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高中的時候比起來,好像真的沒有變化。
顧清淮雙手抄兜,面朝著,倒退著走路。
他個高長,材拔如修竹,穿寬寬大大的黑外套很好看,完全凸顯冷白皮的優勢。
他大多時候把當小孩子照顧,可是這會兒,真的不像個穩重的員警叔叔,倒像是附近哪個大學的校草。
“學妹幾班?”
“有男朋友沒?”
“沒有的話考慮下我?”
鐘意忍不住笑出聲音:“你怎麼老哄我開心!”
顧清淮揚眉,眉眼間的年氣依舊人:“你要是有一個可你這樣的朋友,說不定比我哄得更狠。”
鐘意仰起臉,在他臉上飛快親了一口:“這麼甜是會被親的我跟你講!”
顧清淮挑眉一笑:“幾句好聽的就能讓鐘導親一下,賺了。”
不遠,就是他們曾經就讀的高中。
手被顧清淮牽著放進他的口袋,鐘意著聲音說:“我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你……”
眼角眉梢的喜歡毫不掩飾:“放假的時候也會盼著開學,因為開學才能見到你。”
顧清淮彎了彎角,不耍流氓的時候,看起來斯文清俊。
清冷月籠著那廓鋒利流暢的眉眼,瞳孔明亮像浸過清泉:“怎麼不告訴我?”
鐘意咕噥:“我怎麼說呀?剛同桌那會兒你真的很高冷,話也很跟我說……”
本來就很向,不是那種會主跟人找話題的生。
顧清淮隨便跟說點什麼,都夠兵荒馬好久……
“冤枉,”顧清淮一雙漂亮眼睛,像黑玻璃球,很專注地看著,“我也就跟你說過那麼多話。”
鐘意眼尾瞬間被細碎笑意得彎彎:“原來是這樣……”
那個時候的顧清淮,被好多生明暗,看起來非常高冷非常不好接近。
如果不是和他在一起,他現在依舊給人這樣的印象。
卻又招人,讓人心猿意馬,可也讓人不敢覬覦。
怎麼就有說不完的話,接不完的吻,永遠不會膩味的擁抱。
他清冷好聽的聲音近在咫尺:“我想說的話,都在心裏說了。”
鐘意彎著眼睛問:“你都在心裏說什麼了?”
顧清淮嗓音含笑,溫溫落在耳邊——
“我同桌好可。”
“好喜歡。”
“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路邊的小店,剛好切換到下一首歌。
鐘意抱住顧清淮:“聽,我喜歡這一首!”
“Lookatthestars”
“Lookhowtheyshineforyou”
……
在寒冬的街頭,在顧清淮的懷裏,鐘意安安靜靜聽著那首《Yellow》。
而後,在尾聲,顧清淮俯靠近耳邊,輕輕唱完那首歌的最後一句——
“YouknowIloveyouso”
我是如此的你。
-
鐘意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泡完才發現,沒拿睡,而上的服都已經丟進洗機。
把浴室的門拉開一道小小的隙:“顧清淮……”
個高長,裹在上的浴巾堪堪遮過大,因為長髮被巾包起,肩頸和長都沒有遮擋,在燈下有種牛般潤澤的質地。
顧清淮走在門邊,人鬆鬆垮垮靠著牆站,角勾著,看起來就很壞:“怎麼,想在浴室?”
鐘意手指攥著自己口的浴巾,心跳加速,蹙著眉說:“沒拿服,你幫我拿睡。”
顧清淮笑了下,那笑是真的不太正經,可也吸引人。
鐘意明知他沒安什麼好心也說不出什麼好話,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又在想什麼……”
顧清淮無辜眨眼:“不說,說了又要被罵流氓。”
鐘意所有的好奇心好像都在他一人上,肩頸雪白,面頰緋紅,漉漉的眉眼得驚人:“說。”
顧清淮:“我在想,拿什麼服,待會兒不是還得我給你。”
鐘意臉頰被浴室溫熱的水汽蒸得通紅,連同耳朵,耳垂更是快要滴。
只是,雙手都用來攥遮住的浴巾,想要打他,都沒辦法。
顧清淮卻勾著角,居高臨下睨一眼:“就喜歡我給你是不是?”
