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騫不可置信地看著屋的二人,眼睛裡全是傷的神。
姚震很快從詫異中恢復了平靜,他給旁邊的人遞了個眼神,那人會意,轉去關上了門。
“父親……”艱難地咽了咽嚨,聲音沙啞不堪。
崔榮倒了杯熱茶,殷勤道:“公子別急,喝杯茶驚,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姚之騫轉頭,犀利地看著他,對方笑瞇瞇不躲不閃。
咬牙切齒道:“你是何人!”
威嚴的聲音響起,“騫兒,你失態了。”
姚之騫冷笑了一聲,看著父親失的神,心突然覺得難過。他做這個端方君子做了二十年,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要做別人眼中的楷模,可誰又懂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也會累,此刻便是。
眼前的父親他從未看過,剛剛聽到的對話,讓他心驚,更讓他害怕。
姚之騫一雙眼盯著眼前的陌生人。此人材瘦小,面容和藹,但眼睛裡卻著算計與明。
其實也不算陌生,應當是見過的,幾年前在傅府。
只是此人為何會出現在他的家裡?
那人笑了兩聲,“看來三公子對在下是有印象的。”他朝姚之騫恭敬地行禮,鄭重介紹,“在下崔榮,從前是傅崇的門生,現在是寧王殿下的幕僚。”
兩句話,把姚之騫震在了原地。
他記起來了,此人初時拜在傅大人門下,後來因為人品不端被驅逐出門。
眾所周知,左相一直輔佐太子蕭恆,而寧王殿下雖然面上與世無爭,但……
姚之騫皺著眉,他知道父親一直希寧王上位。
“公子聰慧,在下三兩句點撥您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崔榮轉向姚震施禮,誇讚道:“姚大人教子有方,在下佩服。”
姚震捋了捋鬍子,面上卻沒有一笑意,斥責道:“一次兩次都這麼莽撞,我教你的全都忘了嗎!”
姚之騫低垂著頭,雙拳攥得的,不甘道:“父親,我剛剛聽到您說定親一事,您原本就沒打算讓月苓進門的,是嗎?”
“正是。”姚震並沒覺到有毫的不妥。
“那您為什麼還要去?為什麼做這一切!您當知道,我,我是真的想娶!”姚之騫眼眶通紅,面容變得扭曲。他簡直難以想像,假如月苓接了,可卻不能真的嫁給他,一切都是空歡喜,他可能會瘋掉。
姚震大怒,將手中的茶杯擲在地上,“混帳!沒用的東西!為父是如何教導你的!大事者不能拘泥於兒私,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我如何放心把姚家到你手上!”
崔榮上前拉住姚之騫的手臂,安道:“既然你聽到了,那我們也不必再瞞。”
姚之騫惡狠狠地瞪他,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崔榮並不在意,笑道:“三公子,結親只是個幌子,既可以讓傅家卸下防備,又給了我們能夠自由出傅府而不被懷疑的機會,我們只需將一些東西悄悄放進去,然後再向陛下揭發,證據確鑿,傅家賴不掉。陛下已有二相去其一的想法,傅姚兩家註定是水火不容。若是能讓傅家一蹶不振,再無與我們對抗的力量,那麼太子損失一員大將,寧王也會順理章的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陛下也無可奈何。”
姚家大公子早逝,二公子是庶出,所以姚之騫會是姚家未來的繼承人,有些事必須要由姚之騫來做,才能讓寧王看到姚家人的能力和決心。
“太后娘娘雖常年禮佛不問世事,但終歸是姚家人,唯一的兒子寧王殿下自然和姚家在同一條船上。姚氏一族的富貴和寧王殿下的前途是一榮俱榮的,傅家支持太子,姚家支持寧王,這在朝堂上是人盡皆知的。就算兩家結為姻親,將來也難逃敵對的境遇。”
“可這與我娶月苓有何干係!月苓嫁過來就是我們家的人,與傅家再無關係,為何要算計?!”
“若是傅家落敗,那傅家也是個累贅,我們沒必要還留著。”
姚之騫搖了搖頭,不贊同道:“你們太天真了,憑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絕對不足以讓陛下厭棄傅大人,況且太子也會力保傅大人,陛下寵太子,你們不會得逞。”
崔榮笑容慢慢變大,“公子所言有理,但也要看這罪證是關於何事的,若是……叛國呢?若是這其中也牽扯了太子呢?”
姚震靜靜地看著兒子,緩緩道:“傅崇與大順國二皇子勾結,太子故意被大順劫走,許諾用西南十座城池換得自由,作為換大順要助他登上這萬人之上的寶座,只是萬萬沒想到,鎮國大將軍會如此驍勇,隻殺敵營將人救走,阻止了計劃的進行。”
崔榮雙手合十,掌笑道:“當然,證據我們都已經掌握了,現如今二皇子已經伏誅,死無對證。”
姚之騫仍不甘心:“陛下不會信的,太子沒必要這樣做。”
“公子,陛下信不信都不重要,但只要朝中有人信,就夠了。君臣這道裂痕一旦形,恐難修復。寧王殿下不比太子遜多,儲君並不只有太子一個人選。我們的陛下優寡斷,寧王不是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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