誕生的移碟。

  此刻他的任務已經終結，聽起來也不需要他了。

  按照常理，他這樣的機失去了作用要麼扔在倉庫閒置，要麼進行銷毀。

  但是當初製造他的人最後都沒有銷毀他，江晃想了一下也沒有摧毀這個矽素生命。

  正當江晁猶豫，想著該如何安置F0001的時候。

  舒這個時候說：「給我吧，如果要更改他的任務，不僅僅要重新輸指令，連他的功能形態當然也要改變！」

  「他如今的形態和功能，就只適合當一個移碟。」;

  江晁：「你想要怎麼樣？」

  舒：「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樣品，通過他來將妖的形態再次蛻變一次吧！」

  很快，那臺巨柱一般的造人機再次開始運轉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不是按照之前的既定程序運轉，而是按照舒的改造和要求，來進行製造和運轉。

  江晁看著再度送其中的F0001，開口問道。

  「對了，你給他設計了個什麼任務？」

  舒似乎想都沒想，說。

  「在我們這裡還能做什麼，不就是當神仙。」

  幾日後，江晃再度看到了F0001。

  而這個時候。

  對方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或者是他自已經變了一個不老不死的妖。;

  他不用再在那人的軀之中以人的視角一次次迴，也不用在人和矽素生命二者之間的份徘徊。

  舒重新設計了他的外形和功能，也重新輸了他的任務指令。

  並且，還重新為他設計了一個人格模型。

  崑崙墟的水池之中。

  江晃看到了一個高大的影立在水中，披著一好像流水一樣的袍。

  再仔細一看，那袍上有著一道道鱗紋，就像是魚兒上的鱗片一樣。

  但是對方轉過來，那袍便化為了的鱗片覆蓋在上，看上去猶如一層鎧甲一般。

  而江晁也看到了那「人」的下半，竟然是一條流線型的長長魚尾。

  那影朝著江晃行禮，然後定格在原地一不。;

  江晃掃了一下對方的形，總給人的覺是無比的纖細，但是那加上尾比常人要大得多的型又給人一種遠超凡人的力量。

  上的袍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還能夠自由變換，實在是玄奇。

  「這是什麼？」

  「泉客？」

  「鮫人？」

  江晃知道舒喜歡從神話裡面找模板，就算製造出來的東西並不是那麼搭邊，最後也會冠名一個神話之中的名字。

  舒告訴江晁：「他馮夷。」

  江晁立刻說道：「河伯？」

  說起來，這名字還真的和對方的前很像，都來自於那個註冊為F0001的編號代碼，一個馮一，一個馮夷。

  也算是剛剛好。;

  但是江顯的印象之中，河伯是個投河而死的人，然後被天帝封為了黃河之神而面前的這個存在，卻是一副神話里泉客或者說是鮫人的模樣。

  既然江晃提起了神話和傳說，舒立刻翻開了記載，

  「神話里不都記載過河伯是有著人和魚一部分特徵模樣的神人，或者乾脆就是一隻大魚的模樣，而且越早的記載里，河伯越不是人的模樣，反而是後來漸漸變了人。」

  「張衡的《西京賦》中提到，河伯的形象是一個長著人臉，卻有著魚的的巨人。」

  「《韓非子·儲說》上也說過，齊人有謂齊王曰：『河伯，大神也，臣請使王遇之。』乃為壇場大水之上。有間，大魚，因曰：『此河伯。』」

  「《博志校證》卷七中寫了，澹臺子羽渡河，資千金之璧於河。河伯之，至侯波起，兩鮫挾船。子羽左摻璧，右劍，擊鮫皆死。」;

  「看，都明說了和鮫有關係了。」

  江晁看著那面前的生說：「所以，你就直接造了一個鮫人的模樣？」

  江顯指著那會變形的衫說：「那會變化的服，不會就是鮫綃紗吧？」

  舒或許是覺得江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又或者說自己的得意之筆被點破了，於是開心地說。

  「多謝天帝賜名。」

  江顯卻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看不破的，畢竟都如此的明顯了。

  「什麼賜名，你早就想好了吧！

  不過，舒還是和江晃說了一下那鮫綃紗的構造。

  「採用的是最新的矽素生命單結構，擁有變形的能力，能夠隨意變換大小，隨意變換形態。」

  「不僅僅他能夠穿，連普通人能夠穿。」;

  「而且穿上這套鮫綃紗之後，還能夠在水底之下呼吸，長時間居住在水中。」

  這一下，江晁看這套命名為鮫綃紗的東西目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