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騫臉難看，渾繃。

崔榮眼裡閃過狠毒，“況且……傅家那位姑娘萬一出了什麼事，傅崇一定會方寸大，到時候他們憂外患兼顧不得，正是我們一舉擊潰傅家的好時機。”

只要傅家完了，當年他所的辱也算有了代。他不了傅崇的另外兩個兒，那這個最寵的小兒若是出了事，傅大人怕是會崩潰吧。崔榮只要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左相大人為階下囚的樣子，就興不已。

姚之騫大打擊，他一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痛苦道：“父親，當初得知你去求親的時候，你知道我多歡喜嗎……”

“騫兒，不過是個人。”姚震手指緩緩收，他本該繼續說下去，說“不要因為人衝誤事”，但他突然張不開口。

“父親！你過母親嗎？你過人嗎？你懂嗎！”姚之騫雙目赤紅，地盯著與他脈相連的父親。

姚震愣了，兒子哽咽地看著他，眼裡的絕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當年也是因為一個人離他而去，他才會瘋了那麼多年。

姚之騫與他何其相似，絕不能讓兒子也走上他的老路，必須將苗頭扼殺在搖籃里。

他眼神飄忽，神思恍然，苦笑著：“就因為懂，才會給你這樣的忠告，為了一個人衝之下做了不該做的事，麻煩是無窮無盡的，相當於把缺點暴在了敵人的面前，將把柄遞到了敵人的手裡。你會日夜擔憂，當初的衝會不會為你的致命傷。”

崔榮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姚震，冷不防對上了他警告的目，立刻低眉斂目垂下了頭。

“姚家是寧王殿下的助力，傅家這個絆腳石一定要除去，把心思收一收，你肩上還擔著姚家的未來和希，別讓為父失。”

崔榮將姚之騫攙起，疑道：“但沒想到傅家竟然拒絕了求親，這是我未曾料到的，是你和傅姑娘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嗎？”

無論是當年親眼所見還是近幾年的調查，傅月苓應該和姚之騫很要好的。若不是傅家變了心，傅崇不會不顧兒的意願拒絕。

“我不知……”

姚震看著兒子魂不守舍的樣子就覺得氣悶，“沒有傅月苓，還有別的姑娘，傅家不是還有一個寄養在那的嗎？”

姚之騫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陌生得彷佛從不認識。

崔榮瞭然地挑著眉，笑道：“大人提醒的是，傅家還有位表姑娘，這位可是對三公子一片真心，矢志不渝，我可以去試試的口風。”

姚之騫獨自一人站在空的書房裡，狼狽地捂住了臉。

一切都是謀。

他，月苓，都在他父親的算計中。

肩膀上像有數座大山在上面一樣沉重，得他不過氣，幾近窒息。

為什麼要出在這富貴權謀人家，為什麼他總是要抑且偽裝地活著，為什麼他沒有明正大去人的權力。

若是讓月苓知道這一切，怕是會恨了他。

第24章

姚之騫踉踉蹌蹌去了祠堂，他跪在母親的牌位前整整一天一夜，再出來時，眼裡沒了，但依舊還是那個溫潤的翩翩公子。

他妥協了。

不能讓姚家的前途斷送在自己手裡，姚家幾代的興盛要在他這裡傳承下去，不能做姚氏一族的罪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先的他已經死了，那個心裡有著深姑娘的姚之騫不復存在，他的心和他的良知一同留在了祠堂。

現在站在下的，是為了家族而活的行走。

沒有，沒有良知，只有為了權力與地位的不擇手段。

他麻痹了自己的心，凍結了心中所有好的回憶，繼續裹上一重又一重的偽裝，艱難地前行。

新的旅程將會一片黑暗，到充斥著蠱人心的香氣，他置其中，將會一人走到盡頭，不再回頭，也無法回頭。

……

城郊某田莊，一間不起眼的雜間房門閉。

屋不似想像中凌繁雜，擺設極其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幾把座椅，還有一扇黑白水墨畫的屏風。那屏風後有一暗道口，直通下面的地牢。

此刻，暗無天日的地牢氣甚濃，不論正在刑的男子如何哀嚎，外面也不曾聽到任何的聲響。

“公子。”一黑暗衛單膝跪在錦服男子前。

“如何。”

“他還是不說。”

男子神慵懶，眼底卻是絕對的肅殺和冷漠，深如寒潭的黑眸里淬了極為冷淡的緒。

沉默的空氣中帶著極強的迫，冷淡中夾雜著十足的戾氣。

他走到監牢前，剛剛過刑的男人渾是蜷在地上，蓬頭垢面看不清本來的面貌。

“你以為你還能撐多久。”聲音冷得結冰，語調雖輕，但話中的嘲諷帶著強烈的迫鋪天蓋地迎面而來。

那人仿佛了極大的驚嚇，努力把往角落了，沒說話。

“別讓我把耐都耗了。”陸修涼淡淡看了他一眼，轉離去。

前廳中，陸修涼坐在主位上，看著外面的綿綿細雨出神。

“公子。”陸七將一張口供呈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