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傅夜白著蘇唐的背影，陷了長久的沉默。

落下的瞬間，他的大腦也屬于空白的狀態，而現如今他的腦海，已被僅有片刻的回憶占據。

他再說不出口哪怕一句話。

原先對蘇唐朝別人手的訓斥，像個笑話一般，嘲諷著眼下沒有言語的他。

傅夜白一度很堅定，他對蘇唐的是被局限在親之的，可剛剛不由自主的沖又該被歸結為什麼？

為傅家的繼承人，傅夜白不是那些沒有自制力的男人。

哪怕現在他的大腦恢復了正常思考的能力，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做出那樣的舉措。

他不，卻不分青紅皂白，強勢要了的一個吻……

“蘇唐……”

向來果斷凌厲的男人，罕見地有了躊躇時分。

他向前一步，想要挽回尷尬的場面。

他在心中醞釀著道歉，可半個音節都沒有口而出時，蘇唐說出口的話，打斷了他。

他說：“夜白，曾經不是你自己說，把我當妹妹的麼？”

加重對男人的稱呼，蘇唐目涼薄：“不我，就不要我。”

蘇唐有的驕傲。

哪怕在心上，男人現在依舊舉足輕重，卻也并不代表，是能讓男人隨意折辱的對象。

可以接傅夜白不，也可以接傅夜白和舊重歸于好……

唯獨不愿意接一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說不上是施舍還是威懾的吻。

“傅夜白，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蘇唐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轉過了，近了男人幾步。

然后趁著男人下意識的后退——

“砰！”的一聲。

房門再次被關上。

亮堂的走廊上，男人穿著家居服，渾著一前所未有的茫然。

傅夜白手便想再次叩響房門。

但思及人最后的表，他的手還是停留在門板外，沒有落下。

睡意散得一干二凈，傅夜白索走進了書房，理起了明日的公事。

奈何電腦屏幕上的公文在他眼里，越發容易被蘇唐絕的表替代。

咖啡杯滿了第三，傅夜白終是停下了理公文的手，無奈地了自己的眉心。

蘇唐的一言一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理不清今晚這些事發生的緣由，又不大愿意承認是自己鬼迷心竅。

不知來源的怒氣占據著他的心頭，似是因為人被吻后拭的行為……

他的吻，有那麼讓人嫌棄麼？

抿了抿薄，咖啡的苦和蘇唐上的香甜截然不同……

突然，手機震，男人下意識一個念頭涌上。

來道歉了？

可當目轉向手機來電，他淡了眸。

“夜白？”

溫語的聲從電話里傳來，“你回家沒對蘇小姐做什麼吧？”

柳沐沐問得猶猶豫豫，將擔心得十分明白：“心心也沒什麼事，臉上已經消腫了，你不要因為這件事，太為難蘇小姐。”

很明確地現出了對蘇唐的關心，只手機的手，暴了自己真實的意圖。

柳沐沐看不親清蘇唐在傅夜白心里的真實地位！

從他從醫院離開后，便沒有回復的微信。聽說蘇唐手打人時，他的反應也十分平淡。

若說毫不在意，今夜男人應該繼續陪伴在醫院看護才對，而不是在聽聞蘇唐手之后便離開了醫院。

但若說在意……柳沐沐更是找不到切實證據。

擔心是男人的態度是后者。

因此便打來了這個電話。

“沒事。”

煩躁使得傅夜白冷冽了語氣，理智讓他收斂了回話的容，不至于太讓柳沐沐難堪：“你還在不舒服，不用管的事。”

又送上一句“早點睡吧”，傅夜白便掛斷了電話。

手機從耳畔撤離時，傅夜白的手不慎到了臉頰，微妙的疼痛使得男人的臉又黑了一分。

他自認對蘇唐的教訓留有余地。

但呢？

下手的作，可真半點都沒有留。

……

窗外慢慢進一亮。

咖啡喝到了第五杯，傅夜白保持著神的狀態，將隔日的工作事項一起理完了。

相隔不遠的臥室中。

蘇唐將畫移到了書桌前。

對著日出的方向調著料盤，調了許久，才終于在天大亮的瞬間，刻畫下一瞬的好。

別墅的兩位主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熬過這個長夜。

……

阿雅察覺到樓上的靜，第二天一大早，做完了兩份早餐后，就識趣的躲回了傭人房。

早餐被分兩份，擺在餐桌上，一側西式一側中式，涇渭分明。

傅夜白是第一個坐到餐桌上的。

豆漿的淡淡香氣混攪了他的咖啡清香，但這不是他皺起眉頭的緣由。

他不聲地著另一側空的位置許久，直到背后的樓梯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才松了一口氣一般，收回了視線。

臉依舊是沉悶的。

蘇唐沒想到男人會呆在家里。

昨夜的尷尬明明已經足夠將男人走……

可這又關什麼事呢？

自嘲一笑，蘇唐淡漠地在遠離男人的位置上落了座，以往常的速度，用起了自己的早餐。

男人淡定了好一會，在見始終沒有發聲的預兆之后，到底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蘇唐，我臉疼。”

這句話被甩出時，空氣都隨之一滯。

蘇唐沒想到男人會率先服。

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該搭理，但抬眼看見男人紅腫的一邊側臉后，仍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傅夜白年紀輕時，也有叛逆期。

當時的蘇唐是怎麼做的？

小跑著弄來了溫熱的巾，小心翼翼地為他敷著被傅霆深揍過的痕跡。

時隔許多年，一塊溫熱的巾，再次在傅夜白臉上落下。

力道輕，夾雜著人無可奈何的嘆息，共同安了傅夜白焦躁一夜的心。