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方撐著膝蓋正想要站起來,卻被背後的一記悶重重的打在了上。
起初雲方并不在意,幻境裏的悶對自己來說還不是輕如鴻,事實上不是的。
當雲方突然反應過來,如果這悶真的輕如鴻的話自己是不應該覺到疼痛的。可是雲方此時覺得自己的後頸疼的要命,錐心刺骨的疼。
雲方大驚,這種疼居然不是幻覺,是貨真價實的疼?
下一秒,雲方就徹徹底底暈了過去。
在他徹底閉上眼睛之前,約約看到一個著白奔向自己的姑娘。
雲方睡了一小覺,睜眼的時候,邊空的,自己躺在一張偌大的通鋪上。
他剛坐起,門外進來一個穿著區府下人服的年輕人,張口就對著雲方笑道:“小路子,你的好運氣來了啊。”
雲方指了指自己的臉,“小路子?”
“嗯?怎麽了?替老爺挨了一子失憶了?那你的獎賞我和兄弟們可就分了啊。嘿嘿,瞧你這一臉驚訝的樣子,放心,你用自己小命換來的獎勵我們兄弟們怎麽好意思給你禍禍了。喏,看到桌子上的銀兩了嗎?都是你的,我們可沒有一星半點。別回頭說我們不夠意思。”這年輕人邊說邊把手中的藥碗放在雲方面前的桌子上,“給你熬得藥,你一會兒就喝了,別等涼了難以下口。你喝完了繼續休息。老爺說了,念在你有功的份兒上,等你恢複好了就去書房伺候,以後這趕馬車灑掃的活兒就不用你手了。好有福氣的小路子,早知道會有這麽好的安排,那天晚上歹人襲老爺的時候,我拼了命也要上去幫老爺擋下來的。”
年輕人叨叨完,試探了雲方的額頭并不燙手,心滿意足道:“好的,也不高燒了,看樣子是無大礙了。你休息吧,我出去做活兒了。我命不好啊,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沒讓我趕上。嘿嘿,不過我們不眼紅你,大夫說你的燒再多燒半日,你小命就代了。你這福氣是自己用命換來的,你自己好好珍惜吧。”
雲方待人走遠了,屋子裏恢複了安靜,才從通鋪上下來,徑直走到了門口的鏡子前面。
鏡子的人赫然就是雲方自己,為什麽這人卻能口口聲聲對著自己喊什麽“小路子”?
雲方使勁發力,想要打出符紙,卻發現自己的指頭只是在空中比劃了兩下,什麽東西也沒有。
雲方:“我的法呢?”
雲方正在為這突然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到驚奇,卻又發現了另一個更為震驚的事,張倫不見了?
張倫!
這兩個字一從腦海中蹦出來,雲方到心髒像是被打手揪了一把一樣的疼。
雲方顧不上自己腦袋上纏著的紗布,後頸上的繃帶,拉開門就要出去找張倫。
門外是一個正要擡手敲門的姑娘,姑娘長得和張倫一模一樣。
兩個人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裏,互相盯著對方的著打扮唉聲嘆息。
張倫:“果然,我就猜到那個倒黴蛋是你,還真是你。”
雲方看著著裝的張倫,一頭的釵環一臉的胭脂水,半笑不笑道:“你這是——”
“你不用驚訝,我就是區小姐,區小姐就是我。但是吧,我不能縱我自己的雙手,這一腦袋的叮叮當當都是自己上的,要不是我心中極度的抗議,你放心,還能把首飾盒子裏剩下的二十多只釵子都進去,給我搞個孔雀開屏出來。”
“你這樣打扮難道不會被人發現?”
張倫索踏進屋子裏,隨意的在屋子裏走了走,指著門口的鏡子問:“你照過鏡子了嗎?”
