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太醫一個勁道喜，雙胎或者雙生子在有些朝代被人認為不祥，或者是兇兆，在大昭倒沒有這種說法。沈沉聞言怔住，沒覺得多高興，反而在想雙胎豈非更危險？

他這般想，自然也這般問太醫。太醫沒料到太子殿下得知這消息後第一時間詢問的竟然是這個，答道：“回殿下，雙胎的確會比單胎稍微辛苦一些，風險也的確大一些。不過殿下大可以放心，微臣等自然會竭盡全力，務必保證太子妃與腹中孩子雙全。”

得到太醫的保證，沈沉也沒覺得多放心，若真出什麽事，他們又能如何？到時候即便殺了他們，也賠不起。

可事已至此，沈沉也只能讓他們仔細照顧寶言，不能出任何差錯。

寶言聽說了自己懷雙胎的事，倒是高興的。倘若命中有三個孩子，此番生兩個，那下次便只需要生一次，可以一次懷胎之苦。

自從有孕，沒被這倆孩子折騰。

從前胃口最好了，一頓能吃三碗飯，有孕之後時不時便有害喜之癥，幹嘔反胃，毫無胃口，看見從前吃的東西都吃不下。吃不下東西，自然會，可得厲害，仍吃不下什麽，吃了就反胃想吐。

這兩個月，都瘦了一大圈了。

瘦便瘦吧，偏偏口那對面團子一點沒見小，甚至還漲了一圈，問過太醫，太醫說子孕中確有這種事，讓不必擔憂。而變瘦的地方，只在腰和四肢，便更襯得那雙面團子大了。

甚至已經大到，旁人一眼難以忽視的地步。

寶言為此很是苦惱。

這日夜裏，寶言被小桃們仔細攙扶著沐浴過，鑽進床帳。子重，連沐浴都漸漸有些難度。寶言坐在的被衾裏，了，正是寒冬，寢殿中地龍燒得暖，裏間仿佛溫暖春日，寶言只著了一單薄的雪寢，松松垮垮。

因為材的變化，原本的寢變得不大合，吩咐人做了新寢，還未送來，只好將就用著舊的。但口那裏實在擁，寶言只好把扣子松了松。

低頭看向自己的口，只見兩個面團子滿滿當當在一起，白花花地晃人眼，稍微一，更是顯得｜無比。

寶言忍不住自己臉紅了。

手了自己口，不由得嘆氣。

沈沉沐浴完，起床帳正好瞧見這麽一幕。自己的妻子正著自己越發滿的口，他不由得眸一暗。

這些日子夜裏都是沈沉陪寶言一起睡，二人相擁而眠，但什麽都不能做。沈沉是個健康的男人，抱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怎麽可能沒有任何邪念。

這會兒這種邪念可謂是達到了頂峰。

已經兩個月了，他們每天都抱在一起純睡覺。

沈沉在寶言側坐下，高大的影籠住一片影，將寶言罩在其中。寶言擡眸，對上沈沉視線。

察覺到他的目落在那，寶言趕攏了攏襟，試圖遮住些什麽。但那不合的寢被攏後，反而更突出了面團子的存在。

寶言臉又紅起來，推了推他，小聲說：“不行的。”

沈沉攬住人，沉聲說：“不你。”

他上這麽說，寶言還是察覺到他的吻在自己後頸游離，氣息曖｜昧。寶言想離他遠一些，被沈沉勾起下，含住瓣。

這種時候的吻自然不可能單單只有一個吻，寶言披頭散發躺在霜被衾裏，與沈沉對視一眼。心裏已經在想，太醫說胎像穩固，偶爾……一次……應當也沒什麽吧……

但沈沉的確沒有與圓房。

他只是喜歡那對如今難以移開視線的面團子。

寶言額頭一層薄汗，心口還有些疼，微低視線，一片紅。沈沉躺在側，呼吸也有些。好一會兒，他才坐起，替清理幹淨，而後在額角落下一個吻。

“睡吧，乖乖。”

寶言眼尾泛紅，沒什麽震懾力地瞪了他一眼。

沈沉還以為是惱怒方才他沒控制住，弄髒了的臉的事，正思索著該怎麽哄，餘忽地瞥見被衾上一灘水漬。

沈沉若有所思，恍然了悟。

他把撥起來了，自己滿意了，便要睡了。寶言背過，有些委屈。但要主開口，萬萬做不到。

沈沉自然知道做不到，能做到的程度，也就是在床帳裏回應他。

但他偏偏惡劣地想要說想要他。

畢竟這麽久以來，一直都是他說想要，都沒說過想要他，多不公平。

“時辰不早了，明日還得去給母後請安呢。”沈沉故意說，便要扯過被衾躺下。

寶言有些急，看他一眼，又咬著說不出話。

只好扯住他袖子，支支吾吾的。

沈沉故作不知，問：“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寶言搖頭。

沈沉道：“那便睡吧。”

