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他又去赴了霍明辰的約,喝了些酒。
分別後他沒騎馬,拎著酒壺沿著街道慢悠悠地往回走著,本打算直接回府休息,可不知怎麼又走到了傅家門口。
明明陸府和傅家真的不順路。
他想,大概是他的心落在了這裡,所以不管他走去哪裡,都有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來找。
月苓歪著頭看著他,“將軍是嫌自己的名聲不夠差嗎?”
“嗯?何故這樣說?”莫非是嫌他太過孟浪……
“你這般行徑,若是被外人看到,恐怕要說三道四了。”
陸修涼輕笑一聲,語氣竟有些狂妄:“無人能發現我的行蹤。”頓了頓,補充道:“除了你。”
月苓臉紅了紅,小聲反駁:“那將軍也要考慮我的名聲啊……”
終究是未出嫁的閨閣兒,就算平日裡再肆無忌憚,有些時候也該注意分寸才是。
陸修涼沉片刻,低聲道:“理應如此,是我考慮欠佳了。”
應該早點把娶進門。
他盯著俏的側臉看了半晌,又溫聲開口:“我未曾預料到你會出來,更沒料到還發現了我。”
“我……睡不著,在屋裡悶得很,出來走走。”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回頭,好像冥冥之中總能一眼找到他。
“將軍還是喝些酒吧。”月苓小聲抱怨著,“醉這樣像什麼樣子?也就是我知曉將軍為人,若是換了旁人,肯定要與你生氣的。”
他想說他沒喝醉,可看著的瓣一開一合,話到邊不知怎麼就變了妥協。
輕嘆了一聲,“依你就是。”
月苓覺得有些冷,往男人懷裡了,重新抬頭看起了月亮。
說了解他的為人。
陸修涼的心沉了下去,他自嘲地想著,連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他的阿苓就像這月亮一樣皎白,他多想親手在上刻上自己的標記,讓永永遠遠獨屬於他一個人。
他從來不曾真正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唯有那些用命拼來的軍功還有握在手中的權利,可這些令世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在他眼裡都一文不值,它們也都是因而存在的。
此刻乖巧地待在他的邊,這是不是意味著一點也不排斥他?甚至是有些好的?
陸修涼覺得邊的空氣都稀薄了幾分,結滾了滾,眼神越來越溫。
“阿嚏……”月苓吸了吸鼻子,有些赧然。
陸修涼臉不太好看,沉默地把上了披風了,摟著的腰,腳尖輕點,飛了下去。
是他的錯,怎麼能讓在屋頂吹了這麼久的風呢。不好,又是剛剛病癒,若是再生了病……
陸修涼眼裡凝起風暴,心中的自責越來越強烈。
他鬆開,沉聲道:“快進去吧。”
看著他冷著的臉,心中卻十分溫暖。以前也是這樣,只要有點不適,他就比誰都要不高興,更加小心翼翼地對待。
月苓眼眶有些熱,低聲說“好”。
房門緩緩關閉,那人的影消失在門板之間。
月苓背靠在門上,慢慢笑了。
第23章
隔日清晨,天灰敗,抑暗沉,又下起了綿綿細雨。
月苓坐在梳妝鏡前,心不在焉地任由流月打扮。
這雨也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不知他昨夜何時離去的,是否淋了雨……
側頭看了眼窗外,幽幽嘆了口氣。
流月眨著大眼睛順著的視線過去,笑道:“姑娘是擔心雨下的太大耽誤明日去上香嗎?”
“……嗯。”
“姑娘不用擔心,看這樣子過不了多久就會停的,這個時節的雨都是這樣,若是一直這樣下著小雨,過不多久便會停,但是一定要小心那種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那種一時半會可是下不完的。”
阿念將小廚房的早膳端了上來,稀奇道:“我還以為你平日只知道玩樂打鬧,竟不曾想你也有如此學識淵博的時候。”
“你不用打趣我!”流月鼓著腮,“這都是我多年觀察出來的結果!”
崔媽媽整理好了床鋪,甩了一記眼刀,冷笑道:“我看是你為了跑出去玩才觀察的吧!”
流月自知理虧,閉口不言。
月苓卻無心和們說笑,此刻的一顆心都懸在那人上。
了口,擔憂地蹙著眉。
不知怎麼的,一早起來便心慌的很,希他平安無事才好。
……
微微細雨,纏綿朦朧,小雨輕輕落在傘上,無半點聲音。
到都是靜悄悄的,空氣中的泥土氣息混雜著春日的花香,一起裹挾在這綿綿的雨里。
抑、沉,讓人不過氣。
傘下的男子溫潤文雅,儀表堂堂,但他清秀的面容此刻蒼白無,瞳孔,微微抖。腳下仿佛釘了釘子,形僵在原地一不。
屋的談聲不住地往他耳朵里鑽,他整個人仿佛墜冰窟。
終於,抑的緒發,手中的傘猛地往旁邊一擲,狠狠地推開門沖了進去,屋的談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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