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明在一旁說道：“陳哥，看來你敵有點多啊。”

陳濯清瞥他一眼。

等那些人都拍完後，陳濯清才走過去，說了句他也要拍。

泠：“我之前不是跟你拍過了嗎。”

上次迎新晚會的時候，司琦給兩人拍了很多合照。

陳濯清：“不一樣。”

泠：“哪裏不一樣。”

陳濯清說出心裏話：“別人有的，我也要有。”

泠：“……”

泠拿他沒辦法，松了口，答應跟他拍。

還是剛才的那個姿勢，單手比耶，剛揚起一個笑容，就覺一邊肩膀被人扣住，子下意識地往旁邊傾。

陳濯清單手搭著的肩膀，作有幾分強勢，目掃過剛才跟泠拍照的那幾個男生，齒一笑。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這是在宣誓主權。

轉念又一想，自己確實沒有這種勇氣，敢把喜歡表現得這麽明顯。

他們佩服陳濯清的無畏，同時又羨慕他。

至，他在泠心裏是不一樣的。

下午放學後，公車上，陳濯清開始跟泠算著賬，說怎麽這麽招人喜歡，桃花掐都掐不完。

泠：“你這是，在誇我。”

陳濯清著的臉，“是，誇你呢，人見人的。”

泠想捂住自己的臉，卻到他的手，剛要收回，不及他的作快，反手一握。

兩只手又牽在了一起。

泠了，他非但沒松開，還放到自己的大上，握得更了些。

泠覺手上全是他的熱量，無法忽視。

心跳也得不像話。

發現，他好像很喜歡牽的手。

公車上一路無言，兩人的手就這樣一直牽著。

直到泠覺自己耳朵被人了下，一只耳機塞過來。

“聽歌嗎。”他說。

點點頭，接了他的這個提議。

安靜的耳機裏慢慢傳來音樂聲，泠靜下心來聽著歌。

突然，心一。

歌曲裏的生在溫地唱著：

“我們繞了這麽一圈才遇到

我比誰都更明白你的重要

這麽久了我就決定了

決定了你的手我握了不會放掉……”

垂眼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麽。

一轉過，就對上他的眼。

他的眼裏，裝著一個小小的自己。

裝著他的全世界。

陳濯清忽而低頭，擡起兩人相握的手，在手背上落下溫一吻。

那一晚。

公車，晚風，星星。

還有他的吻。

一切都很好。

—

高三的生活慢慢進倒計時。

一日複一日的學習，背書、做題，都藏著堅持的意義。

進十二月，初冬來臨，一中的學生都穿上了厚重的服。

早讀課後是跑時間。

為班長的泠帶頭，領著二班的同學去場集合。

一班的隊伍就在前面，陳濯清個子高，排在最後一排，泠一擡頭就能看到他。

他上穿了件黑羽絨服，雙手兜，校服下的長隨意地站立著。

頭顱低下，埋進服的領子裏，只出漆黑的眉眼。

聽到後有腳步聲時，他轉了下，往二班這邊看了眼，一下子就發現了泠。

也套了件羽絨服在外面，姜黃的，連帽款式，襯得整個人很小。

長發紮馬尾，五比例好，清麗又溫婉，脖頸還戴了條杏的圍巾，看上去很保暖。

但實際上，泠還是覺得冷，往掌心哈氣，雙手著，嘗試理取暖。

前面一班的隊伍開始了起來，泠所在的班級跟其後。

學校的跑沒有什麽陣型可言，速度快慢全憑學生自己掌握，跑完兩圈就行。

二班有幾個顯眼包嫌速度太慢，還跑到了一班那邊去。

有些人則是越跑越慢，落到後面的三班。

個別人在東張西的，尋找著某個人。

泠周圍出現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也不知道是哪個班的。

前面有兩個生一直回頭看，不知道在看什麽，口裏說著“好帥好帥”，還捂著在笑。

泠正納悶時，後有腳步聲追了上來，跟在旁邊的那條跑道上。

扭頭一看，是陳濯清。

“我剛在找你。”他說。

他以為泠在後面，一直在找，沒發現什麽時候跑前面來了。

陳濯清：“今天怎麽跑這麽快。”

之前跑都是慢吞吞的，說自己力不行。

有時候還會趁機系鞋帶，讓自己緩一緩。

泠：“冷。”

所以想跑快點讓暖起來。

陳濯清聽到的話，從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往手裏塞。

泠還沒反應過來，就覺掌心一熱，瞬間變得暖呼呼的。

低頭一看，是個暖手寶。

泠眼睛瞬間一亮：“陳濯清，你怎麽會變魔。”

怎麽知道剛好需要這個。

後面的宋如雪看到這一幕，瞪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

“你看看陳濯清，多。”

