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秀再次怔住,太子?他是太子?可他不是商賈之子麽?怎麽會是太子?
他若是太子,那當日那子,豈不是太子妃?
郭秀秀臉煞白,明白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事,若是事敗,恐怕自己全家都要遭罪。心砰砰跳著,不敢確定太子到底知不知道此事是自己所為。
沈沉只人將拿住,關押進房間裏,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出來。
郭秀秀卻松了口氣,太子并未說什麽,那應該便是不知曉吧。
郭誠一家三口被關在一起,郭夫人渾然不知,又見郭誠斷了兩條,抱著郭誠哭得厲害。郭秀秀則在一邊心事重重,一方面,擔心太子剿滅青蓮教後,清算他們,一方面,又想,倘若太子贏不了呢?
若是太子與太子妃一道葬此……
即便他們份高貴,可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地頭蛇,太子也未必有完全的勝算。
郭秀秀被自己大膽的念頭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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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莫良娣出事後,殿下便水米未進,平生雖也擔心莫良娣安危,卻不能放任殿下這樣不顧自己的。他命人備了些吃食,勸著沈沉吃一些。
“孤沒胃口。”沈沉看著那些熱乎的飯菜,不想到寶言,那般貪吃的人,不知今日會不會挨?
說時挨過,那滋味并不好。
沈沉心像被一雙手抓著往下扯,酸酸漲漲的。
他看了眼面前冒著熱氣的飯菜,愈發不想吃了。
若是在挨著,自己亦在另一挨著,似乎也能舒坦些。
他覺得自己這想法像瘋了。
沈沉了眉心。
聽聞他不肯吃東西,程玉也過來勸:“你再沒胃口,也得對付幾口。你今日可還什麽都沒吃呢,殿下,你再擔心莫良娣,也得注意自己的。”
沈沉下意識反駁:“誰說孤在擔心?”
程玉在這樣張的氣氛裏,難得失笑,指了指不遠的銅鏡:“殿下,你還沒照過鏡子吧,你現在這神,寫滿了擔心。”
沈沉:“……”
沈沉:“是麽?那便是擔心吧。”
“孤擔心很正常,畢竟如今與孤的命系在一。倘若出什麽事,孤的命也要賠上了。”沈沉上說著,亦在心裏說服自己。
程玉了下,偏不按常理出牌:“如此聽來,倒浪漫的。同生共死,可歌可泣,寫在史書上應當也不錯。”
沈沉一時無語凝噎。他沒程玉這般輕松,還能說笑。當然了,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平日就不說笑,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擔心莫寶言。
程玉拍了拍沈沉的肩:“好了,殿下,別太擔心。”
沈沉終究沒吃任何東西,亦不曾睡。
這日夜裏的鐮月如鈎,懸在半空,沈沉靜坐窗前,眼見那皎月鈎從升起,再至落下。那小小的鈎子仿佛鈎著沈沉的心,升上又墜落,直至天乍破。
平生嚇了一跳,忙不疊給沈沉遞了個手爐,“我的殿下,您就算不睡覺,也該添件裳,這樣冷的夜,凍壞了子可怎麽好?”
沈沉便又想,青蓮教行事卑鄙,定然不會給添,那弱唧唧的子,不知這樣熬一夜會不會染風寒?
平生見他思忖著什麽,只好嘆息一聲。
門外有侍衛前來稟報,說是郭秀秀昨晚趁人不備,意翻窗逃跑,被他們攔住了。
沈沉蹙眉,顧不上郭秀秀,只讓他們把人關了回去。
郭秀秀被關回房中,被郭誠一頓訓斥:“秀秀,你這是做什麽?你不要命啦?”
郭秀秀卻嗤笑了聲:“爹,你怕他做什麽?就因為他是太子?可是爹,你別忘了,這是咱們的地盤,他是太子又如何?若是太子死在了咱們崇平縣,那倒是給咱們崇平縣添了幾分,不是麽?再說了,即便太子死了,那也是青蓮教的人幹的,與咱們何幹?”
