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幾里，林相看了眼空無一人的林子，眼中流出恨意，分明，只差一點！

只是不知來的究竟是誰，輕功一絕，常人難以匹敵，不過瞬息便逃得沒了人醒。

旁的羽林軍統領前來請示：“相爺，叛賊逃了，如今該怎麼辦？”

林相想起什麼，冷笑了一聲：“逃了又怎麼樣，他方才那樣重的傷，照樣活不！”

統領也想起方才落到攝政王上的劍，放下心來。

那樣的傷，確實沒幾分活的可能了。

“走吧，回皇宮向陛下復命。”

……

秦良玉這一覺睡得極沉，又夢到了從前，夢到和沈惟弈的相識相知。

其實，他待是有的。

當初說要為他釀酒，他沉著臉說嫁不出去，可后來親時卻親自在樹下埋了許多壇釀的酒，說等到來年冬日，再啟出來和賞雪溫酒。

還有桃花樹下，問他花好看嗎，他表面上說放到發髻上了，一派冷肅，可看得很清楚，他耳垂紅得滴，不過兩日，還親手為做了墜滿桃花的簪子。

還有后來。

親眼目睹長階斬首之后，便在府里閉門不出，只是那時湯藥卻從來沒斷過，很多時候，也能覺到，他就在門外，只是從來不進來。

可那時只覺得他是來看自己的慘狀。

真奇怪。

這些往常被刻意忽略的一切，原來一直都沒忘，還記得這樣清楚。

秦良玉的眉頭蹙起來，口中呢喃著聽不清的字。

沈央在一旁看有了靜，連忙俯去聽。

聽到吐出的人名，沈央一瞬恍惚。

后的秦聞衍見狀，連忙問起來：“說什麼？”

沈央勉強笑了一下，拿帕子了秦良玉的臉：“沒什麼。”

恰巧此時朝中有事，秦聞衍便急匆匆離開。

又不知過了多久，秦良玉才悠悠轉醒。

一睜眼，沈央便看到了，立馬就要太醫進來。

秦良玉安靜地躺著，任由太醫來診脈，又開藥。

等人走了，邊只有沈央一人，才啟：“他人呢？”

沈央也知道那日圍剿之事，雖不明白本該大仇得報的秦良玉為何會是如今這副模樣，還是開口告訴：“你睡了三日，外頭傳來消息，已于城外五里尋到小皇叔的蹤跡，重傷亡。”

秦良玉眼瞳一，干涸的輕輕張開：“怎……怎麼可能？”

沈央猶豫半晌，問出了口：“發生了什麼？你為何？”

秦良玉笑不出來，聲音極輕地開口：“我錯了，不是他。”

沈央想起那日秦良玉同自己說過的猜測，疑道：“可你后來不是又說是你猜錯了？”

秦良玉緩緩搖了下頭，突然彎下腰來，捂住了臉：“不是，不是，我當時猜對了，可后來……我應該相信他的。”

這番話詞不句，可沈央聽懂了。

秦良玉的泣音陣陣，相識十數年，沈央還從沒見過這副模樣，斟酌半晌，又道：“那日過后，秦聞衍把你帶回了秦府，只是常有人去秦府門前聲討要見你，秦府上的人做事也不盡心，我便同秦聞衍商量，將你接來了公主府。”

秦良玉點頭：“我早料到了。”

沈央又說：“你昏迷第二日，林相不知為何，便在府中暴斃，從前小皇叔邊的人紛紛上書，拿出證據，原來林相已同大夏安王私下往來多時。”

秦良玉低眸。

這樣怎麼夠呢。

沈惟弈至死還頂著親手給他安上的罪名。

沈央看沒反應，接下來要說的話也變得有些難以啟齒來。

秦良玉察覺到，淡聲開口：“你說吧。”

沈央輕吐一口氣：“父皇也駕崩了，他本就被折磨多時，一朝被救出來，卻也沒活多久。”

“如今，朝野大。”

“蕭穆大軍已到了淮谷關。”

“他，要大雍將你出來，否則，便要趁人之危，攻下大雍。”

秦良玉突然笑了一下，被打暈之后，許是心力瘁，又發了高熱，這才多日不醒，如今說起話來也著沙啞。

皇帝，林相，都在此時死了。

剛好應了那句沈惟弈從前說的一月之期。

他本就是要在這個時候為報仇，給一個代的。

“那沈乾？”

沈央嘆了一下：“你醒得正好，大臣們商議過了，明日登基。”

秦良玉角扯了一下。

這一切都一切，果真應了從前所想，他不在了，國將不國。

秦良玉眨了下眼，輕輕道：“我要回王府。”

沈央驚了一下，皺眉道：“你之前親自刺了小皇叔一劍，已經從這件事，何苦還要回去，況且，小皇叔已經死了。”

秦良玉慢慢垂下眸子看了眼自己的手。

明白了。

沈惟弈當日在城門為何乖乖一劍，為何愿意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任憑劃清界限，原來為的，都是的今日，為了能遠離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秦良玉的腦子鈍痛起來，可仍是一字一句地開口：“我要回去。”

沈央勸了半晌，秦良玉毫不為所。

說：“我們從小相識，你最懂我。”

沈央瞬間沒了話。

“好，我讓人為你備馬車。”

秦良玉點頭。

忽然想起來什麼，看了眼自己的衫，急急問起來：“我的披風呢？那件墨的。”

臉上流出惶恐脆弱來。

沈央不忍，頭轉到一旁，讓人將披風拿過來，遞到秦良玉面前：“在這呢。”

秦良玉連忙接過來，拿到手里，手抖著將披風披到上，這才緩了神，又笑了一下：“我走了。”

沈央點頭。

秦良玉走到公主府后門，又坐上馬車，馬車噔噔的聲音響起，往攝政王府所在的方向去。

突然，馬車在半路上停了下來。

秦良玉皺眉，往外看去，隨即眼神一亮，外頭的人頭戴斗笠，形直，正是疾佑！

起就要下馬車，被疾佑眼神制住。

他看向秦良玉，眼里著漠然，聲音冷：“王爺給你帶了兩個人，就在秦氏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