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南意上車之后,報了姜逸家小區的地址。
聽到小區的名字之后,常博遠很明顯的蹙了一下眉頭,“那小區的房子貴的,你一個人住在那里嗎?”
“不是的,目前是兩個人。”常南意如實回答,聲音拘謹。
在面對常博遠的時候,一向如此。他們很說話,即便是說話,也都是常博遠問答一句。
而常博遠對的態度也一直是淡淡的,不像平常兄妹那般打打鬧鬧,甚至從來沒有跟開過一句玩笑。當然,也從沒有欺負過,只是不怎麼搭理。
車一時無話,常博遠不出聲,常南意也不出聲。
就這樣不知過了幾分鐘,常博遠才再次開口,“那筆錢,是讓你今后生活的,不是讓你花的。”
常南意知道常博遠口中的那筆錢指的是分得的那部分產,乖乖的點頭,“嗯,我知道了。”
想,常博遠應該是誤會了,以為自己在揮霍那筆產,所以才會租住到那麼好的小區里面。
“其實,那個房子我住著沒花錢,我是……”很想跟常博遠說,其實自己已經結婚了,那個房子是自己丈夫的。
可轉念又想到自己跟姜逸現在的關系怪怪的,將來還不一定是怎麼回事呢。尤其是今天早上,姜逸對的態度還冷冷的。
想到這里,常南意的心就有些低落起來。
哥應該也不會關心的這些事吧……
隨便吧,反正以后可能也都不會再有集了。
常南意心中這樣想著,話說到一半便沒有再繼續下去。
“你剛剛是在逛街嗎?”常博遠也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果然,哥是不在意的,所以才不繼續問下去。
常南意悶悶的想著,“不是的,我剛剛去那個商場上面的酒店面試。”
“面試?”常博遠終于轉過頭,看向常南意還稍顯稚的臉,“為什麼要面試?”
“我今年已經大四了,必須要參加實習工作才能順利畢業。所以我就想找一個靠譜一點的工作,畢業之后也能繼續做下去的那種。”
“嗯。”常博遠嗯了一聲,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見對方不再說話,常南意也乖乖的閉上了。
車再次恢復到讓人別扭的安靜當中,直到常博遠的手機響起。
他接通電話,臉瞬間發生改變,“什麼!好,我馬上趕過去!”
話音落下,常博遠直接調轉了車的方向,因為這個地段不能靠邊停車,便對常南意說道,“我到前面路口把你放下。”
常南意看得出來,常博遠現在很著急,以至于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涔涔的冷汗。
乖乖的點頭,“好。”
結果,到了前面路口,常博遠卻忘記了要將常南意放下這件事,徑直的朝著他自己的目的地開去。
常南意也沒有提醒他,能看得出來常博遠現在的心有多麼的焦慮,他應該很趕時間。
就這樣,跟著常博遠一路開進了一創業園區,最終停在園區的一棟樓前。
這個時候,常博遠才發現常南意還在車上,他眼神閃了閃,“下車自己回家去。”
“哦。”常南意還是乖乖的點頭。
與在其他人面前不同,在常博遠面前,是一點反骨都沒有。
哥哥說什麼,就聽什麼。
下車之后,常博遠就飛速的往樓里面跑。常南意看著他的那副樣子,總覺得心中不安。于是,第一次沒有聽常博遠的話,悄悄的跟了上去。
常博遠個子高長,在前面快步的走著,時不時還跑上幾步。常南意個子小,就只能在后面小跑著追趕。
坐電梯到三樓,然后再走過長長的走廊,最終停在了一家小公司的門口。
此時,公司里面已經圍滿了人。
常博遠臉難看,結果轉頭就看到常南意竟然跟著自己上來了,“不是讓你回家去嗎!”
“我……”
不等常南意將話說完,就被常博遠拉到一旁,“你站在這里別,不管里面有什麼聲音都不要管。”
“嗯,好。”常南意再次乖乖點頭。
確定常南意站的地方里面的人看不見之后,常博遠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公司里面去了。
常南意站的位置看不見公司里的場面,確能聽到里面的聲音。
吵吵嚷嚷間,很多次提到了錢款兩個字。
常博遠的公司并不大,算上他總共也沒幾個員工,這會兒包括他在這幾個員工全被來要賬的人給圍住了。
“當初簽合同的時候說的好好的,你們提供樣版,我們供貨。現在貨都做完了,你們的尾款什麼時候給結!”
“我正在想辦法,一定會盡快給你們結算的。”常博遠無力的解釋著。
“你說這話誰能信!這點錢都拖多久了?我們也要養家糊口的,你不給我們結錢,讓我們怎麼活!”
“我知道,我理解,我已經在想辦法了。”常博元的話語是那樣的蒼白,蒼白到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常老板,一共就三十幾萬,你好歹也是做外貿生意的,連三十幾萬都拿不出來嗎?”
對方一句話,堵住了常博遠接下來所有的話。
事實是,他真的拿不出來。不僅這筆尾款他拿不出來,就連僅剩的幾位員工的工資他都拿不出來了。
“哥!”倏然,一道糯糯的聲音在公司門口響起。
“誰讓你過來的!添什麼!趕出去!”常博遠怒斥道。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般嚴厲的語氣斥責常南意。
以前,他都不怎麼跟說話的,即便是說話也都沒有什麼緒,不會對笑自然也不會對生氣。
哥哥大概是以為不懂事,來給他添的吧。
常南意抿了抿,之后說道,“我有錢。”
“你有什麼錢,你哪來的錢!”
“爸爸的錢。”常南意語氣平和,“那三十七萬我一分錢都沒有,應該夠了吧。”
討尾款的人們拿到了錢之后,樂呵呵的離開了。
畢竟已經冬,再過一兩個月就過年了,誰都想有錢好好過個年。
事解決了,常博遠異常疲憊的癱坐在門口的小沙發上,雙手抱頭,看不見表,只能聽到他時而沉重時而急促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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