他目一垂,好笑道:“擋什麼擋,又不是沒看過。”
他是怎樣用他那張風霽月的臉說出這種話的?!
鐘意得不行,顧清淮若有所思,語氣頗為正經,彎著角用型說:“不止看過,還親過。”
在鐘意炸之前,顧清淮問了句:“還要我的服嗎?”
鐘意紅著臉“嗯”了聲,接過服,關門,把人擋在門外。
壞小子。
睡覺前,翻開趙雪青之前借給的言小說。
趙雪青懷孕在家太無聊,不知道從哪兒搜刮了一堆。
這本最鐘意的xp,講的是一對偽骨科兄妹,鐘意看得廢寢忘食。
“好看嗎?”
“好好看!”
白短袖罩著他的寬肩,不到膝蓋的運短下長筆直賞心悅目,顧清淮在邊坐下。
他剛洗完澡的時候,黑髮半幹微微淩,一清冽好聞的沐浴氣息,上除了年氣不剩別的。
“再看五頁,差不多了吧。”
鐘意偏瘦,穿他的衛跟T恤的時候顯得人很小一只,眼睛都沒看他,聲音地問:“小的時候班主任不讓看言小說,長大以後還不行呀?”
顧清淮揚眉:“再看五頁,我要吻你。”
鐘意翻書的手指一頓,聽見自己的心臟突然開始砰砰加速,就連翻書的聲音都讓心尖發。
全的好像都在齊齊往臉上湧,他在邊,吸引所有注意力,讓本無心再往下看。
一頁、兩頁、到第頁……
手裏的書被走扔到一邊,顧清淮捧起的臉,薄了下來。
鐘意聲音含糊不清,輕推他口:“不是五頁嗎?”
顧清淮與耳鬢廝磨:“不自。”
鐘意小小聲抱怨了句:“我的小說還沒看完,正在要關頭……”
顧清淮挑眉,鐘意咕噥:“這本小說簡直狠狠在我的xp上了。”
顧清淮手撐在的腦袋旁邊:“什麼?”
本來就是說著玩的,他這麼認真一問,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想再說。
這位年輕英俊的拆彈專家求知一旦上來,特別不好糊弄,問:“我沒聽清,哪兩個字?”
鐘意的臉慢慢就紅了,偏過頭,不敢看他:“·癖……就是那方面的某種偏好。”
顧清淮應了聲,表平靜,無波無瀾。
他剛洗完澡,頭髮蓬鬆搭在眉宇,澤度很好,在下顯得格外。
五比年時淩厲,手臂也多了清晰俐落的線條和數不清的新傷舊傷。
除此之外,和年時相比,其實沒有什麼變化。
不穿警服走在路上,倒是很像哪個學校白貌的校草。
鐘意手指勾著他短袖的領口,睫輕著,問他:“你的xp是什麼?”
顧清淮是真的怔了一下。
他把落在臉側的長髮,輕輕順到耳後,手指了的耳骨。
“你是真的長大了,最近好奇的問題,一個比一個限制級。”
鐘意瑟,似有電流,在四流竄。
顧清淮看著的眼睛,低聲問:“可以簡單理解為我對什麼會有衝?”
鐘意點頭,淺的眼睛裏都是好奇,在燈下一閃一閃。
顧清淮漫不經心勾了勾
角:“你不知道?”