“嗯,照過了,還是我的樣子。”
“不是的。小方方,我們現在在彼此眼中是彼此的樣子,但是在他們眼中,我就是區小姐的樣子,你就是這個...你這個子是誰我到現在還不知道。”
雲方輕聲回道:“小路子,那人剛才我小路子。”
“嗯,那你就是小路子。你在我眼中是雲方,在他們眼中就是小路子。呵呵,看看,幻境比我們會玩兒多了,知道我們磨洋工,特意給我們增加了刺激的項目,想不想要聽一聽?”
雲方此時早就不知道自己在何,張倫的話語在他的耳中也有些天外玄音的意思,他機械的點點頭,“想知道。”
張倫在屋子裏逛了一圈後坐在了桌邊的小凳子上,拍了拍旁邊的空座位,“坐下,我給你說說。”
張倫在屋頂的時候,同雲方一樣,突然到一陣巨大的疼痛席卷了全。
鎮山排海的嗡鳴聲炸的張倫的耳朵快要碎了沫,他咬著牙了,忽然聽到了悠遠深長的鐘鳴聲。
鐘聲滅後,張倫看到自己的眼前的景開始走馬觀花的變了又變,咚,張倫就倒了下去。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秋月正抱著張倫的雙手正在默默的哭泣,嚇得張倫趕回手往後翻了個。
“小姐,小姐你醒了?”
張倫驚恐的指著自己的臉問秋月:“你說我是誰?”
秋月哭的更厲害了,“小姐,你怎麽了?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我是秋月啊。小姐,你好好的看看我,你不能不認識我啊。”
張倫當然知道這小丫頭是秋月,可是張倫奇怪的是,這小丫頭為什麽對著自己的臉說自己是小姐?區小姐?
張倫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是自己的那雙大手沒錯的。
張倫不死心,沖到鏡子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沒錯啊,是我自己啊。”張倫對著鏡子著自己的側臉,“這麽英俊瀟灑,不是我還有誰。”
秋月趕忙走過來想要攙扶張倫,被張倫匆匆躲開,警惕道:“你看不出我是誰?”
“小姐你怎麽了?你怎麽會這樣了啊?醫,醫你快來啊,我們小姐好像是傻掉了啊。”
就這樣,張倫被秋月和子相互糾纏著重新躺回了床上,被醫拉著手脖子又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小姐只是驚嚇過度,并沒什麽大礙,休息一下安安神就好了。
醫的眼神看著張倫的時候怪怪的,對著秋月點點頭,“你來同我拿藥,給小姐喝下去先試試效果。”
秋月一邊叮囑張倫好好休息,一邊邁著小碎步跟著醫出了房間。
張倫著自己的臉皮,心中無限疑。
接著給張倫解疑答的人就來了。
區老爺不請自來,推門而,看到坐在床榻上發愣的人,咳嗦了一聲,笑道:“醒過來了就好,兒啊,爹此番才看出來,你的子和你娘一樣倔強,但是你比你娘要更加善良,要不是你和那個小路子的救了爹,爹可能就沒了。說吧,想要爹怎麽補償你?”
張倫指著自己的臉蛋:“你說我是誰?”
區老爺笑道:“怎麽?還生氣呢?連爹都不想認了嗎?你是我兒,區府的大小姐。”
張倫瞬間就明白了,他能看到自己的樣子,但是在這些外人眼中,他已經為了這幻境的主人,區小姐。
想到昏迷前雲方說的那句“區姑娘這是想到了什麽承不住的往事才導致幻境出現了崩塌?”張倫心中頓時清明了不。
區小姐悲從心來,不住煎熬導致這裏崩塌,把自己和雲方給留在了這裏。
張倫看著自己一的紗,脖子裏掛著好看的瓔珞,腦袋上著好看的發簪,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他輕笑出聲道:“原來是這樣。”
區老爺見自己兒這苦笑笑的難看,不由得心中有些愧疚,小心試探道:“要不爹給你認個錯,爹之前對你的態度確實不好,爹錯了,咱們和好,還像是以前一樣行嗎?”
