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吧,我在此等著你。”
秦良玉訝異他一眼。
沈惟弈這才噙了些笑意,道:“這兩日都沒能和你在一,本就打算等會去尋你,一道去外頭轉轉的。”
“泰安城是水鄉,不如汴京城熱鬧,可這個時節卻也別有一番風景,晚間還有焰火。”
秦良玉的眼睛亮了一下,這才點頭。
“好。”
說完便去了馮老太君的屋子,玉佩果然在里頭,拿起來,又和老太君說了兩句話,這才又原路返回。
沈惟弈正負手站在樹下等,金冠玉帶,姿卓絕,眉眼蘊著笑意,看見秦良玉,這才走過來,執了的手,道:“走吧。”
兩人沒坐馬車,一路走走停停來到集市上,沈惟弈指了一旁的糕點鋪,開口道:“上回在糕點鋪見過你一回,想來應當是喜歡的,去看看?”
秦良玉愣了一瞬,卻搖了搖頭,道:“只是那日起了興致想吃罷了,并沒有多喜歡。”
沈惟弈如今既已知道了是誰,也沒有任何和這人敘舊的意思,一道去糕點鋪也只有惡心的份。
說完,又看了眼不遠的糖葫蘆,眉梢一挑,笑著開口道:“我有些想吃那個。”
沈惟弈眼中劃過一霾,順著秦良玉看著的方向過去,順從道:“好,你若喜歡,我們便去買些。”
秦良玉這才狀若歡喜地拉著沈惟弈走過去,隨手拿了支糖葫蘆在手上,子一清冷,可手上拿著熾烈的糖葫蘆,卻平白顯得張揚許多,甚至多了些艷。
沈惟弈的眸子沉了一瞬,莫名想起昔日獵獵紅,打馬游街的來。
那時的,每每出了門,他便能聽到旁人的議論。
“這宋將軍的嫡,極了不得,從前便很有些名聲,沒想到人也這樣傾國傾城。”
“一家有百家求,聽聞一回京,將軍府的門檻都要被婆踏破了,只是這麼久,也沒見誰功求娶到佳人。”
他那時便知道了,比識得他還要早,心里也不是不好奇的。
后來,喜歡上他,又開始追逐他,他平靜皮囊下是一顆會為加速跳的心,也會在說些不知的言論后雙拳在袖中不知所措,只是他從記事起便淡漠,枉將這一腔珍貴意做流水,白白耽誤了他們之間許多好時。
沈惟弈付了銀子,眉梢微沉起來。
秦良玉不解地看了眼側這個疏忽間緒變得有些低沉的人,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糖葫蘆,記起他似乎極其不喜歡這類吃食,戲謔般將吃了兩顆的糖葫蘆遞到他面前,眸盈盈,含了些期待,問他:“吃一顆?”
沈惟弈看向秦良玉微的紅,頭不自覺地了一下,隨后點了頭,在秦良玉驚疑的目中垂頭快速地含了一顆。
秦良玉失笑。
“沒想到王爺也會吃這些東西。”
“偶爾一試,倒也不錯。”
說完,秦良玉看到側的人都在往一個方向跑,不由起了些好奇的心思,問了句沈惟弈的意見,道:“要不要一道去看看?”
沈惟弈看向子期待的眼神,不加思索地點了頭。
只是如今的他不知道,這一點頭,讓他后來后悔了許久。
他應該先派人去看看的。
兩人轉了子,順著人流走了片刻,這才看到一戲臺。
秦良玉本還在底下饒有興致地看著,只是片刻之后便發現出來了不對勁。
這戲子口中唱著:“宋氏全族大逆不道,合該全部死,才算得上痛快!”
又咿咿呀呀了一陣,傳來一道凄厲的聲音,才有人繼續唱道:“我枉為將軍,上對不起皇族,下對不起萬民!”
聽到這里,秦良玉的子在近九月的天里冷得開始抖。
怎麼能?
這些人怎麼能如此!
又聽到有百姓議論:“當初宋家軍鎮守邊境,我還當是個忠君國的,沒想最后竟有這樣的賊心,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
又有人點了下頭,說:“這個月這場戲痛快,上個月那場宋家的人死得不夠慘。”
秦良玉的心狠狠了一下,已全然顧不上側的沈惟弈,看向說話的人,厲聲問:“你方才說,這戲,每個月都要唱一次?”
那人看到秦良玉的臉,眼睛亮了一下,下一瞬,又被沈惟弈的目懾住,察覺到這兩人只怕不是什麼普通人,不敢吱聲。
沈惟弈握住秦良玉的手,沉聲喚:“良玉!”
他在告訴,現在是秦良玉。
可秦良玉已再不想顧這些了,橫豎他已經知道了是誰,兩人又何必再裝下去!
秦良玉掙了沈惟弈的手,又看向方才說話的男子,氣勢人:“說!”
那人的子抖了一下,這才哆嗦著答道:“是每個月都有一場,每次看的人也多,這在泰安近半年來,也算是一特。”
秦良玉的心徹底冷下來。
父兄沒錯!這些人憑什麼在此搭建戲臺,還說出那樣對不起誰誰的話。
枉之前還為這些大雍子民考慮,前些日子更為此多次放棄殺沈惟弈,如今想來,你是太善太蠢!
這些人,本就不值得。
又抬眼看了眼沈惟弈,了一下,問他:“王爺今日想帶我看的,便是這個嗎?”
此是別便罷了,偏偏是泰安,是他外祖的地盤,若不是馮家人縱容,哪里會每個月都聲勢浩大地來這一場,還引得百姓趨之若鶩。
沈惟弈辯解不能,看向子含著冷意的雙眼,聲音滯:“不是。”
秦良玉閉了眸子,旋出了人群。
沈惟弈匆匆跟上來,步履是平生見的匆忙,他喚:“阿綢。”
秦良玉停了步子,冷笑一聲:“你知道了,怎麼沒將我也鎖到邢臺之上,昭告全天下人,這子不是什麼秦良玉,而是欺君賣國的宋氏一族的余孽。”
秦良玉本就忍不下去,這些日子裝溫小意也已裝得超過的極限,如今這般,提早撕破臉,倒也沒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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