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羨愣住，一瞬間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抬起頭，與姜舸那雙幽深眼眸對上，齒叼著的團子“啪”地掉回碗里。

“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姜舸烏眉微挑：“我平時可能是比較喜歡開玩笑，但大事上我從不說著玩。既然我們之間用一張證聯系在一起，家長見了，彼此邊也沒有別人，比起其他人，我們占據天時地利人和，何不如試試？”

“昂？”

說實話，有點心。

“這世界上那麼多人，而過的，遇見的，為至親好友的，概率一個比一個低，我們兩人卻能結夫妻，這麼好的機會，可別浪費了。”他注視著的眼睛，語氣輕了幾分，繼續循循善。

他眼神灼熱，司羨不自然撇開眼神看向碗里的桂花：“你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

“一分鐘夠不夠？”

“？”

“已經過去三秒了。”

姜舸靠著椅背，舉起腕表，煞有介事地計時。

司羨目瞪口呆，怎麼有人這樣計算時間的，至也得給一個晚上考慮吧？

“還有十秒鐘考慮，你抓時間。”他語氣隨意得，你仿佛在做一道簡單的數學選擇題，不需要有太多的時間去考量。

“三、二、一，時間到，”姜舸從腕表抬起頭，桃花眼揚起一邊，沖抬了抬下，“你考慮得怎麼樣？”

本就沒有考慮好嗎？

可轉念一想，人生不就是不斷冒出選擇題，時常給予我們的時間也不多。

耳邊回響伊佳佳的話：“你就是沒經歷過其他男生，才會被薄衍蒙住雙眼，只要你大膽走出舒適區，你就會發現，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

“我們……真的可以試試嗎？”不確定。

姜舸雙手搭在桌面，看著的眼睛：“不試試，怎麼知道合不合適？萬一合適呢？”

司羨舀起一勺圓子放進里，攪碎時，花香混著甜香盈滿口腔。

深吸口氣，勇敢回應他：“好，我們試試。”

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告別過去的機會。

姜舸緩緩勾起，桃花在他眼中盛開，春漾。

當晚，司羨夢里，有桂花滿地飄香，也有桃花在枝頭綻放的好。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這麼香甜的夢了。

早晨醒來，走出臥室，姜舸已經晨跑回來在做早飯。

“你先喝杯水，馬上就能吃。”

司羨點頭，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溫度適宜，轉眼他端出了早飯。

水晶蝦餃，水煮玉米，水煮蛋，燕麥。

全是吃的。

而他和之前也沒有什麼不同。

好像答應他試試是發生在夢中。

司羨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吃完早飯，得去上班了。

“等等，我送你過去。”姜舸摘下圍。

“很近的，只有一站距離。”司羨搖搖頭。

“現在早高峰，你不一定得上去。”他已經拿過玄關柜子上的鑰匙。

“那我可以走路過去，正好剛才吃得很撐，可以消消食。”這麼近的距離讓他開車送，總覺得自己太矯了。

姜舸作微頓，無奈抬眉：“就不能給一個表現的機會？”

司羨抿紅了耳朵：“給。”

聽著蚊子般嗡嗡聲音，姜舸勾：“那走吧，我的公主，騎士為你護航。”

來到樓下，司羨沒看到他的豪車，只看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值很高的小電驢。

他按了下開鎖鍵，小電驢的耳朵亮了兩下。

司羨瞪大眼睛，他什麼時候買的小電驢？

“高峰期，兩比四快，上車吧。”他自己帶了個黑頭盔，遞給的則是紅的，看圖案是一對。

司羨搭著他的肩膀上車時，腦子還是懵懵的。

這卡哇伊配的小電驢好像跟這位爺的氣質毫不違和。

別的不說，這小電驢在集車流中穿梭的靈活度是杠杠的，姜舸兩個漂亮的轉彎漂移，贏得好幾個司機的口哨聲。

原本要花費十五分鐘的路程，他五分鐘就到了。

拿下頭盔，姜舸順手接過掛在車把：“好好上班養家，我安心吃飯。”

這口吻理直氣壯，旁邊路過的人紛紛側耳看他，他毫無不在意。

司羨卻鬧了個大臉紅，要真的信了這位爺需要養，就是個傻子。

“那我上班了，回見。”

晚上下班前，司羨就接到了他的消息，等出來，就看到他單手兜站在馬路牙子上，姿勢懶散，另只手拿著手機看消息，見出來，手機塞回兜里。

司羨走到他前，左看右看：“小車呢？”

“小車？”姜舸明白說的是電車，彎眼，“它在家里休息，晚上帶你出去吃，離這里不遠，走路過去就行。”

司羨點頭，等著他帶路。

他朝自己過手來。

掌心朝上，這是在釋放一種信息。

司羨看著那只白皙好看的手，聯想到他昨晚說的試試，耳朵尖泛出紅暈來。

低下頭，沒有讓他等很久，輕輕將手掌覆上去。

在那刻，他五指收攏，將的包裹住，暖意覆蓋的同時，電流從指尖冒起，慢慢流向全各。

麻麻的，連同心的地方都漲漲的。

這種滋味，從未過，人像是泡在暖洋洋的甜湯里，到聞起來都是甜甜的。

司羨不敢看他，眼睛跟著他的腳走。

穿行人行道時，有小孩子騎著自行車橫沖直撞，他松開的手摟住的腰避讓。

天氣漸熱，穿的服越來越短越來越薄。

他寬厚的掌心在腰間，熱度過布料傳遞，仿佛無所不在，竟生出一種無法離開的錯覺。

側頭，他很高，先是看到他肩臂，再往上，才能看見他的側臉。

那張臉如上天心雕刻般，沒有一一毫的瑕疵，甚至好看得像是漫畫中走出來的男子。

他隨意走著，摟住腰的手卻的，仿佛看起來很重要似的。

直走到馬路對面，他松開手，尋到手重新牽住。

原來，間牽手是這樣的。

活了二十多年，終于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