張倫現在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便趕忙敷衍道:“行,麻煩你先出去,我要好好的休息。”
張倫自認為自己說的已經非常的敷衍和幹脆了,可是這在區老爺的眼中卻了兒了委屈無人能說,想要一個人默默流淚的表現。
區老爺嘆口氣,默默的背過去,道:“爹知道爹之前傷了你的心,放心,爹以後會加倍對你好的,一定。”
區老爺走了,張倫得以在屋子裏蹦跶了起來。
“我居然了區小姐?”
“小方方呢?小方方去了哪兒?”
“剛才老頭說什麽?我和小什麽子救了他,該不會那個倒黴的人就是小方方吧。”
張倫蹦跶的歡騰,醫推門進來的時候嚇得差點把端來的藥碗直接給摔在地上。
醫放下藥碗,按住張倫又要蹦跶的子,一臉嚴肅道:“小姐,我知道你心中苦悶,但是你不能這麽糟蹋自己。是自己的,你這麽不惜,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保不住你。剛剛我沒同你說實話。你可能是驚過度,你剛才的胎象已經幾近沒有,你要是還想要這個孩子,一定好安安穩穩的休養,這種蹦蹦跳跳是萬萬不可的。不為了肚子的孩子,也為了你自己的。”
張倫這才想起來,區小姐是有孕在的,自己這麽活蹦跳的確實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什麽?幾近沒有?”張倫驚喜道。
不過這驚喜的臉龐在一看來是一個被拋棄的子最後的苦,想要用這種拙劣的方法弄掉自己肚中的孩子,借此來傷害自己,傷害肚中的孩子。
醫不允許這種傷大又傷小的事發生在自己眼前,所以語重心長的拉著張倫的袖叮囑了好多好多,又看著張倫把自己的藥喝的一滴不剩才惴惴不安的出了門。
臨到門口還不忘回頭說一句:“秋月姑娘已經去給您買您最喜歡的餞了,你一會兒可以吃一點。不過不要多吃,吃多了對你不好。略微吃一點的話會讓你心好起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讓自己心好起來,切記,切記,不要怒。”
張倫擺擺手,“你放心,我現在心好的很。”
張倫看著這一的,突發奇想,區小姐的胎象居然沒了,那麽這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區小姐的?
他想要略微的看一眼肚子,給自己吃一顆定心丸。
但是奇了怪了,他的手一到領,就像是有鋼針從領出頭一樣,刺的張倫無法繼續下去。張倫苦笑一聲:“得,知道你不讓看了。”
可是不讓看自己的,那三急怎麽辦?
正想著七八糟的,張倫忽的發現自己的小上居然出現了幾朵小花的紅印。
這小花開的很奇怪,張倫一時間沒有搞明白什麽東西,胎記?紋?還是自己畫上去的?這區小姐還有這好呢?
再仔細看看,這小花看上去有些像是荷花,含苞待放的荷花。
張倫手了一下那花苞,這花居然點點頭。
就像是在荷塘裏一樣,這花居然彎腰點了點頭?
張倫驚訝的長大了。
這時候,他的腦中響起了一個聲音,是真正的區小姐對張倫說的話:“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的時間不多了,在花瓣徹底掉落前要是還沒做完,我就真的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我可能要回不去了。”
這話沒頭沒尾的,張倫聽的雲裏霧裏。
直到他低頭看到自己上的荷花居然掉了一瓣花瓣,他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含苞待放的花朵,是一個用來記錄時間的花朵。每過一個時辰,這花瓣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掉落一瓣,時間如流水,花瓣如飛蛾,一個無聲無息的流逝,一個不知死活的展示。
張倫突然意識到,這區小姐所謂的回不去了,是不是說如果不能解決完這裏的爛攤子,以後的自己就是這樣子了?
張倫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即徹底反應了過來,自己要是不能在花瓣徹底掉沒之前把區小姐要找的罪魁禍首找出來,這個幻境怕是要徹底坍塌,那麽他和小方方就要被永遠的留在這裏了。
不行。
張倫立馬開始在房間裏計劃起來,可是這所有的計劃,需要等找到雲方之後才可以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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