鐘意茫然,忍著害和他對視。
顧清淮欺而上,眼神直白地看著:“是你。”
……
被欺負到嗚嗚咽咽,鐘意想逃:“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顧清淮直接拉著人的腳踝往下一扯:“因為喜歡你。”
鐘意手指攥著床單:“那現在呢……”
顧清淮角彎起的弧度特別好看,薄廝磨,溫到讓人心尖發:“因為更喜歡你。”
因為第二天是週六,不用上班,顧清淮就完全不知道收斂。
鐘意洗完澡就背對著顧清淮,耳朵尖兒紅到發燙,害得快要打個地把自己埋進去。
平時總說顧清淮是個漂亮混蛋,臥室的門帶上的時候,這個混蛋才最無所顧忌……
不能想,鐘意把臉埋進枕頭,熱意快要把自己融化掉……
察覺後顧清淮近,手指落在的脊背。
指尖輕輕勾畫,一撇再一橫,像當做作畫的宣紙,間或是輕輕一吻。
無法言語的和麻,順著脊柱蔓延,刺激神經。
鐘意攥著棉被,被撥得心尖發,如同水落在海灘的小魚,無法呼吸。
慢慢意識到,那帶著槍繭的指尖並不是漫無目的的遊走。
他在的背上,輕輕寫了幾個字——
鐘意你。
-
隨著一場又一場的降溫,辭舊迎新的氣氛越來越濃。
某個尋常冬夜,鐘意和顧清淮相擁眠。
窗外北風凜冽,風聲被他溫暖的懷抱隔離。
他上清淺的薄荷氣息那麼乾淨那麼治癒,是最後的帕羅西汀。
當眼前漆黑一片,意識墜無邊夢境。
再睜眼,目所及,是暖黃的舊房子,空氣裏的浮塵都被夕染金黃。
像是來到誰的記憶深。
鐘意不知道自己在哪兒、要做什麼,思緒輕飄飄的找不到方向。
直到小小的孩走出房間,輕車路來到廚房,鐘意跟上他的步伐。
廚房很小,卻很整齊很乾淨,鍋碗瓢盆都被得鋥亮。
小男孩雙手把鍋端起,其實他的個頭並不比料理臺高多。
鐘意垂眸,目卻在一瞬間定住。
在廚房忙忙碌碌的小男孩,六七歲的樣子。
他還瘦瘦的、小小的,皮很白,眼睛狹長,瞳孔漆黑,抿著薄薄的,弧度很是倔強。
鼻子驀地一酸,心臟如同被人攥在掌心,無法跳。
這是小時候的顧清淮。
難怪你做飯那麼好吃。
是從這麼小就開始自己給自己做飯了嗎?
這個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呢?
是爸爸媽媽邊的小跟班,爸爸媽媽走到哪兒,就要跟到哪兒。
就算是搬個小
板凳在家裏的小吃車旁邊寫作業(),,也只是小小皺了下眉。
熱麵條一半盛到碗裏,一半留在鍋裏。
他小心翼翼端到餐桌,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往門的方向張。
他在張什麼呢?
鐘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牆上的日曆。
日曆在這一天做了標注,清秀的小楷:兒子生日。
所以,他是在等媽媽回家過生日嗎?
看著他一個人吃完飯、洗碗、收拾桌子,翻開書開始寫作業。
之後,乖乖上床睡覺,棉被蓋到下尖兒,手背輕輕過眼睛。
心尖發苦,鐘意走到他的面前,聲喊他:“顧清淮。”
小男孩抿了不讓自己哭,可是好像本看不見。
鐘意深吸口氣,下所有酸:“我帶你去我家玩好不好?”
太多次,想起小時候躲起來不敢過生日的顧清淮,都心疼到要瘋掉。
迫切地說:“我有一個小豬存錢罐,我們一起把它打碎,拿裏面的錢去給你買生日蛋糕,好不好?”
六七歲的顧清淮長長的睫沾著眼淚,看著不說話。
就在到他的手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倏然消失。
耳邊嘈雜,黑夜濃稠得像漫天潑下來的墨。
一輛一輛軍車開進營區大院,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清瘦高挑的人影。
那是顧清淮最意氣風發的時候。
武警部隊的高級反恐人才,戰功赫赫的拆彈專家,前途不可估量。
他頭戴鋼盔,上是武警特戰部隊的虎斑迷彩,臉上、甚至是手上都是目驚心的傷口,臉龐清俊沒有一笑意,下頜有清晰繃的線條,冷淡眉宇間都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輕狂。
緝毒行大獲全勝,上集中保管的手機下發,剛拿到手,那電話便響起。
剛才臉上覆著一層薄冰的武警戰士,霎時冰雪消融,低垂的睫那麼。
鐘意聽見他聲音帶笑,喊了一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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