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回到樓下,正好撞上出來查看的醫生。
男醫生好奇打量一眼,“孟小姐,你怎麼穿這樣?”
這會正是夏天,京市的天氣很熱,空氣裹挾淡淡的暑意,即使到了夜里,沒什麼人會穿長袖,除非是一些必須要穿的規定,就像姜徊和面前的男醫生,需要穿著白大褂值班。
可孟津稚不一樣。
是病患家屬,沒有規定要穿長袖。
而且現在還是夜深人靜——
穿風就顯得格外奇怪了。
孟津稚手指張地抓了抓袖。
幾秒后,用力咳嗽兩聲,聲腔帶著濃厚鼻音:“最近有點冒。”
男醫生若有所思,“那你可得注意。”
孟津稚勉強笑了笑,“我知道,多謝你的關心。”
話畢,借口病房里的母親需要照料,快步朝病房走去。
男醫生回頭看著倉皇背影,心下奇怪,但也沒多計較,轉向護士臺走去。
護士臺不遠,站著一個人影。
男醫生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兩步。
接著,他仔細看了一眼。
“姜徊?”
姜徊嗯聲,“查房結束了?”
“結束了,你上邊沒什麼事吧。”這個男醫生正是方才陪同姜徊回辦公室的醫生,“有沒有向保安調監控,我記得你辦公室前的監控是好的,過會我陪你去調監控。”
姜徊目微微閃,他抬了抬眼,看向遠關上的門,不聲地轉頭。
“不用,應該是我的錯覺,廖師兄,這次害你也了驚嚇,不好意思。”
廖醫生擺擺手,“沒什麼,只要沒出事就行。”
他話鋒一轉:“你今天才來醫院,就主申請夜里值班,其實沒必要這麼拼,才是本錢,今天值完班早點回去休息。”
姜徊點了點頭,“我知道,只是早一點見到病人,也能早一點掌控他們的病。”
廖醫生咂舌,“活該你能有這麼高的就。”
姜徊笑一下,轉而說:“廖師兄,我下來其實還有另一件事。”
“什麼?”
姜徊:“我對你研究的有關神經系統的論文很興趣,還有你研究的那幾個病歷,方便的話,我想看看。”
廖醫生一怔,“可以,你跟我走吧,在我辦公室里。”
姜徊輕輕頷首。
走之前,他的目不經意地往后走廊看上一眼。
白熾燈照耀,人影綽綽。
孟津稚洗了個澡,把服換好,就將盥洗室里的燈關上。
病房只在床頭留下一小盞燈,安靜而昏黑。
中年人靜靜躺在床上,一不。
孟津稚翕片刻,輕手輕腳回到一側沙發上,側著,掐亮屏幕,試探地給姜徊發了‘晚安’。
消息轉了兩圈,沒有再出現紅標。
看著發送功的消息,把手機按進心口,長長出口氣。
可能是累狠了,孟津稚這一夜卻睡得格外沉。
翌日。
孟津稚電話聲吵醒的。
怔愣幾秒,手指索著手機,拿到耳邊。
電話那頭聲音嚴肅:“請問是孟小姐嗎?你涉嫌一樁詐騙案子,麻煩你帶上份證和銀行卡,在上午十點前到安進路的派出所一趟。”
孟津稚下意識道:“我沒有詐騙。”
“有沒有詐騙,你說的不算。”警察冷冷道:“我們這邊都接到人報警了,要是真問心無愧,你過來就是。”
孟津稚握著手機的手收,猜到什麼。
能和詐騙扯上關系的,約莫就是幾天前寧愿給轉的那筆錢。
孟津稚和過來查房的護士說了一聲,便直接去了警局。
警局門口有一男一在等著。
孟津稚抬起眼,男警的聲音和電話聲音重合:“孟士是吧,請進吧。”
孟津稚跟著他們走進審訊室。
冰冷墻面四四方方,猶如囚牢,將困住。
孟津稚角繃,深深吸一口氣,順道抬手按了按絞痛的胃部。
從昨天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以至于,現在空空如也的胃里好像有一把刀進去,攪。
痛的人滿頭是汗。
即使這樣,孟津稚的神態還是相當鎮定。
“我沒有詐騙。”
明晃晃的大罩燈猛然打下來,刺眼燈迫使別開臉,眼尾暈出一片紅暈。
男警冷厲道:“那你銀行卡那筆錢是怎麼回事?”
孟津稚啞聲:“我不清楚。”
頓了頓,平靜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那張卡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男警:“撒謊!”
孟津稚的心跟著男人高聲呵斥提了一拍,細眉蹙起,依舊堅持自己的說法:“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們可以找給我轉錢的人過來詢問,這就可以證明我沒有詐騙了。”
警在旁邊給孟津稚倒上一杯溫水,溫言語:“我們已經把報案人過來了,現在你要是愿意說,還算是自首,但如果是提供證據,那這……”
意思卻相當的明顯。
孟津稚自己承認,還能減輕罪責,要是別人來指認,就是加重了。
孟津稚線乍然抿作一下,指尖掐進掌心。
胃里的刺痛和手心的刺痛疊加,的大腦卻非常清醒。
再抬眼,重復了自己的說辭。
氣氛僵住。
這時,門口傳來幾聲敲門聲。
警和男警對視一眼,警開門走出去。
片刻,重新回到房間,對男警輕聲說了什麼。
男警面難看到了極點。
看著他們的表,孟津稚懸在心口的大石緩緩落地,指尖緩緩松開。
猜得沒錯,寧愿不敢真的把弄進局子里的,之所以報警,是想給這個敢反抗的妹妹一點教訓。
告訴孟津稚:想整,輕而易舉。
孟津稚扯了扯角,輕輕垂下眼,沒說話。
沒關的門卻不合時宜傳來其他聲音。
寧愿聲音著幾分不高興:“不好意思,還讓你陪我跑一趟,我還以為是詐騙,原來是家里傭人記錯卡號,打錯款了,現在還耽誤了你休息時間,等過會讓司機送你回去,昨天一天很累吧?”
冷淡悉的男聲穿過耳,“先理吧。”
孟津稚無端從中品出幾分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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