林家明：“我還不？”

每次跑自己陪在旁邊一起跑，然後一邊對說加油，還鼓勵，給予絕對的神支持。

宋如雪表示這種加油不要也罷。

跑本來就煩，自己男朋友還在耳邊沖自己說“跑快點”。

果然心的男朋友都是別人家的。

跑結束，泠覺自己熱熱的，平時冰冷的手也有了暖意。

正要把那個暖手寶還給陳濯清，他沒收。

“本來就是給你買的，我不用這個。”

泠“哦”了一聲，接了他的這個禮。

陳濯清：“就一個哦字？”

泠：“那我說聲謝謝？”

陳濯清沒說話，但眼神擺明了不滿意。

泠在思考，突然靈一閃，做好下心理建設後，踮起腳尖，飛快在他耳邊說了句：

“哥哥，你真好。”

嗓音清甜，比平時了好幾個度，像是在對他撒。

喊他什麽？

哥哥。

陳濯清瞬間覺心房那裏塌陷了一大塊。

見要走，手扯著服後面的帽子，問道：“誰教你的，嗯？”

泠避而不答：“你別管。”

陳濯清很快就想到一個人選：“司琦？”

泠：“……”

陳濯清一看這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難猜，最近不是談了麽。”

泠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陳濯清：“男朋友我認識，打著游戲的時候還聽到喊人家哥哥。”

“不過——”他話鋒一轉，“你喊得比較好聽。”

陳濯清：“再喊一遍？”

泠知道他又在故意逗自己，扭過頭去：“不要。”

陳濯清直男思維：“我再送你一個暖手寶。”

送一個，喊一次。

泠：“……”

沒理他這種稚的行為。

回教室的一路上，陳濯清跟在後，磨泡著，表示還想聽一遍。

泠忍不住問：“為什麽你們男生這麽喜歡生喊哥哥？”

陳濯清：“喊什麽。”

泠：“哥哥。”

陳濯清：“哎。”

慢半拍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手就去打他。

陳濯清也沒躲，任由出氣，反正力氣也不大。

冬日的暖落下兩人上，他們小打小鬧著。

生在鬧，男生在笑。

這是屬于他們的青春回憶。

—

步高三第二學期，日子像是按下了加速鍵，一天過得比一天快。

高考的前一天的晚自習，學校裏異常的安靜。

最後一節課的時候，班主任就走了進來，說明天高考，讓大家早點回去。

同學們正覺得納悶，突然燈一暗，外面傳來聲音，穿力很強的那種：

“學長學姐！高考加油！”

一下子就打破了他們心裏那面厚重的玻璃。

瞬間破碎。

大家反應過來，意識到這應該是學校組織的喊樓活，紛紛往外跑。

一中的教學樓是那種天的走廊，無數顆腦袋探出來，趴在臺那裏往下看。

一樓的空地裏，站滿了穿著校服的學生，都是高一高二的。

他們手裏拿著熒棒，有音樂聲響起，全在那裏唱著：“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等到歌曲高時，麥克風的聲音突然停了，樓上的高三學子默契接唱——

“多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他們像是在唱著自己。

這三年，每個日日夜夜，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心裏的那個夢想。

有人在人群中揮舞著國旗，是五六的裏最鮮豔的那抹紅。

他們在唱著“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裏”。

霎那間，無數的煙花竄上夜空，綻放出絢爛的，像是為這群學生送上祝福。

校長拿著喇叭在下面喊，聲音洪亮，堅定有力：

“同學們，高考加油。”

或許是校長的話給予了他們的勇氣，有人大聲回應道：

“高考我一定行！”

“我要考上好大學！”

“祝大家前程似錦！”

無數聲音彙聚一片海洋，大家熱高漲，說著自己的願，手擁抱著邊的同學。

還有人，忍不住低聲哭泣。

因為別人給予的鼓勵，也因為自己。

這一刻，每個人都是主角，他們在名為“青春”的這一頁紙上，塗上了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泠被周圍的氣氛染到，眼眶泛著淚。

陳濯清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邊。

還未等他有作，泠先一步出手，握住他的。

此刻人聲鼎沸，可陳濯清心跳如擂，只聽到他說的話：

“陳濯清，百日誓師那天，你問我，想考什麽大學。”

“北深。”

“對。”

“我也是。”

泠聽到他的回答，說出自己的願。

“陳濯清，我們一起考北深吧。”

然後就在一起。

好嗎。

陳濯清：“好。”

他早就知道的答案了。

從那天說出“未來屬于我們”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他已經在的未來裏。

而他的未來，也有。

他們是彼此的未來。

這個夏天，我們共同約定好我們的未來。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