郭誠聽了兒的話,已然猜到兒定然做了什麽,急得給了兒一掌:“秀秀,你知道在說什麽嗎?你以為事這樣簡單?你可知曉,若是太子死在此,皇帝定然震怒,屆時可能直接要咱們整個崇平縣陪葬!你以為就青蓮教那點勢力,能與朝廷抗衡嗎?”
郭秀秀被打得頭昏眼花,并未想這麽多。是了,若是太子死在這裏,皇帝又怎麽可能放過他們?即便青蓮教起義,得到民衆響應,也仍是只有數,并無勝算。更何況,他們郭家與青蓮教也沒這麽深,能夠投奔青蓮教。
郭秀秀搖搖墜,伏在桌上哭了起來。
郭誠追問:“你到底做了什麽,秀秀?”
郭秀秀哭道:“我只是給他們傳了訊息,告訴他們你被朝廷的人控制了,我說朝廷來了個大,他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大也殺了……”
郭誠拍著桌子,悔恨不已:“你啊你……”
李三收到郭秀秀傳遞的訊息後當即帶著人過來,將郭家團團圍住。
沈沉只有兩百人,可李三卻帶了足足五百人。
沈沉冷笑,意識到不對勁,“他們竟如此囂張?又消息如此及時?恐怕這裏了只蒼蠅出去。”
沈沉便命他們將郭家三口帶上來,本以為是郭誠所為。郭誠怕連累兒,索咬牙認了。
沈沉所剩無幾的耐心當真一點不剩,他與寶言說過,他可不是好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冷絕的人。
有些事他不是不做,他只是覺得髒手,比如說殺人。
若是惹他不快至極,他也不是不會做。
沈沉眸鷙,拔出削鐵如泥的佩劍,劍一閃,郭秀秀哪裏見過這場面,怕他真要殺了自己爹,趕開口:“是我……是我給青蓮教之人傳了訊息……你別殺我爹!”
沈沉森然一笑:“不必著急,若是有什麽事,你們到時候可以一起上路。”
他將佩劍回鞘中,命人將他們帶下去。
誠然他很想直接宰了他們,但此案後續結案,恐怕還需要郭誠的證詞,如今還不是時候。
李三將郭家圍得水洩不通,原本還有幾分得意,京城來的大,到了他這裏也沒用。
這份得意并未持續太久,不久之後,青蓮教的探子來報,說是有大批兵正往崇平縣過來。
李三思忖片刻,他們撤了。
畢竟縱然他們拿下了這大,那大批兵若是圍堵他們,恐怕他們也無可逃。若是他們無緣無故殺了這個大,百姓那裏沒有借口,百姓們便不會幫著他們。而現在撤退,百姓們仍會幫著他們打掩護。
就這麽,青蓮教的人在百姓們的掩護下,很快退回教中。
那些兵正是黃簡收到沈沉信後,連夜派來增援的。
沈沉帶著兵,追捕的事并不順利,因為百姓們并不配合。沈沉心煩,索將郭誠拉了出來,讓他自己解釋。
郭誠被人擡著,向百姓們坦白,其實所謂的青蓮教不過是為了斂財。那些名號都是表面功夫,并非真正為百姓們好。
百姓們一時嘩然,許多人并不相信郭誠說的話。郭誠便將舊事重提,將那些幕都抖出來,他說得有鼻子有眼,還有自己收的青蓮教的銀錢,這下百姓們才終于相信了他說的話。
如此一來,有七百姓都轉向了府與朝廷這邊。
兵們追著青蓮教教衆一路進了山,那山便是青蓮教的大本營。兵不悉地形追不上青蓮教那群人。
青蓮教于城中也有一大本營,沈沉帶人趕到時,自然是人去樓空。
仔仔細細搜查完,也沒發現寶言蹤跡。
沈沉一顆心一沉再沉。
【作者有話說】
兩章合一,補昨天的二更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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