寶言坐著沒，委屈地撅了起來，…………

一時覺得委屈極了，眼淚止不住，就從眼眶裏湧了出來。寶言用手背了眼淚，又覺得這樣有點丟臉，要往下躺。

沈沉嘆一口氣，妥協。

他拉住人，拽進懷裏，在耳畔道：“是不是想要孤？”

寶言搭搭哭著，含糊地嗯了聲。

沈沉挑眉，這樣也算說了吧。

他替去眼淚，“想要孤就說出來，乖乖。”

寶言咬著，說不出口。

沈沉也不了，從前他看見別人哭哭啼啼就心煩，心中愈發討厭，如今看見寶言哭，就覺得心疼，不了一點兒。

他讓躺下，躬替疏解。

寶言蜷著腳趾，忍不住抓著被衾，皺松開，又再次抓。

“乖乖怎麽這麽哭……”沈沉嗓音從側傳來。

寶言被他說得面紅耳赤，不由哭得更厲害。

沈沉將的眼淚盡數吞下。

到六個月時，寶言的害喜之癥終于好轉，胃口好了起來，吃嘛嘛香。可算松了口氣，想將自己前幾個月沒吃的東西都補回來，便吃得有些放肆。

如此半個月後，便胖了一圈，與先前的重差不多了。

也是怪了，胖也胖在了那面團子上，更加引人注目。

雖說恢複了胃口，卻也不能吃得太多，太醫說，若是吃得太好，孩子容易胖，到時候生産難度便大。為此，沈沉只好盯著不許吃太多，最好是能讓孩子健康又不至于太胖。

本來吧，讓吃，可能還沒這麽饞，可不讓吃，反而更加饞，看什麽都想吃。

但沈沉下了令，沒人敢違抗，東宮上下都攔著寶言，主食只許吃一碗，零更是全都沒了。

寶言為此還委屈地哭過，沈沉看哭有些心，轉念想到到時候生産，又了心腸。

“不許就是不許，再過四個月，想吃什麽都隨你。”沈沉說。

寶言哭得更厲害了。

這日夜裏，寶言實在饞得厲害，只好趁沈沉睡著之後，爬起來吃自己藏起來的零。怕被發現，只好找了個角落躲著。

沈沉懷裏沒人，不一會兒醒了過來，還嚇了一跳。

待找到人，又哭笑不得。

“莫寶言。”森然嗓音陡然在後響起，寶言微微擡眸，看見了地上頎長的影。

懊惱不已，都不敢轉。

“你在幹嘛？”沈沉質問，他都聞見幹的香味了。

寶言支支吾吾：“我……我……”

沈沉又道：“你是越來越不怕孤了。”

寶言聽他語氣嚴厲，一撇，默默地轉過，低下頭挨訓。

沈沉嘆氣：“好了，再吃一，然後睡覺。”

寶言愣住，不可置信擡頭看去。

沈沉好笑：“怎麽？覺得孤真是太通達理了是不是？是不是更孤了？”

他話音才落，寶言已經抱住他脖子，在他上親了一下。

“嗯嗯，更容與了。”

沈沉心念一，仍說：“一的幹味。”

從那之後，沈沉倒沒再那般嚴格，許適度吃些零，但不許多吃。寶言得了準許，倒沒那麽想吃了。

就這麽，到了懷胎八月。

時值初夏，天氣漸漸熱起來，距離寶言臨盆的日子只剩不到兩個月。沈沉心中有些張，并不表現出來。他命人找了最有經驗的穩婆，備了五六個，負責照看寶言的太醫們也都被抓來東宮暫時住著，隨時待命。

寶言如今子重得不行，行越發遲緩，隨著臨盆的日子漸近，寶言心裏也有點忐忑。怕疼，也不知道會不會特別疼。

沈沉抱著人，安緒：“怕什麽？”

顧侯夫婦也被請進了宮，暫時在東宮裏小住著。就連崇文也特意趕了回來。

寶言生産那日，是個雨天。

不止下雨，還電閃雷鳴，整個天空都沉沉的，白日也仿佛黃昏時分。大雨嘩啦啦地從檐瓦上墜下，仿佛一張網，這種氣氛實在襯得駭人。

沈沉心微微提起，在産房外的廊下來回踱步。

皇後也趕了過來，被幾道驚雷弄得有些不安。

沈沉站在廊下，雨聲太大，都聽不太清産房裏的靜。他背著手，頭一次覺得腦子裏是空白的，那些嘈雜的雨聲、雷聲，仿佛都沒有實一般，在他耳邊閃過。

每個人的心都被這壞天氣弄得揪了起來，好在雖然天氣營造了一種駭人的氣氛，但産房裏卻順利得很。從寶言發到順利生産，還未有半個時辰。穩婆抱著孩子出來報喜，“恭喜殿下，是個男孩兒。”

沈沉在這一刻，心穩下去，那些雨聲雷聲重新回到他耳邊。

他笑了起來，低頭看了眼那個孩子。

沒一會兒，又有穩婆抱著另一個孩子出來報喜：“賀喜殿下，還有個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